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员外脸上带着赞许之色,“要不,你拿掉面罩,让我看看,你是谁?”
“员外说笑了,这老先生只不过是偷看了几眼,并没有真的对你那心爱的小妾做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用手肘轻轻地拐了一下李老头。
李老头会意,刚刚还说没力气的他,立刻就爆发出洪荒之力,顺着梯子一路跑了上去!
这惊人的一幕,让钱员外都大吃一惊!
这老贼……果真是个老而不死的!
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能顺着陡峭的梯子直接往上跑。
“抓起来!”
钱员外冷喝了一声。
边上十多个仆人顿时怪叫着往前冲。
“谁敢过来!我手里可有刀!”
黑衣人大喝一声,宽阔的黑袍之下,雪亮的刀光一闪。
一口三尺有余的长刀,赫然已经擎举在手。
“嗯?”
见此一幕,只是手持灯笼火把的钱府家仆们,确实被吓了一跳,往前恶仆的动作,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他娘的,说得好像谁没有刀一样!”
一个彪形大汉挤到人前,手中一口雪亮的朴刀,照着黑衣人头顶就劈了下去。
黑衣人身形一闪,往侧边躲开的同时,口中大喝!
“只是偷看洗澡这样的小事儿,刀尖底下伤了人命,你可要坐牢!”
“我看你应该是钱家大院的护院武师,你可得想好了再出刀!”
一刀落空,又见对方身形腾挪极快,显然是个练家子。
这护院武师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钱员外冷笑一声:“临江城黑白两道,谁不卖我钱某人几分面子?你只管挥刀擒拿,若是伤了人命,挨了官司,本人替你扛着!”
“多谢老爷!”
护院武师得了这承诺,手中的刀攥紧七八分,宛若银色的卷龙一样,扑向了那黑衣人。
“日你娘的!”
黑衣人骂了一句脏话,手中长刀横击而出,顿时成片的火星子从两口刀碰撞的地方发出。
黑衣人竟然一下被震得往后退了几步。
护院武师见状,以为对方不敌自己,怪叫一声,双手提刀往前逼近。
飞掠的刀光,瞬间把梯子都砍断了一截!
正爬到了梯子顶端的李老头惊呼一声,顿时扑倒,双臂抓在院墙上,两条老腿临空扑腾,吓得叫出怪声来,脏兮兮,臭烘烘的破鞋子,都掉了!
“怕什么!”
院墙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喝。
两条粗壮的手臂,立刻拖住了李老头,往外一扯,就把人拉了出去!
“嗯?”钱员外见此一幕大怒,“外边还有贼子接应!立刻带着人去外边堵截!”
“是!”
人群中,立刻有家仆大声回应,举着火把,往外跑去。
夜风吹得火把上的火苗噗噗作响,几乎要湮灭。
“不跟你玩了!”
黑衣人眼看李老头已经被拉出去,顿时怪吼一声,原本被压制的刀法,瞬间变得悍勇起来。
只是三连刀,就震得那护院武师手中的朴刀几乎难以抓握。
“噗!”
黑衣人一刀插进院墙内,没入五寸许,借力一跃,竟然直接稳稳地就站在了院墙上!
“嗯!”
钱员外吓了一跳,这人居然能跳这么高?
“老爷莫慌,看我的!”护院武师觉得面上无光,顿时大吼一声,提气一跃,竟然也凌空纵到了高耸的院墙上。
然而还不等他站稳,黑衣人便单手抓起院墙外的梯子,直接就给他撞下院墙去了。
“直娘贼!你卑鄙!”
护院武师落地的瞬间,就地一滚,将摔倒的重力化解,随后提刀便对着院墙外怒骂道。
“嘿嘿,钱员外,多有得罪,咱这次为了救人,否则的话,也不想冒犯您,失敬了!”
黑衣人也不理会这护院武师的怒骂叫阵,倒提长刀,朝着钱员外抱拳一礼,随后纵身一跃,就跳下院墙。
“老爷,我带人去追!”护院武师心口一阵恶气升腾,气得脸都变成了紫黑色的。
钱员外脸色更是难看,这简直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哪里来的毛贼——带上五十个人去追!”
钱家是大户人家,这老宅常驻的奴仆,少说也有两百余。
“是!”护院武师应了一声,单手提刀,振臂一挥,“都给我去抓贼!”
“怎么回事儿?”
这会儿,又有三五个武行打扮的精壮汉子,火急火燎地狂奔了过来。
这些人手中不是提着刀,就是提着齐眉棍,吐气开声浑厚异常,不与常人相同。
赫然都是护院武师!
“老爷!”
一群人围着钱虹。
钱虹眼睛一扫,立刻道:“你你你,还有你,你们立刻带着三十个人追出去,咱们家中遭了贼!”
“啊?真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来这里行凶!”
一众护院武师立刻怒吼连连地带着人,又追了出去。
“娘嘞,怎么这么多人追着我们啊!”
金承责一边骑着马狂奔,一边回头看着那举着火把的众人。
远远的看着,少说也快有百余人了吧?
这上百支火把,简直都快把天都照亮了。
这些人中,一个个大呼“抓贼”,越喊底气越足。
除此之外,还有被惊动的村人,也纷纷举着火把,加入了追贼的行列。
于是,原本百余人的队伍,很快就越过了两百人,甚至有向着三百人扩增的趋势。
“怎么?怕了?”
赵峥飞马到了金承责身边,哈哈笑着问道。
金承责一愣,随后大笑道:“怎么会怕呢?这事儿太刺激了!师父我们往哪边跑?”
“不能往回跑,得往大山里跑,一旦我们往大山里跑,他们势必不敢追!”
金承责举目看了看前方的官道,脸上露出迟疑之色:“进山有点危险,这万一叫僰人发现,咱们脱身可比现在这个还要难!”xǐυmь.℃òm
“无妨,为师自有脱身之策!”赵峥自信满满,率先一马当先,奔走在最前头。
自己这个堂堂的僰人天火部第一长老,难道是浪得虚名之辈?
鲍粉很快追了上去,兴奋地和赵峥对视了一眼。
很显然,在她山大王的日常生活里,被这样追的日子,绝对不少。
只不过,她不管自己被人追叫做被追,她管这个叫做遛狗。
“不对劲!这是去无尽大山的路?难道这些人,是雁荡山下来的贼寇?”
追击的人群已经超过三百多,但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能再追。
几个护院武师聚在一起,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大家都是拿工钱,在钱家吃这碗饭,可没必要追到无尽大山里,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只是……这话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
护院武师彼此之间,也并非是完全和睦的。
大家都想挤走几个人,如此一来,剩下的人待遇自然就好了起来。
简单而言,就是一个一个月才几个钱,难道还真的玩命不成?
只是……哥几个这会儿你看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嗯?
几个意思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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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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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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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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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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