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端砚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事儿,你倒是让我始料未及。”
谁不知道贺禹州对贺平川的愧疚多深?
裴端砚原本以为,贺禹州能原谅温妍做的所有事情,没想到这次竟然站在了南漾那边!
这个话题不提了。
裴端砚又问道,“你儿子什么时候出生?”
宫之谦抢先回答说道,“若是足月的话,按照预产期大概还有不到一百四十天。”
裴端砚抬脚轻轻踢了踢宫之谦。
开玩笑说道,“别人家老婆的预产期,你记这么清楚做什么?”
宫之谦抬了抬眼镜,“我是医生。”
裴端砚挑了挑眉头,“你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宫之谦:“……”
一句玩笑话而已。
两人没想到一直沉默的贺禹州,忽然开口,拧着眉头,声音微哑的说道,“端砚说的对,你记我老婆预产期做什么?”
宫之谦张了张嘴,觉得好笑。
他没好气的说道,“行!我就是暗恋你太太,这个说法你满意了?”
裴端砚起身,“既然你不过去,我和老宫先走了。”
两人前后离开。
贺禹州抬起手臂,看了看腕表,起身准备回家。
他最近一段时间,没到下班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久违的乖巧懂事、又有那么一点喜欢他的南漾。
让他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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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每天带到办公室里来。
这段时间,他们做那种事情其实做的不算频繁,两三天一次,他动作也很轻,一切都以南漾的感觉为先。
就算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只是和南漾一起睡觉,她允许他的亲近,两人交颈而卧,他亦是十分满足的。
他想。
他应该早知道。
他的婚姻也是可以幸福美满的。
如果早一点。
或许他们的宝宝已经会喊爸爸妈妈、会到处乱跑了。
那一定会是一个长得像南漾的小孩,很漂亮,小孩子可以娇气一些,不过若是男孩子,三岁之后就不能太娇气了,得学会保护妈妈的。
贺禹州回家时。
南漾正带着贺淼在厨房里做蛋糕。
贺森拉着榻榻米坐在小厨房门口,面前摆了一张简易小桌,上面放了不少失败的蛋糕。
贺森有些恼火的冲着小厨房里说道,“不会做就别浪费了,成吗?你们知道我今天下午吃了多少吗?我十九年都没吃过这么多蛋糕!”
贺禹州嘴角勾起。
正要往那边走去。
育婴师忽然抱着小孩子迎面走了过来。
贺禹州这才腾出时间,垂眸看了一眼长得很好的小孩子。
从刚出生时红的像小老鼠一样的皮肤变得有些白嫩了,眼睛也睁开了,大概男孩想像妈,所以脸上有温妍的影子。
还没长牙的小嘴里叼着一个粉色奶嘴,能看清楚奶嘴被他一下又一下的咬着。
育婴师看到贺禹州,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
小心问道,“先生,不知道温小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孩子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妈妈了。”
贺禹州黑墨染神。
冰冷的面上带了几丝警告,“她不会回来了,以后不许在孩子面前,更不许在太太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若是违背,立马卷铺盖走人。”
育婴师被警告的有些惶恐。
抱着孩子连连点头。
紧张的吞着口水,开口说道,“我知道了,孩子该吃奶了,我先退下了。”
贺禹州站在原地,抿了抿唇瓣,锋利的唇成一条直线。
过了几秒钟。
他才脱下西装外套,扯了扯领带,面色温和的朝着小厨房走去。
贺森还在抗议。
听到脚步声。
转过身去。
冷不丁的看见提前归家的贺禹州,贺森的表情有几丝皲裂,“我……你……哥。”
贺禹州对这对双胞胎没什么感情。
但是似乎这对双胞胎和南漾相处的不错,尤其是贺淼,他看得出来,南漾很疼贺淼。
既是如此。
贺禹州对他们的态度也有些改观,并没有将他们当空气,轻轻的嗯了一声,“你嫂子在里面做蛋糕?”
贺森微微颔首。
贺禹州走进去。
看到小厨房里一片狼藉。
南漾的厨艺好,贺禹州是知道的,所以这番景象,必定不是南漾的杰作。
旁边的贺淼,脸上全部是面粉奶油,“嫂子,你歇着吧,我不是那块料。”
贺禹州轻咳。
南漾转过身,“你回来的正好,你要不要吃蛋糕?”
贺禹州看着旁边那几坨一点儿都没有蛋糕样子的蛋糕,“可以。”
南漾笑眯了了眼睛,“你去尝尝,顺便给淼淼一点建议。”
贺禹州皱着眉头走过去。
硬着头皮拿着小叉子,叉了一块儿,放进嘴里,面无表情的咀嚼着。
在两个小姑娘一脸期盼的目光下,贺禹州淡淡的说,“我能给的建议是以后别做了,术业有专攻,没必要非让傻子去考清北。”
贺淼:“……”
烤箱滴的一声响起来。
南漾赶紧戴上手套,拉开烤箱,一个完美的蛋糕坯子烤了出来。
南漾把奶油挤到裱花袋里,开始做蛋糕。
贺禹州扫了贺淼一眼,小姑娘很上道,转身就往外跑。
贺禹州慢慢的走到南漾身后,搂住她的腰,明显的感觉到南漾又丰腴了些。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月份孩子生长的很快,还是因为南漾最近心情好,所以宝宝长得也好,总之无论如何,贺禹州很欢喜,“家里有谁过生日吗?”
南漾一边认真的将奶油均匀涂抹,一边说道,“今天是南青山的生日。”
贺禹州微怔,而后点了点头。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南漾的耳后,弄得南漾身子有些发麻,“你别弄我,我手抖,做出来的蛋糕不好看了。”
贺禹州闷闷一笑,“好看的。要去接他来家里过生日吗?”
南漾立刻拒绝,“他不会来的,我把蛋糕做好,再把长寿面煮出来,送去我爸那边就好。”
贺禹州:“长寿面在哪?我帮你下。”
南漾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男人一身矜贵,缓缓的抬起手臂,慢条斯理的将袖口折上去。
走到集成灶旁,开始下面。
外面。
贺淼趴在窗户上,偷窥着里面的人,忍不住感慨说,“哥,你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贺森:“差点被你用蛋糕撑死的生活?”
贺淼:“你别嘴硬了,我知道你也喜欢,嫂子真的很好很好,她和哥是能长相厮守的吧!”
——
傍晚。
南漾提着蛋糕,贺禹州提着保温桶,里面是煮好的长寿面,夫妻两人一起出了家门。
贺淼追出去,“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贺禹州说道,“不回来吃,你们吃。”
贺淼哦了一声。
意兴阑珊的回了客厅。
另一边。
夫妻两人把蛋糕和长寿面送到住处,南漾敲了敲门,然后便下楼离开了。
南青山好半天才出来开门。
发现外面没人,以为是有人恶作剧。
正要皱着眉头骂两句。
忽然,不经意垂眸,他看到了放在地上的蛋糕和保温桶。
他弯腰拎起蛋糕,看见蛋糕上挂了一张小卡片。
卡片上面是南漾那一手足够拿奖的字:
「哥,生日快乐!
你爱吃甜食,给你做了个蛋糕,希望你喜欢。
你每年过生日,爸爸都会给你做一碗长寿面,我是按照爸爸教的步骤来的,希望是你记忆中的味道~」
南青山撇了撇嘴,“多事!”
把蛋糕和长寿面放在餐桌上,毫不犹豫的把餐桌上那一份外卖拉面丢进了垃圾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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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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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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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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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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