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眸含雾,尽量让自己冷静,不要掉眼泪,但声音还是带着颤意,“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南景修沉默了。
他的表情向来不显山水,南风从来都窥视不到,这会儿更是。
南景修深谙的眸是无人能懂的遂暗,他低声道,“重要吗?”
依旧是三个字。
让南风如坠深渊。
她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舌根像吞了黄连一样的苦涩,“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那么……我是不是只有答应做你的提线木偶和小三,你才能放我自由?”
“可以这么理解。”
南风点点头,她去了沙发,坐着,无视肿起来的脚和红肿的手腕,仰头对他说,“那就关吧,我不会同意。我放弃芭蕾这条路,我放弃当哈丽曼的徒弟,我不从。”
阳光突然就落了下去,明亮的客厅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南景修走到她面前,俯身跟她对视。
他说:“那就这么办,在这儿待着。”
南风屏住呼吸。
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释放出挤压在胸口的闷气。
脸苍白难看。
背影蜷缩,毫无生气。
她倒了下去,看着时钟的针在一格一格的走。
七点四十,七点五十,八点,八点二十……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她的前途已是暗无天日。
她永远都不可能靠着芭蕾自给自足,不能再更高的舞台上展露自己,更不会一直跳下去了。
……
南景修下楼,走到停车场俞成就来了。
“南哥,对大小姐动手的那些人都找到了,其中有俩人更试图脱大小姐衣服。”
南景修弹了弹烟灰,眼里毫无温度,“这两人在哪儿,拎过来给我。”
“是。”
俞成把那两人带去了地下城的决斗场,他换了一声利索的衣服。
只用了十分钟,他的拳头就带了血,在水下一冲,血进了下水道,他的手上干干净净。
那边的两个人倒在血泊里,气若游丝的求救。
南景修出去,迎面走来一位留着板寸的男人。
他一身黑衣,身材高挑挺拔,满身桀骜不驯。
两人各自对看一眼。
对方邪笑,“南总,又在这儿杀人?”
南景修冷道,“秦肆,我这儿还没到营业时间,你来干什么。”
秦肆说:“提前来视察我的地盘,刚到这座城市,总想要点什么东西据为己有,不然总觉得白跑了。”
南景修勾唇,“口气不小,想要我这地下城,也得看你的本事。”
“要不赌一把?”
“赌什么?”
“牌。”
南景修的煞气还没有消磨完毕,正好得再找个人出口气。
就去了赌厅。
一小时后。
两人出来。
秦肆挽起衬衫袖子,倨傲的眉轻轻一挑,“南泗。”
“…”
打牌输了。
输了一座地下城,还输了名字,被秦肆占了风。
南景修一个字,“滚。”
“怎么,不服气?”
“带着你的人过来办手续,以后这地下城就是你的了。”
“当然,我不会客气。”
南景修上车离开,到了车内,他揉着发酸的太阳穴。
心里的郁气意外的消除了不少。
或许是和秦肆你来我往的桌上厮杀,抵消了一些的燥气。
……
日落黄昏。
俞成来报,“南哥,南小姐一天没吃饭了。”
南景修回去的时候,南风依旧躺在沙发,脚和手腕的肿消了一些,但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桌子上摆放着俞成送来了早中晚餐,她连包装袋都没有打开。
南景修坐下来,道:“不吃也无妨,你也不过是在折磨自己。”
南风一言不发,就当没有听到。
南景修也不在乎,他把她抱去了卧室。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把她抱过来,大掌扣着她的腰把她拖向自己,他低沉专制的声音在她耳畔。
“逃不掉躲不开,何必以卵击石。你该放下占有欲,我可以给你使用权。”
南风还是像没听到。
她永远都不会做到他口中所说的那样。
第二天,南景修按时起床。
俞成送来了早餐。
南景修,“撤下去。”
“……南哥?”
“她不吃。”
在卧室的南风睁开了眼睛,虚弱的看向门外。
“可是南小姐……”
“饿不死,拿下去,这几天不用送饭。”
“……是。”
南风闭眼。
俞成叹气。
南景修打上领带上班。
……
这一头。
红姨刚吃完饭,南夫人的短信就来了。
红姨回:这两天南小姐都没回,我也不知道在哪儿,电话打不通。不知道她是不是和大少爷在一起,您放心,只要有一点消息,我会告诉您的。
信息发完,她就看到了俞成。
心虚的她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扔,俞成疑惑,“红姨,怎么啦?你躲什么?”
“没、没什么…那个,你有事儿吗?对了,小风呢,她在哪儿?”
“她和南哥在一起,您不必担心。”
哦。
红姨又摸向了手机。
其实愧疚这种心里终将会被磨平。
一次次的出卖,加上权势、人民币的加持,红姨的内疚一次比一次少。
只可惜她没能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南夫人,她就被控制了。
…
又过了三天。
俞成有点焦急,因为南小姐已经整整四天不吃不喝,再这么下去,非得出事。琇書蛧
他给红姨吩咐了一件事。
原来大平层里还有座机,南风有气无力的接起来,里面传来红姨哭泣的声音。
“小风,红姨好饿,红姨三天没吃饭了。”
“为什么不吃?”
“我听俞成说你一直不吃饭,我着急心疼。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儿,我也吃不下,孩子,闺女,你吃点儿东西好不好?红姨求你,红姨真得要不行了。”
残喘的声音,让南风意识到红姨被挟持了。
套路还在用,可是有用。
“红姨,您先吃,别饿了,我一会儿就吃。”
红姨挂了后,就看着身边的俞成,她真的没力气了,“我…我可以吃了吗?”
“南小姐动了嘴,您就能吃。”
红姨趴在桌子上,她快要晕厥了。
她不知道南风为什么这么倔强,绝食是什么招数,让她也跟着受罪。
南风不可能让南景修一直拿红姨威胁她,否则她会一直占下风。
她吃了一口小饼干。
这几天她靠着这个度日,再喝几口水,倒也能忍受。
她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她绝不答应南景修!
她看向厨房,灵机一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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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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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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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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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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