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不哭。嘻嘻……”风凌玥听到这话,骄傲地挑了挑眉。
君星河立马止住哭泣,红润的唇动了动,乌黑透亮的眼睛露出一丝倔强来。
风凌烟稍稍松了一口气,转眸,看向搂着自己的风凌玥,耐心教育。“玥玥,以后不能这样了。对小朋友,要团结友爱。更何况,你还是小星的小姨。”
“我才不要做小哭包的小姨……”风凌玥噘着小嘴,满不在乎道。
“妈咪。回家。”视频那头的君星河气呼呼的,粉雕玉琢的小脸绷得很紧。许是生气了,语气有些冷。
君陌殇眉心蹙了蹙,沉声道。“好好说话。”
“三少。”风凌烟把手机拿了过来。嘴角上扬,目光宠溺,轻声道。“小星,你乖乖的,妈咪很快就回来了。”
“嗯。”君星河抿了一下小嘴。“想。妈咪。”
“妈咪也想小星。”风凌烟温柔道。
挂了视频,她又跟云暮雨打了一个电话,确定君星河没什么事,这才放心。
-
转院手续办完,君陌殇带风凌玥去了楼下的儿童乐园。
风凌烟则去了傅柠的病房。
这一次惊险,唯一的幸事,莫过于两人关系的改善。
到底是十多年的朋友,感情还在。
从电梯出来,她接到了景煜的电话。
“james……”
“大嫂……不,风组长,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吗?”景煜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熬了一个通宵。
风凌烟秀眉一蹙,眸中浮出一丝怒意,冷声回他。“看到了。”
“那你……”景煜小心翼翼。
“我不同意。”风凌烟手指紧了紧,轻轻勾了勾唇。
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她一定会大声骂他。
不论君星河的生父是谁,他现在都是君陌殇和她的儿子。
她只想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
“大嫂,你再考虑一下,好吗?”
“景煜,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你再这样,我只能告诉三少了。”
风凌烟一边讲电话,一边朝傅柠的病房走去。
步伐匆匆,又起了几分情绪。在拐角处,差点撞到一个人。
她弯起眉眼,眼底有深深的歉意。“不好意思。对不起。”
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女子,眸光锐利如鹰,伸手就要反扣住风凌烟的手腕。
西阁暗卫出手更快。
女子退到了一边,低声怒斥。
“放肆。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见状,风凌烟挂了电话,俏脸微绷,看向差点撞到一起的人。
她约莫四十多岁,身量苗条,皮肤保养得很好。真丝复古长裙外,套了一件手工定制的黑色大衣。气质华贵又尊宠。
饶是带着墨镜,看不清全貌,也能看出来,她长得极美。带着岁月的韵味和独特的魅力。
上流圈的权贵夫人。
风凌烟急着去见傅柠,绯唇微动,再次浅浅出声。
“不好意思,走得太急,没看到您。”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身穿黑西装的年轻女子,站在中年妇人身侧,一脸警惕。
她话音落下,引来一声重重的训斥。
“住嘴。”
年轻女子不敢再出声。
中年妇人看向风凌烟,唇角微微上扬,温和道。“没关系。”
风凌烟对她笑了笑,朝旁移了两下,迈步向前。m.xiumb.com
身后传来年轻女子疑惑的声音。
“二夫人,这个女人……”
中年妇人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眉心微闪了一下。
这一段小插曲,风凌烟并未放在心上。来到傅柠病房前,推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空无一人。
怔愣中。
护士许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风小姐,傅医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风凌烟的心“咯噔”了一下,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许颖走了出去。
风凌烟走到窗前,瞳眸微怔,撕开了信封。
铛——
信纸展开,有东西滑落到了地上。
她连忙弯腰拾了起来。
摊开掌心。
瞳仁剧缩。心跳的厉害,脸色骤然失血泛白,随后浮出两团不健康的红。
呆立许久,才慢慢回神。
她紧紧攥住了手心,垂眸看向浸润着一丝药水味的信纸。
【十一,对不起。偷拿了这么久。实在没有勇气当面还给你。】
寥寥几句,有悔恨,有悲痛,还有令人心碎的忧伤。
风凌烟心脏重重瑟缩了一下。鼻尖一酸,眼圈泛红。薄泪在眶中氤氲。
“傅柠……”
她慢慢松开攥紧的手指,一双泪眼看向掌心。
那是一条普通的铂金项链。
项坠却是独一无二。
因为,那是景灏送给她的婚戒。
风凌烟抿了抿唇,泪水沾湿了睫毛。一眨,滚落了下来。
四年前,景灏去世之后,她一直在找这枚戒指。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没想到竟然是傅柠偷拿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就因为她也喜欢景灏。
风凌烟深深呼吸了两口,手指捏着戒圈,仔细看了看。
戒指内壁。刻着一个爱心。还有一个英文单词。forever。
爱永远。
永远爱。
风凌烟羽睫颤动,低垂。泛红的眼睑下形成了一片浅浅的阴影,凝着悲伤。
叩——
“三少夫人……”
嘶哑暗沉的嗓音伴随着敲门声,一同传进了风凌烟耳中。
手指随之收拢,深呼吸,强敛了情绪。
她转过身去,看向站在门口的男子,淡淡出声。“傅总。”
“三少夫人,柠柠她?”傅清川一脸憔悴,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风凌烟眉心蹙了蹙,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暗色。
傅清川呼吸一窒,紧接着心脏刺痛,指尖发颤,绷紧。白色的纱布,渗出了血色。
“三少夫人,玥玥的事,实在抱歉。”
“傅总,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只是,傅柠她……”风凌烟倏然住口。
傅柠不想要那个孩子,也就没有必要让傅清川知道。
傅清川脑子里有一根神经剧烈抽搐,跳跃,尖锐地疼。过了几秒,他才哑着嗓子开口。
“我知道该怎么做。”
风凌烟绯红的唇抿成一线,走了出去。
-
中午时分。
君陌殇和风凌烟回到了西阁。
随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风凌玥。
来的路上,她的小嘴就没怎么停过。看得出来,她非常开心。
“三少,少奶奶,你们回来了。”周妈看向风凌玥,愣了一下。“少奶奶,这位是?”
她身边的君星河,一脸敌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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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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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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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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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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