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驾驶着吉普车,像是洪流之中的舢板破浪而行,终于在八点之前赶到了大院。
昨天答应好的,一早来接槐师姐去听老师的公开课。
这可是张震第一次听齐老讲课,从面子上来说也不能迟到了。
接上槐师姐后,张震让她指路,抄最近路向学校赶去。
一路上张震小心翼翼开着车,等快到学校时路上行人渐少,才提起速来。
他从内后视镜里留意到槐师姐眼圈通红,“师姐昨晚没休息好?”
槐婷婷轻哼一声转脸看向窗外,“少没话找话哈,见你就烦!”
张震一脚油门踩到底,“那你还让我一大早去接你,自己来学校多好,反正我明天就走了,想见我难咯。”
槐婷婷一惊,“明天就走,这么快,你就听一堂课啊!”
张震耸肩道,“我的师姐啊,别忘了我还没毕业呢,要听课也得下学期啊!”
槐婷婷噗呲笑道,“这才想起来,身旁坐的还是个本科生呢!”
张震毫不示弱,立刻怼了回去,“本科生咋了,本科生写的字还有人冒充呢!”
“你,你浑蛋,不许再提那件事!”槐婷婷羞得无地自容,差点开门跳了车。
张震决定继续进攻,“师姐我能麻烦您一件事不?”
槐婷婷没好气道,“有话就说,有......”
张震慢悠悠说道,“以后啊,要是再模仿我笔迹,麻烦您写得好看点,省得别人以为是我字丑!”
长这么大槐婷婷第一次差点被气疯,矜持、高贵、优雅,被她扔到了九霄云外。
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张震你要死就说一声,我成全你!”
张震忽而说道,“师姐,到校门口了哈,注意形象!”
槐婷婷狠狠瞪他一眼,轻咳一声,重新扮演回了那个温婉、高雅的御姐。
齐老办公室内,四位即将毕业的师兄师姐,和那位小师妹叶秋莹都到了。
众人对张震和槐婷婷联袂而来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大家都很聪明没人多嘴。
齐老从外面进门,扫了一眼学生们都到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今天是新学期我第一堂公开课,虽说是针对本科生的,但你们能来我很高兴。
哎,上年纪了,体力不济,这一堂课怕是撑下来,我想在你们几个里面挑一个先讲半节课,然后我再补充,你们没意见吧?”
一趟公开课最少一个半小时甚至两个小时,老人家已经年过花甲,确实有些体力不支了。
谁能有意见?
四位即将毕业的学生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来是想多加点分,能增加点留校任教的几率。
齐老从每一个学生脸上看过,忽而道,“张震吧,你入门最晚,应该多表现,九点在阶梯教室,你先准备一下。”
说罢齐老头先背着手走了。
让我替你讲半节课?我又不打算当老师!张震一阵翻白眼。
其他人看向他露出羡慕之色,唯独槐婷婷满脸幸灾乐祸。
“张师弟加油哈!”
“师弟你能行的!”
面临毕业的四位师兄师姐,或是真诚或是嫉妒地甩了几句话,也走人了。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槐婷婷和叶秋莹眼神各异的看着张震。
“我说两位美女,看我干嘛?”张震道。
槐婷婷轻笑道,“我在幻想你站在讲台上的糗样。”
叶秋莹微微低头略带羞怯的说道,“师兄我觉得你应该讲讲陶瓷,肯定能获得满堂彩。”
槐婷婷坏笑道,“今天是历史公开课,你让他讲瓷器算哪门子?”
“两位不需争辩,山人自有妙计!”张震夹起包,向门外走去。
离着九点还有几分钟,容纳上千人的阶梯教室内已经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这些人里面有即将毕业的老鸟,还有去年刚入学的菜鸟,在读的研究生也不少。
甚至白肤金发、黑皮卷发的老外也坐了一堆。
除了学生们,前排还坐了不少别的讲师和教授,以及身穿中山装表情严肃的校领导。
九点整一身月白色唐装的齐老步态矫健走上了讲台,跟着他的几个学生,纷纷找地方坐下。
齐老面带微笑扫视了下面一眼,清咳一声说道,“又见到了许多新面孔,能有这么多孜孜求学的新生,是我们这些老师力量的源泉。”
下面响起一片热烈掌声,几位弟子更是卖力。
齐老显现出了老辣一面,没有急于叫停,而是等掌声自然平息。
他才又说道,“今天开学第一课,我打算让一位学生替我讲半堂课,他和你们一样,即将本科毕业,被我收为关门学生,听一听同龄人的想法可以开拓横向思维,我想大家不会有意见吧?”
学长们立刻带头叫好,带起了一片叫好声。
齐老点头道,“好,张震你上来吧!”
张震微微低着头,脸上挂着赧然笑意,装着一副腼腆样走上了讲台。
这副同龄人的样子顿时引起了许多人好感,下面爆发出一阵鼓励的掌声。
张震这才抬起头目光平和地扫过黑压压众人。
他朗声道,“同学们,老师们,大家好,我叫张震。”
说着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来货币二字。
指着二字道,“这是我想要讲的内容!”
下面顿时一片哗然,说好的历史呢,怎么搞出经济学的话题了?
张震紧接着从货币前面写了银本位三个字,又从后面写了历史与文化价值。
“华夏银本位货币的历史与文化价值,这是我毕业论文的题目。”
下面不管是学什么的学生,都会面临毕业,这个话题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所有人都侧耳倾听,现场上千人鸦雀无声。wWW.ΧìǔΜЬ.CǒΜ
张震摸出一枚光绪北洋龙,高声道,“提到银本位货币,不可避免地要说道一种东西——银圆,它属于机制币,是近代工业的产物。
它经历过光绪、宣统、辛亥、共和、民国、北伐、复辟、抗日、建国,如此多历史事件,早已脱离了原有的用途,成了那段历史的见证,每一枚都代表了一段历史......”
下面一位老师样子的中年人道,“张震同学,你最好介绍一下机制币和铸造币的区别,好让大家有点初步印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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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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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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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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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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