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烟鼻尖都在冒汗,白瓷细腻的肌肤粉粉嫩嫩。
眼角的余光,隐隐有人影晃动。
风凌烟的心狂跳不已,耳垂快要滴出血来。一紧张,贝齿不由自主咬了下去。
口腔里,瞬起了浓烈的铁锈味,强烈地冲击着两人的感官,也让沸腾的欲念慢慢凉却。
君陌殇终于放手。
唇上,一抹血红,格外刺眼。
风凌烟直起身子,堪堪站定,氤着水光的眼眸,愈发灵动透亮。
“三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咬你……”
“那是有意而为。”
君陌殇眉头深锁,声音如同山间的寒风,凛冽至极。
“也不是……”
风凌烟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烫的手心里,落了一层薄汗。
“你的男人。谁敢肖想。”
君陌殇操控轮椅调转方向,抿了抿唇,血色吞入腹中。低哑的声线,沉忍着克制和理智。
“三少,你说什么?”
风凌烟还未完全回神,没有听清。
君陌殇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还不跟上。”
“哦。”
风凌烟讪讪地应了一声,快步两步,抓住了轮椅。
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
各想各的。
直到——
“表嫂。”
风凌烟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一道飒爽英姿出现在他们面前。
“云毓。”
与其他豪门千金相比,云毓今天打扮得极其随性洒脱。白色缎面暗纹衬衣,搭配黑色绣花马面裙。去繁就简,也只佩戴了一对红宝石的耳饰。
“表哥。”
云毓走过来,对着轮椅上的男人打了一声招呼。随后,靠近风凌烟,压低声线,小声问道。
“表嫂,你嘴怎么了?”
“嗯?”
风凌烟心头一跳,眸光颤了颤。下意识,抿了抿唇。
“表嫂,要不要去洗手间。”
“哦。好。”
风凌烟听出来,云毓这是在提醒她,唇妆有些花了。
-
两人进到洗手间。
风凌烟仔细一看,烈焰一般的口红,轻微晕染。盈巧的唇,红肿的明显。
云毓拉开琉璃台的抽屉,拿出一次性的补妆用品,递给了她。
高规格的宴会,一应准备都十分的周全。
“表嫂,这应该不是表哥第一次吻你吧?”
镜中的那张俏脸,微微一僵,唇弧却是不自觉地扬了一下。
云毓看着,心下已然知道了答案。她站在琉璃台边,双手抱臂,笑意涔涔。
“表哥那棵铁树总算开花了,真是可喜可贺。”
“云毓。”
“表嫂,在我面前,你不用不好意思。说不定,再过两个月,你就得去医院找我……”
云毓挑了挑眉,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
“?”
风凌烟挑了一支与自己唇色相近的口红,正要涂抹,听到这话,不由一愣。
“表嫂,我忘了告诉你。我是妇产科医生。你要生宝宝,姑姑谁都不放心,只会找我。“
云毓自信满满。
风凌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她与三少,会有孩子吗?
肯定不会。
这场婚姻,说散就散。
云毓瞥见她眼底的失落,怔了怔,靠近她,小声问她。
“表嫂,爷爷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云毓,三少与言大小姐……”
风凌烟把口红旋开,任由那一团燃烧的火焰坠入眼中。不知为何,提及言知意,胸腔就好像生出一层水雾,潮得厉害。
云毓见她神色有些不对,猜想是不是爷爷跟她说了些表哥与言知意的事情。
这个老爷子,在学业和工作上对他们严苛也就算了,就连婚姻大事也要管。
表哥都结婚了,他还跟表嫂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云毓心里默默骂了云沛鸿一句,然后拆开一根独立包装的棉签,递给风凌烟。
“表嫂,不论他们之前有什么,都过去了。再说,表哥和言……”
嗡——
云毓话未说完,手机响了。
“……你说什么……好……我知道了……”
风凌烟见她脸色陡变,心想只怕是哪位病人出了问题。
云毓挂断电话,英气的眉眼,一下严肃起来。
“表嫂,我得马上去一趟医院。”
“好。”风凌烟应了一声,又交代了一句。“路上小心。”
“放心。”云毓朝她扬了扬手。“走了。”
风凌烟目送着她离开,这才拿起口红,在唇上划过一道炽热的轨迹。唇色愈发鲜艳,如同艳阳高照的夏日,热烈至极。
一双顾盼生辉的星眸,却隐着不可言说的莫名情绪。
云老太爷的话,在耳边回荡。
“陌殇与言家本就有婚约,知意现在还是单身,就算陌殇不愿回头,还有夏家的丫头……”
是啊。
除了她。
三少还有很多很多的选择。
风凌烟心里的潮气,越来越重,顶上鼻腔,涩涩得很难受。
索性,在洗手间多待了一会儿。
吧嗒吧嗒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三少夫人,你也来补妆?”
温柔的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看过来的眼神,却有些莫名的意味。
风凌烟眼底浮出一抹薄笑,淡声回她。
“夏小姐,也是?”
“嗯。”夏沁儿强压住心里的妒恨,笑容温婉。“刚吃了东西。”
“吃什么了?”
风凌烟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ωωω.χΙυΜЬ.Cǒm
夏沁儿张口,刚要回应。
“夏小姐身材这么好,想来平日管控得很好,不该吃的定不会乱吃。”
“三少夫人……”
“自便。”风凌烟不等她说完,客气地笑了一下,迈步离开。
夏沁儿嘴角的笑容瞬间褪却,明艳的五官拧成一团。
风凌烟话里的弦外之音,岂会听不出来。她在告诫自己,不要对三少有任何想法。
这个女人,心机还真是深沉。
夏沁儿冷冷一笑,拿出手机,键入一条信息,发送了过去。
-
宴会厅,灯光璀璨。
宾客们把酒言欢,相互攀聊。
走出洗手间的风凌烟,向侍者打听了一下三少的位置。
“三少夫人,请跟我来。”
侍者恭敬地领着她往前走。
走了小十步,风凌烟看到了君陌殇的身影。
他在一个小包间里,正和一群年纪比他大很多的权贵们聊天。
风凌烟正犹豫要不要过去,一名端着酒水的侍者迎面走来。
许是见到她有些紧张,擦身而过时,侍者身体一晃,托盘里的酒水悉数泼到了她的身上。
细腻的黑丝绒长裙,沾染了大片酒渍,透过裙面,一点点浸染她的肌肤。凉得很。
好几种酒混在一起,冲向鼻翼,令人晕晕沉沉,极其难受。
砰——
啪——
水晶高脚杯,坠落了三、四个。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酒杯四分五裂。
如此场合,发生这样的“事故”,对于主家,不免有些触霉头。
“三少夫人,对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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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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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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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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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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