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
君家的秘密,知道得越少,对她越好。
终有一天,她要离开西阁,结束与三少这段婚姻的。
或许,很快。
因为,言大小姐就要回来了。
“……”
君陌殇抿了抿唇,后面的话收了回去。
“三少,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上去休息吧?”
风凌烟失措而起的心跳,加速了血液流速。若隐若现的指印,清晰显露。
君陌殇狭眸眯了一下,双手撑住轮椅扶手,慢慢站了起来。
“三少?”
风凌烟下意识扶住他的胳膊。
君陌殇在她的帮助下,走了两步,坐在了沙发上。xǐυmь.℃òm
“三少,你可以自己走了。”
风凌烟漂亮的眸子,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君陌殇偏头看她,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的左脸上,眸光一暗,隐隐有寒芒闪过。
“这一巴掌,我定会为你还回去。”
“三少,不用了。”风凌烟唇角扬了扬。“在云家我跟你说过的,我终要离开这里的,没了你和西阁……”
“君语嫣不是我亲妹妹。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君陌殇打断她。
“你……们……”
风凌烟胸腔一窒,呼吸停了下来。
温暖如春的会客室,气温骤降。
她攥紧了手中的羊毛毯。
尽管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心慌不已。
“三少,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一直纵容她,因为她是我的药引,我欠她一颗肾。”
君陌殇面色沉寂,声线低缓,语气极其平静。
“什么?!”
风凌烟瞪大了双眸,心“砰砰”卡在了嗓子眼。
秘密一个接着一个。
如同惊雷,炸得她惊心动魄。
又似一道道无形的钢索,捆缚着她僵住的身体。
呼吸越来越困难。
清透的眸,惊恐地泛了红。
“三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颤抖的声线,分割成两半。一半震惊,一半恐惧。
君陌殇缓缓伸手,托起了她盈巧的下巴。
四目相对。
风凌烟慌乱的眸光,如同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所有的不安和惊恐。
而那双深邃幽深的狭眸,则像风平浪静的湖面,无波无澜。
“三少,你之前警告过我,不要打探君家的秘密。可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些,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君陌殇。
风凌烟泛红的眼底,有薄雾氤氲。攥着薄毯的手心,浮出了一层冷汗。
“三少,我向你保证。今天的事,我真的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你要不相信,我们可以签协议。若有违反,我……”
“唔……”
她话未说完,萤萤玉口就被堵住。
料峭的寒唇,肆意摩挲。
清冷凉薄的气息汹涌呼啸,与她身上的幽兰香慢慢交汇融合。
会客厅,气温渐渐回升。
他攻城略地,越来越猛。
唇齿交缠,令人意乱情迷。
风凌烟攥着毛毯的手,松开,撑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唔……”
力量悬殊。
她非但没有把对方推开,反而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男女情事,一触即发。
“三少……不要……”
风凌烟白瓷的小脸,染上了一层魅丽的粉色。漂亮的星眸,水汪汪的。
抗拒的声音,含含糊糊。
她有过婚姻,与景灏也正式交往了两年。但两人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逾矩。
新婚之夜,景灏意外去世。他们的婚姻,比烟火还要短暂……
这样炙烈的经历,她没有如此真实经历过。
唯一。嫁入西阁那晚,喝下那碗甜汤之后……
眸光晃动中。
君陌殇深沉似海的眸底,欲念昭然若现。
他发烫的峭唇,一点一点从绯唇上移开,最后落在了小巧的耳垂上。
风凌烟如遭雷击,心跳,忽快忽慢,悬在半空中。
热气蒸腾的身体,颤抖着。
头,偏向一边。
“三少,不要……”
灼灼热气在耳边扑散开,她那颗高悬的心,猛然往下坠,快要跌入谷底时,又悠悠浮起。
温热的吻,落在像扑了一层胭脂的天鹅颈上。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探进了她的睡衣……
温热的指端,每一次触及,有如点火。
偌大的会客室,蜜意缱绻。出风口吹出的空气,都泛着柔情。
风凌烟握住了他的手腕,密梳般的浓睫,凝上了一排细小的珠花。一眨,泪珠顺着眼角滚落。
“三少,放过我……”
点火的手骤然一僵。
君陌殇撑着身子,低头看她。
她绯红如火的小脸,惊慌失魂。
“三少……”
风凌烟见他终于停手,紧张地咽了一口。眸子里,倒映着那张动了情的深隽峻脸。
君陌殇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岑薄的唇水光潋滟。
“你是我的妻子。”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可我不是你所爱之人。”
风凌烟唇角勾出一抹苦笑,染了情潮的嗓音,有些沙哑。
话音落下。
那双涌动着温情的狭眸,霎时冰封,寒气渐渐漫溢。
风凌烟噤声,不敢再言。
会客室的温度又一次降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君陌殇坐了起来,伸手把掉在地上的羊毛毯拾了起来,放在了两人之间。
“你又何尝不是。”
“三少,你?!”
才刚坐稳的风凌烟,眼中还未消退的慌乱,又一次晃动开。
“你知道了君家太多的秘密,还是留下来比较安全。”
“好。”风凌烟低低地应了一声,抬眸看他。“三少,我想知道,要留多久。”
“协议上写得很清楚。”
君陌殇坐上轮椅,摁了一下遥控器。
会客室的大门,徐徐打开。
“上去休息。”
君陌殇低哑的嗓音,含着不明的情绪。
“你呢?”风凌烟站了起来,问他。
“你不用管我。”
风凌烟手指微微蜷缩,走了出去。
孤傲的身影消失不见,君陌殇叫了洛平川进来。
“去酒窖取瓶酒来。”
“三少,这个时候喝酒,会不会……”
“你也想离开这里。”冷厉的声音,火气好大。
“不是……我马上就去……”平川应了一声,飞速离开。
-
风凌烟回到卧室,洗了个脸,准备上床睡觉。赫然发现,窗前方桌上摆放着一份文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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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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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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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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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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