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薄云城,“你想要我做什么?”
薄云城意味深长的挑起唇角,勾起肆意的笑意,“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学化学的?”
南漾恍然大悟。
她思索三秒钟。
伸出手。
细腻光滑的手指,纤长而漂亮,像是伸出了橄榄枝。
薄云城握住。
他黑眸幽幽,“合作愉快。”
薄云城离开后,南漾继续吃。
她一个人回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她漫步在做过防滑的鹅卵石小路上,忽然碰到了楚千帆。
楚千帆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在这里碰见南漾,也让楚千帆没想到。
他愣怔几秒后,对着南漾笑了笑,“我听说,你怀孕了,恭喜。”
南漾轻轻提了一口气。
她露出一抹微笑,“你最近怎么样?”
楚千帆叹了口气,无奈一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怎么一个人?这边有点滑,你以后还是别走这条路。”
一时间。
时空错位。
南漾好像看到了曾经那风光霁月、优雅矜贵的男人。
穿梭时空,那时的楚千帆,依旧是善良俊朗的人家理想。
南漾眼眶倏然红了。
她声音变得沙哑,低声说道,“楚先生,对不起。”
楚千帆笑了笑。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说什么对不起呀?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只是我没有和喜欢相匹配的能力与勇气。
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假如你说的是利用我气柯晚晴的那一次,我只想告诉你,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南漾带着泪花笑。
楚千帆抬起手,两人手掌握在自己。
楚千帆笑笑,“南漾,我希望你幸福开心,如果真的很难,那就祝你身体健康。”
南漾吸了吸鼻子。
带着鼻音说道,“你也是,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两人松开手。
很快就错开了。
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似乎只是偶尔相遇,便再也不同路了。
长路漫漫。
有的人,注定只能陪一阵子,陪不了一辈子。
南漾整理好情绪回家。Χiυmъ.cοΜ
贺禹州的车已经在了。
她很好奇温妍死没死,便笑意盈盈的走进去,在偌大的厅里,看到了坐在那里抽烟的男人。
南漾平静的坐在了他身边。
意识到南漾出现。
贺禹州立刻掐灭了烟蒂,“给你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南漾抱了个抱枕,下巴抵在抱枕上面,黑灿灿的眸中注视他,“你又不相信我,我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
贺禹州蹙眉。
他解释说,“我没有不相信你。”
南漾歪了歪头,“可我不相信你,贺禹州,你以为温妍是被我推下去的。”
贺禹州起身。
他在南漾面前踱步,看的南漾头晕眼花,干脆闭上眼睛。
贺禹州终于站定。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漾,“温妍身上有伤,她几乎下不了床,她也没有自杀的理由,但是我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我在医院,是为了让温家放弃追究。”
南漾睁开眼睛。
她缓缓抬起头,“你句句说相信我,句句不相信我,就像你句句说爱我,句句都不爱我。”
她拿出手机。
打开录音。
很简单的两句话——
「你该不会以为,这样,我就输了吧?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吗?」
「南漾,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觉得阿州会不会怀疑你?你觉得警察会不会怀疑你?」
两句话,不停的循环播放。
贺禹州目光一寸寸冷凝,他喉咙艰涩,“漾漾。”
南漾讥诮,说了一声,“骗人精。”
说罢。
她握着手机,头也没回的上楼去。
悠长的旋转步梯,她瘦削的身影距离他越来越远。
贺禹州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手机振动。
贺禹州深吸一口气,接听电话。
是留在医院负责事后的陆川打来的,“贺总,温太太非要报警,她说,温小姐断了一条腿,她没法善罢甘休。
她要给温小姐讨回一个公道,还说您要是继续包庇太太,她就从天台上跳下去,以血荐轩辕。”
贺禹州喉咙剧烈闷沉,他再也不留情面的吩咐说道,“让她去死!把孩子带去老宅,交给老太太,请三位育儿专家三班倒负责看管照顾孩子,撤回给温家的所有投资。”
陆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再次复述了一遍,“贺总,您确定吗?”
贺禹州不耐烦的说道,“对,立刻、马上去做。”
……
南漾回到房间,她给薄云城发了很长一段消息。
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化学药剂,下面是配比和制作方法。
而后立刻删除了消息。
并且把薄云城的备注改成了「满意小号」。
做完这一切,南漾才安心的坐在榻榻米上,目光盯着楼下勃勃生机的花草,有些羡慕。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快要枯萎的了。
等她报完仇吧。
她就可以安心而又彻底的枯萎了。
忽然觉得有点累,南漾动了动身子,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
曹方新最近一直没有去上班,请了很久的病假。
温妍不让他主动联系她。
第六感告诉曹方新,他不太安全。
每天出门的时候都要鬼鬼祟祟的检查身后有没有跟着的人。
他家女儿上一年级。
每天放学后,都要在课后辅导班进行两个小时的课后辅导,他每天七点半会准时接女儿。
这天傍晚。
曹方新去接女儿时,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带着黑色鸭舌帽,背对着他,看不清楚脸的男人蹲在女儿面前说话,他心头一紧,迅速走过去。
没等他和对方打照面。
对方已经快速离开。
曹方新冲到女儿身边,“刚刚那人是谁?”
小姑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有见过,但是叔叔送给我仙女棒了,爸爸,我们回家放仙女棒好不好?”
曹方新牵着女儿的手,把仙女棒抢过来,丢进了垃圾桶,“你想放,爸爸给你买,爸爸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乱收陌生人的东西?万一对方是坏人怎么办?”
小女孩撇了撇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乱收陌生人给的东西。”
曹方新笑着拍了拍女儿的头发,“妈妈在家里给你做了糖醋排骨,可乐鸡翅,咱们赶紧回家了。”
他让女儿坐在后座,他上去驾驶座,刚发动车子,那一瞬间,砰的一声,引擎盖被炸翻了。
小姑娘吓得捂着耳朵尖叫。
曹方新浑身瘫软的看着被引擎盖撞成蜘蛛网的前挡风玻璃,他双手在发麻。
周围家长纷纷围观上来。
七嘴八舌的关切父女俩。
曹方新咬着牙推开变形的车门,先把女儿抱下去,他婉拒了好心人报警的提议,“应该是线路接触不良,我先让4s店过来检查一下再说,谢谢各位关心。”
他拉着女儿,远离车身。
打电话给4s店。
小姑娘惊吓之余,懵懵懂懂的问道,“爸爸,像电视剧里那样,有人要杀我们吗?可是我们又没有做错事情呀!”
曹方新心里咯噔一下,毕竟做贼心虚,“宝宝,你在这里,别乱跑,爸爸去打通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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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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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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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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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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