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沫扶着季司宸进了帐篷,私人医生就在门口等候着,见状,忙上前。
季司宸冷冷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私人医生很识趣,马上会意。
“叶小姐,我刚刚接到电话,临时有事,季总就麻烦您照顾了!”
她点头应下来。
桌上放着医疗急救箱,她先用消毒液洗了手,然后找出了碘伏和纱布,还有一些止血药。
季司宸穿着灰白色的衬衣,此刻已经黏腻一片,背上和手臂上的血都沁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挽起他的袖口,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道蜿蜒的划痕,很深,皮开肉绽。
她小心翼翼用碘伏擦拭伤口。
低头认真的模样落入男人眼中。
他怔怔看着她,心尖微动。
“不行,这得脱衣服……”她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一抬头,鼻尖擦过他的唇。
她愣了,粉唇微张,一双水眸就这么看着他。
男人眼睑微垂,睫毛下是一小片阴影,深邃墨黑的眸配上眼尾的痣,有种说不出的妖冶。
可她又觉得,这人不仅是妖冶,眉峰凌厉,五官立体,俊朗之气中和了这股妖冶,反倒多了几分邪魅。
她抬手,不知不觉触上了他的眼尾。
星眉剑目,隐隐透着魅惑,这张脸,谁见了不心动?
半晌,她喃喃道:“真好看……”
他睫毛微颤,耳根微热,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心中狂喜。
小姑娘说他好看!
“锦沫?”他的声音带着沙哑。
“嗯?”
“你不是说……要给我脱衣服吗?”这句说的缱绻,语气中带着几分诱惑。
她顿时清醒,回过神来,俏脸爆红。
在本尊面前犯花痴,还有比这更社死的事吗?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扯出一抹尴尬的笑,站起身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宸哥,你手臂和背上的伤得尽快处理,所以这衣服,你要不自己……”
还没等她说出“脱”这个字,就看眼前的男人苦恼拧眉,沉闷点点头。
他抬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手臂在弯曲间,又有血流出来。
半天,他解开两颗扣子,额角已经冷汗涔涔。
他倒抽冷气,艰难扯起一抹笑:“锦沫,我先休息一下,再接着解。”
这幅强装坚强的模样落在女孩眼里,让她涌上自责。
他刚刚为自己受了伤,她怎么能胡思乱想,还让他受着伤解衣服?
“宸哥,我来吧。”
说罢,她抬手去解扣子。
随着扣子全部解开,男人健壮的胸膛露了出来,标准的八块腹肌,显示着某人绝佳的身材。
她红着脸,忙走到他身后。
“你忍一忍,后背的衣服和伤口有些粘连。”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帮他脱衣服。
一件带血的衬衣被扔在一边,健壮的背上有不少深深浅浅的伤口,看起来格外狰狞。
其实这些伤对他来说没什么,一些树枝划痕罢了,比起他之前参加的家族训练,根本算不得受伤。
可看到小姑娘满眼担忧的神色,他生生止住了话头。
男人,该示弱的时候就得示弱,不然没人心疼。
俗话说得好,撒娇的男人有糖吃。
现在看来,这话一点没错。
叶锦沫拿过碘伏,轻轻擦拭伤口,接着再洒上止血药。
“宸哥,对不起啊,今天要不是我不小心,你也不会受伤。”她闷闷开口。
女孩的手指在他背上跳动,星星点点的指尖触碰,让他的身体不由得绷紧。
他压制心中翻涌的情绪,沙哑着嗓音:“锦沫。”
“嗯。”
“能保护你,我觉得很开心。”
这话带着极致温柔,让她不禁想起刚刚危险的一幕,手下力道一重。
男人“嘶”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轻点!”
她拿过纱布,在较深的伤口出缠好绷带。
看着她自责担忧的神色,季司宸忽然有些后悔。
本来没多大事,现在惹得小姑娘伤心。
他的错。
女孩手法娴熟,绑好绷带后站起身:“这药需要两小时换一次,今天换两次估计就差不多了,我会准时来给你换药。”
“锦沫,你能不能帮我拿件衣服?”男人抬头看她。
她这才注意到,某人上半身只有横七竖八的白色绷带,什么都没穿。
她的脸又燥热起来,忙转过视线,走到简易衣柜前:“宸哥,你要穿哪件?”
“黑色那件就行。”
她翻找,看到一件黑色的衬衣,提起衣架往出拿,一不小心,衣角把下层的内衣内裤扫了出来。m.χIùmЬ.CǒM
她大脑瞬间宕机。
见女孩半天没动静,他扭头:“就在上面挂着,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她手忙脚乱把那些布料收拾好,红着脸拿过衬衣。
季司宸有些莫名,抬手摸摸她红透的脸颊,疑惑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她快速摇摇头,把衬衣披在他的身上,刚要转身帮他系扣子。
门口有个人影进来。
“我听说你受伤了?”是钟绍青。
他刚走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妹妹低头正在给一个赤裸上半身的男人系扣子。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让人误会!
他当下沉了脸,冷冷扫过某人,接着把视线放到女孩身上:“锦沫,让他自己系。”
叶锦沫犯难,解释道:“大哥,是宸哥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我刚刚帮他上了药,手臂不能弯曲,所以我才……”
“那我来帮他。”
钟绍青说着,就要上前接替她的手。
季司宸轻咳,起身退后,刚刚温柔缱绻的神色不复存在,薄唇轻启,语气清冷:“不用。”
看着男人熟练的动作,叶锦沫的神色染上担心,出声提醒:“小心伤口。”
钟绍青狠狠瞪了某人一眼,拉过自己傻乎乎被骗的妹妹。
“锦沫,不过是一些皮外伤,他自己能处理的。”
她张了张嘴,眉宇紧皱,转头看向一身黑的男人。
她能看到他平静表情下的忍耐。
一定是刚刚系扣子时碰到了伤口。
季司宸察觉到她的目光,淡然一笑,垂下眼睑,俨然一副失落的神情。
“绍青说得对,这些伤我自己能处理的,大不了就是没有你的帮助,好的慢一些,锦沫,我没事的,你先去忙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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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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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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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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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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