不等老板答应,张震就把铜钱都划拉到刚才看的那个铜盆里面,“就它了,看着还挺好看的。”
老板脸色一变,“不行,可不行,这东西清朝的贵,最便宜也得五十块,你给我一百六,这玩意和铜钱都归你了!”
张震猛然起身,冷笑道,“蒙我啊,这破盆,最多民国的,五十块,你去抢银行吧,算了铜钱我也不要了,你自己都留着吧。”
说罢转身就走,老板见好不容易来的生意要跑,急忙叫道,“哎,别急,你给一百四,铜盆铜钱都归你了!”
张震头也不回道,“三十也贵,最多总共给你一百二。”
老板急道,“一百二我赔钱啊,你再加五块,一百二十五,最低价了啊,再便宜我不卖了。”
张震这才回头,撇嘴道,“一百二,我不要铜盆了,用那个罐子给我盛铜钱,行就行,不行拉倒。”
此刻老板急于做成买卖,也早被他绕糊涂了,又觉得那个黑罐子太丑,连问价的都没有,不如这样搭出去还能卖十块,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张震气鼓鼓地数了一百二,甩在摊子上,把那些铜钱又倒进了黑罐子。
老板乐呵呵地数钞票,仿佛捡了大便宜似的。
张震一抱那个罐子,差点没抱动,刚才他用手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重量,此刻心里更加笃定了这就是那件宝贝。
当即一咬牙,硬将罐子抱起,急匆匆和姐姐离开了旧货市场。
“小震啊,你买了个啥破玩意?我没见过这种造型啊!”大姐满脸疑惑瞅着那个丑罐子。
张震嘿嘿一笑,“姐别急,现在它化了妆,等我帮它洗尽铅华,你就能一睹芳容了。”
大姐气笑,拍他胳膊一巴掌,“你啊,贫嘴,哎,以前我没发现你这么喜欢耍贫嘴呢,是不是去了报社以后学的?”
这个罐子太沉,摩托车上不好放,张震叫了一辆三轮车,让大姐坐上去,看着那个罐子,姐弟二人这才回了家。
几个徒弟见师傅回来,抢着来帮忙搬东西。
猴子一抱那个罐子就哎呀一声,差点晃了手腕。
“我妈啊,这什么玩意这么沉?”
“是你没劲,我来试试。”
就连身体最壮的石蛋竟然差点没拿起罐子,最后二人合力才抬了进去。
几个徒弟都知道这是师傅又淘到宝了,纷纷上前围观。
就连大姐和二丫也抱着孩子凑了过来。
张震让他们把罐子放在院里的石桌上,然后让几个徒弟一起用刮刀轻轻地刮罐子的外面。
一刀下去刮下来一层厚油泥似的黑东西。
王小虎甩着手道,“这啥啊,这么脏?”
张震道,“这是沥青,你们小心点,别挂到里面的罐子。”
足足半个小时,罐子渐渐瘦了一点。
那几个粗笨的腿也开始形象起来,有点像是蹲着的蛤蟆,罐子上面的几个把手也呈现出了龙形。琇書蛧
罐子外面依旧还有一层顽固的沥青,张震让徒弟从摩托车里放出一盆汽油,开始清洗剩下的沥青。
随着粗布来回擦洗,黑漆漆的沥青被擦掉,露出了金灿灿黄澄澄的罐子真身。
前几天徒弟们刚见过金条,顿时惹得他们惊呼一片。
“金的啊!”
“没错,这是金罐子!”
“怪不得这么沉啊!”
等所有沥青擦洗掉,张震立刻把罐子捞了出来,让人拿来清水清洗,然后用柔软的棉布擦拭干净。
此刻夕阳西下,淡金色的阳光照在这个罐子上,呈现出霞光道道瑞彩千条的景象,着实让人惊艳。
再看这个罐子,罐体高约二十厘米,灌口雕刻云雷纹,下方八只蟾蜍,用嘴巴将罐体顶在半空,上方的八条造型各异的五爪金龙盘踞灌口仿佛活灵活现一般。
整体器型古朴,庄严大气,透着一股子华贵与优雅,一看就不是凡品。
猴子抓耳挠腮地看着罐子问道,“师傅,这不会是黄金做的地动仪吧?”
张震笑而不答,转身回房间拿来一撮檀香,垫上云母片之后在罐内点燃。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香烟竟然没有从敞开的灌口出来,而是从八只金蟾口中徐徐吐出。
这青烟顺着罐身缓缓上升,仿佛瀑布倒流一般,最后和八只金龙口中吐出的香烟汇合,在灌口形成一团祥云,经久不散。
这景象堪称奇迹,让众人纷纷啧啧惊叹。
张震这才说道,“这是一只香炉,纯金香炉!”
石蛋问道,“师傅,这东西来历肯定不小,您给我们讲讲呗。”
张震沉吟道,“这东西按照器型和做工断代应该是北宋晚期,能如此奢华用黄金打造,再加上它精巧的设计,必然是穷奢极欲的宋徽宗时期莫属。
但是从未在任何文献记载中发现这东西的记录,所以说它存在争议,不过我可以断定它是北宋皇家器物。”
猴子看着香炉入了迷,忽而问道,“师傅这上面的那一层沥青是怎么回事?”
张震摸着下颌道,“应该是上一位主人,为了掩人耳目故意用沥青把它糊了起来,否则很可能这东西保存不到现在。”
上一世这件东西问世时,已经流落到了国外。
当时也产生了巨大的争议,到最后也没定论,更没有找到是谁把它糊起来的,只能存在了外国博物院里当作宋代展品展出。
这一世幸好被张震得到,才幸免流落海外。
他就打算早晚也要考证出来这东西的真正来历,将来放在自己博物馆里展出。
明天张震就要去学校报到,很多事今天就要安排妥当。
首先是徒弟们继续学习,业余时间收货,另外就是去旧货市场淘点说得过去的东西。
这几天定的打磨机、牙机、切割机等等都到货了,石蛋除了收获之外,主要精力偏重一下翡翠。
蛆儿负责在镇上看家、训练狗、接应徒弟们。
大头和猴子跟张震去泺南,他们两个一个跟着王老头在城里收货,另外一个去豫南和手雷合作。
明天弟弟妹妹都开学了,由于现在家离得近,所以不用再住校。
张震安排给他们一个任务,就是陪着大姐去拿检查结果,并且第一时间告诉他情况。
最后张震定下,五天后回来一趟,然后准备去京城请地质专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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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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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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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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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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