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也落了一层,脚踩上去发出沉闷枯萎的声响,这让她心里更加不安。
“大少爷,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池芯含羞带怯还有几分不安的声音夹在沙沙破碎的树叶声中,尤初看他们的气氛并不像是友好交流,就放缓了脚步,走了两步后直接停下,静观其变。
前方五米,秦肆斜靠在躺椅上,一身黑色装扮,全身没有任何饰品,偏偏金贵的如同是雪山之松,遥不可攀。
骨节分明的两根手指夹着一根烟,垂在躺椅扶手边上,板寸下的眼睛深邃冰凉,带着让人惧怕的盛气凌人。
他的大腿上有一摊鸡蛋羹。
他冷冷地看着站在她跟前盯着他不放的陌生女人,两个字从薄唇里吐出来:“找死?”
池芯手里还拿着碗,她又害怕又痴迷,缩了一下肩膀,外衫一滑,露出了锁骨和内衣肩带,惹人遐想。
“大少爷。”池芯软声说,“我帮您擦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弯腰,胸口雪白乍现,朝着秦肆的大腿而去。
那个位置很隐晦。
然而……
“啊!”
池芯吃痛!
秦肆把烟头扔在了她手里,并且捏紧了她的手掌,让滚烫的烟在她手心里肆虐。
好烫!
被他捏得也好痛!
“大少爷,我……”
秦肆的眼神像冰刀似的,“要勾引我,没照照镜子?”
池芯痛得脸上扭曲,站立不稳,跪坐在秦肆脚边。
这时一阵风吹来。
秦肆鼻尖嗅到了一股让他着迷的味道,他微怔,看着脚下的女人。
她也有?
他的手本能地一松。
“大少爷。”
一道绵柔的声音插过来,随即她弯腰,规矩的领口下风光被深深地掩埋,只剩那香味擦过他的鼻息。
清香淡雅,沁人心脾。
秦肆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转而他又觉得,尤初来得太及时,那阵风来得太巧,一时他也难以分辨那香是从她们哪个身上散过来的。
尤初弯腰要把池芯从地上拉起来,却受到了阻拦,接着手腕一股推力,她被这股力道往后推得几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等稳好了身子抬头看时,见秦肆弯下了腰,一手包着池芯的拳头同时低头……
从尤初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秦肆那线条流畅的侧脸,与池芯的颈侧相贴,他像是在亲她。
她第一反应,这个渣男,在轻薄她的好友。
池芯缩着不敢说话,手足无措。
秦肆喷洒在她耳根子后的呼吸,像个无形的刽子手一样,她僵着,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转念觉得大少爷是不是想和她亲热时,那道呼吸瞬间移开。
池芯有些茫然。
下一刻,秦肆松开了捏着她手掌的手,摊开她的掌心,烟头已灭,手掌红了一片。
池芯委屈得眼眶发红,“大少爷……”
秦肆低低地哼了一声,垂眸,细细地凝视着她的脸,长得还行,清秀,身上也有那样的香。
他启唇:“疼?”
池芯娇娇的点头,心里是雀跃的,大少爷在关心她?
是不是说明她和大少爷有戏?
那她这碗羹泼得值得。
下一秒,秦肆直接伸手钩住了她的肩带,往侧面一拉!
那风光就要露出,一道纤细的身影慌忙而至,她一把摁住了池芯的衣服,挡住了这片难堪,未露出半分风光。
秦肆眸光一冷!
尤初心有余悸地跟他对视:“大哥,我朋友是无心之举,并非故意把鸡蛋羹往你身上泼,还请你高抬贵手,别这样对她。”
大白天就轻薄家里的佣人,这和秦度那样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尤初不想池芯受这样的屈辱。
池芯:“……”她暗暗不满,她愿意。
秦肆两根手指头撑着太阳穴,不喜不怒地看她,道:“她是你朋友?”
“是。”
“我想你没有忘记,你要介绍你的姐妹给我。”
“没忘。”
“好,她的名字。”
她还没说话,池芯已经从她身后跳出来。
池芯长得也漂亮,秦度曾经就对她动过心思,只是碍于有奶奶在,奶奶又拿池芯的妈妈当朋友,所以秦度不敢下手。
今天她穿着包臀裙,吊带美背和一件薄外套,很简单却又尽显身材。
她柔柔一笑,娇媚得很,“大少爷,我叫池芯。”
秦肆问尤初:“你还有别的朋友么?”
尤初摇摇头。
“好,那就她了。”秦肆回味着鼻间那抹香,漫不经心的道:“池芯,名字不错。”
池芯心里像有烟花绽放,乐开了花。
秦肆又说,“你先回去洗个手。”
“好,谢谢大少。”池芯想此行不亏,大少爷肯定记住她了,而且关心她!
她转身跳着走了,宛如一只花蝴蝶。
她走后,尤初开口,“大哥,那我也走了。”
秦肆张开腿,潇洒地摆在躺椅两侧,一双黑眸把她锁在这方寸之间:“她可以走,你不行。”
尤初心里幽紧得快要不能呼吸,“为什么?”
“你倒是会装傻充愣,没看到这残局?”
“……”不就是腿上有鸡蛋羹嘛。
秦肆没再说话,也没有表态,他就像是特意考验尤初的耐心一样,从桌子上拿起烟含在他涔薄的唇角,眼神一动,让尤初把打火机递给他。
尤初拿过去,他不接。
好整以暇得像是看穿一切的盯着她。
“……”她明白了,他让她给他点烟。
弯腰,把打火机凑过去,纤白的手指头在打火机上拨弄着。
嗯?www.xiumb.com
开关在哪儿?
她试了几回都不得入门。
一声闷笑传来,她抬头,秦肆似笑非笑,“我教你。”
他抓着她的手,捉着她的手指拨开盖子,指腹在齿轮上一滑。
噌。
湛蓝色的火苗蹿起。
同时尤初的筋脉也跟着一热。
秦肆握着她的手,颔首,把烟头放在火苗上,烟着了。
“弟妹。”秦肆近距离的暗道,“你要真怀了,就直说。当时的急诊室只有你一人,而且报告上的时间跟你的检查时间刚好吻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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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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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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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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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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