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失了耐性,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少废话!走。”
林时宜奋力挣扎,红着眼睛低吼。“放开我!”
“安静点。”小五黑着脸,用力拖着她,朝不远处的一辆越野车走去。
男女力量悬殊,林时宜拼劲全力也无法挣脱。
小五把她拖到车边,拉开车门,然后把她塞了进去。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林时宜都来不及反应。
他随后也坐了进去。
砰——
车门重重关上。
司机发动了车子。
林时宜无端遭到构陷,又气又急,拉开车门准备跳车。
车门早已锁死。
林时宜抓着门把手,偏头,狠狠剜着小五。“我要见林当归。”
“林当归?”小五冷笑。“他可是君家四少。姓君,名行舟。”
林时宜眼中燃烧着怒火,像要喷出火来盯着他,嘴里发狂般地大叫着。“要不是我,他早死了。”
小五脸色一沉。“我跟你说了,要不是念在你救过四少的份上,你早就没命了。”
林时宜气得朝他挥手。
小五瞳仁一缩,扬手扼住了她的手腕。ωωω.χΙυΜЬ.Cǒm
林时宜只觉腕骨快要被捏碎,疼痛,愤怒,交织在一起,令她几乎昏厥。
椰风徐徐,透过半天的窗户涌进来。
林时宜如坠冰窖,心脏一阵阵的瑟缩。一双眼瞳因为生气,透亮的如同水洗后的宝石。
小五脸色黑沉,一双眼睛充满了警惕。
越野车疾驰向西,很快来到了码头。
司机先一步下车,拉开了林时宜那一侧的车门。
“下车。”小五冷戾道。
林时宜唇线绷直,坐着没动。
事情还未查清,不能就这么走了。
小五深呼吸,拉开车门跳了下去,随后绕过车头来到林时宜那一侧。“下车。”
林时宜紧绷着的脸,一半已经肿得很高,透着激怒的红。
小五冷笑了一下,伸手准备把她拽下车。
“住手。”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小五心下大骇,猝然转过身去。“主人,你怎么来了?”
君行舟坐在轮椅上,面容苍冷无色,厉喝出声。“小五,你好大的胆子。”
车上的林时宜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像是被置于大钟那狠狠撞了一下,心口一阵阵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
小五立在车旁,身形一僵,大着胆子说道。“主人,她居心叵测,不能留。”
君行舟过来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寒气逼人。“事情还未查清,就下此结论,也太武断了。”
小五攥紧了手指,心一横,继续说道。“她嫌疑最大。”
君行舟怒极反笑,眼神却是寒浸浸的。“小五,你在我身边十年,什么时候做事靠想当然了。”
小五心脏瑟缩,脊背浮出一层冷汗。“主人,就算这事与她无关,但她对你……”
“她对我怎么了?”君行舟眼眸微眯,眼底涌动着一丝危险气息。
小五心一抖,不敢说。
君行舟凉凉勾唇,嗓音低沉。“小五,你可以回京山了。”
小五惊愕,瞪大了双眼。“主人,我……”
君行舟操控轮椅,来到车边,侧眸,看向车内的林时宜。“时宜,下车。”
林时宜心尖一缩,眼角浮出一抹潮气,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
君行舟对她笑了一下,嘴角笑意淡雅清朗。“下来。”
林时宜嘴角动了动,深吸气,抓住车门边沿,下了车。
君行舟黑色的瞳仁深邃如夜,嗓音低哑。“推我回去。”
林时宜红着眼睛,艰涩地应了一声。“好。”
她走到他的身后,双手握住了轮椅推手。
小五见状,急忙阻拦。“主人,你不能把她留在身边。”
林时宜手指攥紧,手背上的青紫血管清晰可见。心“怦怦”地撞击着胸膛。
君行舟微微抬眸,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温煦的阳光下更显冷峻不凡。“小五,我要留谁,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林时宜心头一震,似有万千蜜蜂蛰过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感,无法言说的情愫。
小五后背冷汗涔涔,低下头,双手握成了拳头。“主人,你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留她。”
林时宜呼吸一窒,指骨泛白。
君行舟拧眉。“没有她,就没有我。若她都不能留,这岛上的其他人都可以走了。”
林时宜心尖一缩,心底生出一股暖意。心跳加快了不少。
小五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她……”
君行舟眸色骤冷,饶是坐着,却是居高临下的强者之态。“时宜,我们走。”
“主人……”小五额上青筋浮现。
“小五,你说你曾经在我身边待了十年,我给你体面,你自己离开。”君行舟沉声道。
林时宜推着他,朝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越野车走去。
小五僵在原地,神情凄然,犹如一只困兽。
君行舟和林时宜上了车,汽车引擎声震得小五耳膜刺痛。
一名保镖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四少让我送你上船。”
小五咽了咽嗓子,神色变得极为难看,望向君行舟离开的眼神晦涩又阴郁。
“主人,有一天,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收回视线,他攥紧了手指,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码头走去。
-
“咳……”君行舟轻咳了两声,身体朝后靠了靠,双目微阖。
林时宜偏头,看着他清俊的侧颜,眼底浮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君行舟扯动嘴角再次开口,嗓音比刚刚还要沙哑。
林时宜心口一涩,酸涩涌上来,堵住了喉头。
君行舟脸色煞白,蹙着眉,神情似有些痛苦。
林时宜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情况严不严重?要不要出岛就医?”
君行舟嘴角微微上扬。“没关系。一枝花毒性不大。”
林时宜呼吸一紧。“到底是谁下的毒?”
君行舟慢慢扯开了眼睑,唇边浮出淡淡的讽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林时宜秀眉一拧,说道。“不行,你得查清楚。不然,我将永远背黑锅。”
君行舟侧眸,慢慢提唇。“我相信你,还不够?”
林时宜眉头重重一跳。
君行舟收回视线,再次闭上了眼睛。
林时宜看向窗外,心里一直琢磨着他最后那一句。
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再次袭来,但这次多了几丝酸涩,柔软的心脏仿佛未成熟的橘子,酸涩,带着一丝丝的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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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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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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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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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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