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没有想着坐以待毙。
他跑到书房。
打开书房窗户。
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书房后面是一片竹林,很阔绰,很大。
他在竹林里慌张失措的穿梭。
手里握着手机。
不停的打电话。
他所拨出去的电话,通通处于占线状态。
贺政谦的心底越发阴鸷歹毒,他嘴里不停的唾骂着。
骂着任何一个将他拖到这个境地来的人,骂的最多的当然是章雅。
早知如此。
那一日。
他就该让章雅给他未出生的儿子陪葬。
竹林的尽头是一片湖泊。
就在贺政谦以为自己快要到湖泊时,周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贺政谦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去。
他的四面八方。
全是警察。
穿着防弹衣的警察端着手枪,八只手枪,通通对准他的脑袋。
一步步的靠近他。
包围圈越来越小。
贺政谦满脸狰狞,五官扭曲,不甘心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翻涌着,沸腾着。
贺政谦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被按在了地上,双手向后扣,很快,冰冷的手铐,落在他的手腕。
贺政谦趴在地上,双手握成拳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他虽然败了。
可是他不服。
——
次日
贺禹州被放出来。
陆川来警察局门口接人。
贺禹州上了车。
陆川轻声说道,“是太太,太太不知道怎么说服了章女士,章女士自首,顺便把贺政谦咬了出来。”
贺禹州闭了闭眼睛。
抬起胳膊。
遮住眉眼。
其实。
贺禹州并不相信,凭借着贺政谦一个人的能力,会思虑的如此周全。
如果贺政谦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当初就不会灰溜溜的被老爷子放逐出国。
原本是想,先让贺政谦得意忘形。
揪出贺政谦背后真正的幕后黑手。
现在看来。
要改变计划了。
陆川轻声问道,“公司现在有点乱,贺总,是先去公司还是先回家?”
贺禹州的声音低哑沉邃,“太太怎么没来接我?”
陆川说道,“今天一大早,太太去了宫家,估计是宫小姐有事找太太,要不然太太肯定亲自来接贺总回家的,贺总入狱之后,太太跑前跑后,这几天都折腾的瘦了一圈。”
贺禹州勾了勾唇角,“先回家。”
快到老宅时。
贺禹州冷不丁的想起了温妍,“温妍情况如何?”
陆川一五一十的说道,“除了肝脏受损,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不过温小姐昨天打电话问我,您的情况怎么样,我敷衍了两句,让她别担心。”
贺禹州沉思后。
他吩咐陆川,“等温妍出院,立刻安排她去国外治疗,就,别让她回来了。”
陆川下意识从后视镜里看了男人一眼,他面色很深,陆川连忙承应。
路过一家咖啡厅。
贺禹州冷不丁的开口,“停车!”
陆川吓了一跳。
赶紧将车停在了路边。
直接男人一把推开车门,浑身裹挟着一股冷意,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路边的咖啡厅。
陆川这抬眸望去,看到咖啡厅卡座上坐着的男女,恍然大悟。
以防出事。
陆川赶紧追上了贺禹州的步伐。
卡座前的那对男女是南漾和沈政年。
是沈政年主动约的南漾。
毕竟贺政谦伏法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即便是沈政年,也没有听说只言片语。
现在外界的信息滞留在贺禹州进了监狱上,所以沈政年思虑再三,主动打电话给南漾,把南漾约了出来。
很诚恳的表示,如果贺禹州需要律师,他愿意帮贺禹州打官司。
不计前嫌。
话刚说到这里。
还没有等到南漾的回应。
一股阴风簌簌而至。
沈政年抬起眸子,看到站在面前的贺禹州,微微一怔,“贺总?”
贺禹州一把拉起南漾,藏在自己身后。
目光阴恻恻的看着沈政年。
沈政年今天装扮的尤为正式,发型也被照顾到,端的是一派绅士模样。
贺禹州的眼风更加凛冽,“沈律这么喜欢趁虚而入?”
沈政年缓缓的起身。
两个同样风姿绰约、笔直立挺的男人四目相对,沈政年开口说道,“贺总,你误会了。”
南漾拉住贺禹州的胳膊,压低声音告诫说道,“贺禹州,你别发疯,有事回家说。”
贺禹州却反握住南漾的手,他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你男人在监狱,你还有功夫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我再晚出来一天,我儿子是不是要叫他后爸?”
南漾眸色微跳,“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
她猛地甩开了贺禹州的手,提起包,就往外走。
贺禹州冷冷的看了沈政年一眼,“离我老婆远点。”
沈政年却低低一笑,“贺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没有自信了?是因为给了贺太太太多伤害,弥补不了,所以便开始杯弓蛇影了?”
贺禹州一字一顿的说,“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置喙。”
沈政年不遑相让,“如果我没有记错,二位应该早离婚了,在法律上来讲南小姐有接触任何异性的自由,而你却没有追究的资格。”
贺禹州握起双拳。
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眼看着南漾上了路边的出租,他快速而又凌厉的丢下一句,“不该有的心思给我收起来,南漾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再见她一次,我让你从律政界消失。”琇書網
说完。
他愤而离开。
沈政年抿着唇瓣,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坐下来。
他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
目光暗淡。
他又给南漾带来麻烦了?
陆川开车一直跟在出租车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停在老宅门口。
南漾坐在出租车里付了钱,推开车门下车。
她没有看贺禹州一眼,径直进去客厅。
贺禹州磨了磨牙关,紧随其后。
刚一进门。
南漾就被贺禹州拉住手腕按在了旁边的翡翠屏风上。
“你又发什么疯!”
“宁愿去和沈政年约会,也不去接我?南漾,你可真行。”
“你放开我。”
“那么快想找下家,何必还要苦心孤诣来救我?我真想剖出你的心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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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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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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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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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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