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瞪着牛眼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别耍我了,今儿算我栽了,我走,你随便停。”
这货说着扭头看了看张震的车牌号,似乎是要记下来,将来报复。
张震却打开车门跳下车挡在了他面前,“别走啊,咱们的买卖还没谈成呢!”
摊主怒冲冲道,“别看你开着破车,老子也是老炮,有本事划下道来,咱俩比划比划。”
张震笑道,“老兄别激动,我看你摊子上那些东西,肯定卖得不贵吧,一百块我包圆没问题吧?”
摊主警惕地看着张震,“你真都要了?”
张震这次直接把一百块拍在他手里,“咱说话算数,钱归你,东西归我,你还得告诉我一件事,咱们两清!”
摊主急忙对着太阳照了照钞票,看见水印后才放了心,“你想问啥?”
张震却不理他,反而蹲在地上看那些东西,好一会才道,“告诉我东西来路就行了,我是怕以后出麻烦!”
摊主刚一张嘴,旋即又迟疑了,斜眼说道,“你,你问这干嘛,真的是怕麻烦?”
张震道,“你这人钱都给你了,怎么还疑神疑鬼的呢,你要是不方便说就把钱还我。”
摊主沉吟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东西是我朋友托我卖的,来路绝对没问题。”
张震把地上的东西用那块布一裹,示意槐婷婷把车开过来。
转头对摊主道,“成交了,你手里还有没有类似的货?”
本来一早上没开张,摊主以为这些玩意没人要,现在竟然被人包圆了,还问有没有货,这肯定是东西值钱。
他眼珠子直转,沉吟道,“有是有,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货,你打算要多少出多少钱?”
张震爽快地说道,“刚才你摊子上大概有二十件,以后不论大小就按五块钱一件,有多少我要多少,咋样?”
摊主眼珠子不停地乱转,眼看都快成走马灯了,“五块钱太少,你想继续要货,怎么也得给十块八块的!”
张震哈哈笑道,“你这是见风涨价啊,这样吧你记我一个呼机号,等有了货先找别人问问,要是他们价格高你就卖高价,要是价格不合适就呼我。”
“得嘞,就这样说,咱们回见。”摊主高兴的笑逐颜开,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槐婷婷开门下车,皱眉道,“刚才那摊子上有好东西?”
张震拉着她向店门走去,路过一个垃圾箱的时候,将布里包的东西都抖了进去。
“凭你的眼力还看不出?都是一眼假的新货!”
槐婷婷皱眉道,“那你买它干嘛,就为了那个车位?”
张震把那块布展开笑道,“我是看上这块布了,走进店里说去。”
自从安排两个营业员过来后,店里窗明几净利索了很多。
平时的琐事也都交给了她们来做,槐婷婷和邵师姐只负责收货的时候把关工作量小了不少。
叶芬芬也不用再操心杂事,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财务上。
张震来到店里时,已经开始正常开门营业了。
当然像是这种规模的古董店,一般玩家藏友是不敢登门的。
偶尔有人来,也是一些高端客户,和来卖货的人。
今儿是邵师姐值班,见二人进门当即捂嘴笑道,“哎呀呀,张师弟真是个好师弟,天天围着槐师姐转,又温柔又体贴真让人羡慕呢。”
张震坏笑道,“要不我以后围着邵师姐转?”
邵玉娉笑骂道,“看你师兄回来不给你拼命,哎,今儿你俩不出去玩,来店里干吗,不放心我?”
张震坐在休息区,将那块布扑在茶几上,扭头问二位师姐,认不认得这东西。
槐婷婷皱眉看了半天,“丝织品,看着到代了,只是这织工一般,上面的花纹也简单,不像是什么细路货啊!”
邵玉娉也说道,“我看也不咋地,师弟,你看出了啥?”
张震笑道,“确实哈,这么看真就是一块破布,等会我去给它卸妆。”
说着他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了起来,随着冲洗大量的黑色污水从布料上流淌而出,不一会儿布料颜色逐渐鲜活起来。
很快一个禽类的突然越来越清晰。
好半天才重新拿着湿漉漉的布放在了茶几上,“这回师姐们应该能看出来了吧!”wWW.ΧìǔΜЬ.CǒΜ
槐婷婷低头看了一眼惊呼道,“缂丝?”
邵玉娉也道,“像是缂丝制品!”
张震笑道,“没错就是缂丝,准确来说这是一件缂丝织品的补服!
上面的底纹为太阳,山川,以孔雀羽和金线铺地,主图案是孔雀,这是一件清代康熙时期三品文官的补服。”
康熙时期是康雍乾盛世的开端,社会经济较为繁荣,官服补子比较华美,所以才能用得起号称为与黄金等价的缂丝织物。
缂丝采用“通经断纬”的织法,即以生蚕丝为经线,彩色熟丝为纬线,纬丝按照预先描绘的图案,不贯通全幅,用多把小梭子按图案色彩分别挖织,使织物上花纹与素地、色与色之间呈现一些断痕,类似刀刻的形象,尤其擅长描绘细节。
缂丝作品立体感强,色彩丰富,图案细腻,具有很高的观赏性和艺术价值,有些时候价值甚至超过黄金。
槐婷婷道,“这真是捡到漏了,可是刚才看着只是一块破布而已,张震你怎么给它洗尽铅华的?”
张震笑道,“我先前看出这上面隐藏的图案纹理像是缂丝,但是上面又沾染着不少东西,像是柿子漆等染料,用水一洗就洗掉了那些污物,这才露出了本来面目。”
槐婷婷道,“那你还给那人说要长期收货?”
张震道,“这小子占我车位,还心术不正,我这是给他点教训,他摊子上的东西都是从厂家进的下蛋货。
这次卖出了高价,他肯定下血本去购买,到时候卖不出去肯定砸手里,假如他再来找我,那我肯定问清这补服的来历!”
槐婷婷没好气道,“你啊,还是不吃亏不受气的性子,以后收敛点吧!”
张震脸色有点不太好,槐师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教训人。
邵玉娉为了化解尴尬插话道,“这几天店里还有个稀奇事呢,我说给你们听听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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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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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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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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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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