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把他扒拉到一边,“王哥,你说怎么试试,我绝对不怵头。”
王学源道,“你刚才说给免费看东西是吧,你能认识所有古董?俺们村别看穷,祖上可都是大户,认得古董的人可不少,你要是说错了一样,立刻给我走人!”
这不就是最早期的鉴宝么?
张震轻笑道,“我以为什么难事,这是小儿科,就这么定了,我同时还会出价,乡亲们觉得合理立刻就能交易。”
他让老杨把车开到这边来,找了个石台阶坐下,嫌矮又拿出昨天那个抽屉反过来垫在台阶上面,这才坐稳等王学源叫人来鉴宝。
不一会儿王学源从村里出来,身后跟了男男女女七八口子人。
来到张震面前,王学源拿出一枚银元宝说道,“先看看我的吧!”
张震瞥了一眼,器型和底部蜂窝,“民初私铸素银锭,不到百年,含银量九成以上,市场价格按照每克一元左右,这个大概是五两的,值一百五六十块吧。”
王学源冷笑着抓起银锭,冷哼道,“什么年代的先不说,你欺负人不会算数吗,你刚才说一块钱一克,五两就是二百五十克,怎么才给一百五?还口口声声的童叟无欺,睁着眼说瞎话嘛!”
他转身看向手雷,语气严厉,“老雷你这个老板太不靠谱了,我劝你啊,还是自己单干吧,跟着这种人早晚学坏,今儿我就不招待你们了,走吧!”
人家直接下了逐客令,手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
那些来鉴定东西的人,也纷纷回头走了。
张震忽而高声道,“王大哥,我看你是误会了!”
王学源嘿嘿一笑,“行了,别解释了,以后我不希望你出现在我们村,不欢迎,恕不远送!”
张震笑道,“你们村里有老人不?”
王学源斜眼道,“废话吗,哪个村里没老人?”
张震声音抬得极高,“那正好,你去问问,民国的时候,一斤是多少两,我可以先告诉你,民国一斤是十六两,折合下来就是每两三十一克多点,五两就是一百五十多克,现在市场价纯白银才六毛多,我给你开价一百五六还多给了呢!”
王学源脸一红,翻白眼珠道,“你说三十克就三十克啊,我还不信了!”
恰在此时,一个老太太磕磕巴巴说道,“学源,人家说得没错,先前啊是十六两一斤,刚建国那会儿,还用了些日子呢,现在的杆子称,都分大、小两,就是为了这。”
王学源臊得满脸通红,没好气道,“行,行,算你蒙对了,哎,你们谁有东西让他看看,快点哈,反正不要钱。”
那个老太太颤颤巍巍走了过来,手里哗啦啦直响,“哎,帮俺看看,这几块大洋值多少钱?”
张震接在手里,仔细端详片刻道,“大妈您这总共八块银圆,里面有四个龙洋清朝的,四个民国的,有大头还有小头,这样吧,龙洋我按照三十块收,大头按照十五,小头十块,你看行不?”m.χIùmЬ.CǒM
老太太侧着身体大声道,“你说啥三十一块?俺耳朵有点背,有时候听不真!”
王学源从旁边道,“您老耳朵好着呢,没听错,他说这几个带龙的,三十,那些十五,十块!”
老太太大喜,“卖了,卖给你了,上次那个王八蛋,不管啥样的都给五块钱,还是你实在,卖了!”
张震第一笔买卖做成。
后面立刻上来好几个,把他围了起来,人们手里举着各种东西叫嚷不停。
“先帮我看看!”
“我这也是银圆。”
“铜钱要不要啊,乾隆的!”
王学源急忙叫着分开他们,“别挤,别挤啊,排好了队,一个个来。”
“老雷,你和杨哥维护秩序,我去广播站,喊大家都来卖东西。”
王学源说完,把烂摊子扔给了别人,一溜烟跑了。
......
“几度春秋几度风霜,风霜雪雨搏激流......”
回去的路上,老雷和杨继友肆意地唱起了电视剧插曲,二人满脸得意,唱腔都跑调了,也混不在意。
今天收获可不少,后备箱里几乎都塞满了,后面座位上和地上,也都摆满了各种易碎的瓶瓶罐罐。
这还只是选择性的收了一些方便携带的,有很多东西都婉拒了,否则开个大货来也能装满。
而张震却没关心这些东西,他在低头看一个信封。
这信封不是收来的,而是来自那个抽屉,下午收摊的时候那个抽屉终于完成了任务,也彻底的报废了。
张震想要扔掉的时候,发现抽屉底板竟然是双层的,里面夹了一封信。
现在信纸和信封都变得色泽深黄,像是钙奶饼干一样非常酥脆,拿的时候得轻拿轻放,稍有不慎就可能碎了。
张震看了半天,压下了打开信封的冲动。
用两块原来的木板把信夹好,木板外面又缠上了绝缘胶布。
小心翼翼地放好,等回家有空时,再想办法打开一窥究竟。
张震拿出一摞钞票,拍拍副驾上老雷肩膀,“这些是咱们说好的,你点点!”
老雷一愣神,盯着钞票道,“这么多,这才一天啊!”
张震笑道,“今天总共收了五万块的货,分你五千正好,有什么好惊讶的?”
老雷魔道了似的嘟囔着,“一天五千,一年下来,我的天,几十万啊!”
杨继友嗤笑道,“你跟谁学得算数,一年下来是一百六十多万好不。”
这两人算数都不太好,张震也不计较,反正不让他们当会计。
老雷道,“老板,咱们明天继续,我还有一个把兄弟......”
不等他说完,张震打断了他,“明天就初九了,我得尽快赶回去,再说这次过来带的钱也花了个七七八八,明天最多顺路收点东西,不搞这些大阵仗了。”
老雷满脸失望,“那老板,下次什么时候能来?”
张震笑道,“你忘了,下次就是你和我徒弟合作咯,我忙的事太多,未必能盯在这边。”
第二天他们路过一个村庄,这边也没熟人,张震让老杨在村口按了半天车喇叭,然后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这个办法笨点,但也引来了不少人。
由于张震给的良心价还可以兑换电子表和衣服,一上午时间也收了不少东西。
等车里彻底塞不开了,他们这才打道回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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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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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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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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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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