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发一顿火,骂一通人能这么痛快,她早也做个泼妇,好过让秦小翠骑在脖颈子上欺负!
她恨恨的骂完,还顺手掀了院子里的大酱缸。
虽然是个空缸,可她就是出气!
然后她气沉丹田,凶巴巴的瞪着眼前的两口子,大冷的天里,她那身气焰让她像烧着了的地雷,即点即爆炸。
苏旺国愣是被震惊傻了,站在秦小翠后头一声不吭。
秦小翠则是心知肚明,王蕾来找她是为了啥事儿,刚才她就与苏旺国在屋里商量,这回去江家事没弄成,苏凝雪要跟苏建国两口子告状,多半会回家来质问。
她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前脚刚到屋,王蕾就来了,还带着这么大火气来的。
而且她瞧着王蕾的架势,这口气想要她咽下去,可不像从前那么容易……
“弟妹,这么多邻居都看着呢,有啥事儿咱们进屋里说呗。”秦小翠眼睛左右瞅着。
不管前后院,还是住在左右的邻居,几乎都出来看热闹了。
她们家宁悦还要做人,如果写信被记过的事儿传出去,对她是非常不利的!
“哼,你少给我来这一套,秦小翠,你今天不把钱还我,我让全村都知道,你的好闺女,在外头做了啥好事儿!你们娘俩是怎么坑害我闺女!”
王蕾在秦小翠这套面前,次次上当,这一回,她坚决不在听她的哄骗!
她这话一说完,邻居们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苏宁悦好像充上大学就没回来,是不是在外头出啥事儿了啊?”
“苏宁悦跟苏凝雪一个在省城,一个在百花城里,八竿子打不到一撇,咋还能闹矛盾?”
“你没听王蕾说,苏宁悦写了什么信……”
“这俩闺女在家里关系挺好的呀,咋现在都有出息了,反而闹到这地步?”ωωω.χΙυΜЬ.Cǒm
“前几天我看村长到苏旺国家,通知苏宁悦办入党手续,宁悦那孩子一直没回来,不知道啥情况。”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隐约快要猜出真相,秦小翠脸色铁青,不敢在纵容王蕾说下去。
只有先打马虎眼:“还,我还你还不行,这样,弟妹儿你进屋说来,你别在外头叫了行不?”
“不行!我今天非得搁这儿,让大伙当个见证,你痛快把钱还给我,以后你们家走你们家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不掺合谁!”王蕾一挥手,直接拒绝。
“呀,苏家这两兄弟是要划清界限了,到底是因为啥深仇大恨?”
“听着吧,一会儿苏老太太出来,还得吵。”
秦小翠见王蕾油盐不进,低声催促苏旺国:“还不叫老太太去,你愣着干啥呢!”
苏旺国反应过来,默默的退出院子,跑到隔壁把苏老太太搀了出来。
秦小翠见她颤巍巍的出来,像是一下找到主心骨,跑过去就拉着她的手委屈:“妈,你瞅瞅弟妹,就因为我上江家去一趟,她就找回来了,不光管我要钱,还要跟我们一家划清界限!”
“简直是大逆不道!”苏老太太别看瘦骨嶙峋,单薄的站在风里仿佛随时会被吹跑,但她那双刻薄的眼睛却像是刀子一样,阴森森的盯着王蕾。
王蕾常年被她压榨,被这一眼看的心脏都揪到一起。
但是听秦小翠刚才恶人先告状,那一股火又冒了出来。
“我大逆不道,妈,你怎么不问问大嫂她干了啥事儿,问问苏宁悦在外头干了啥!”
苏老太太偏心苏宁悦,自然觉得她做的那些没错。
理所当然的说:“宁悦干了啥?她总归没有撒谎,反倒是你们家那个不争气的丫头,快要把宁悦害死,你还有脸回家来叫唤!”
“妈!”王蕾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原来老太太也知道这事儿,她非但不讲理,还帮着他们怪自己闺女?
顿时,王蕾的心里冷风直冒,她定定的望着婆婆满是褶皱的脸,突然发觉,自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她。
“你别叫我,你现在就给小翠他们两口子道歉,还断绝关系,真是硬气了你?回娘家待几天就到我们苏家撒野,纯是建国惯的你无法无天,建国呢?怎么他没回来?”苏老太太仗着年纪大,站在人群里呼来喝去。
王蕾的手紧紧的攥着,发出一声冷笑,看着得意的秦小翠,最后直勾勾的望着老太太。
“妈,我嫁到苏家二十年,你还把我当外人?今天别说建国不在这儿,就算他在,他也不能容忍你颠倒黑白!我今天还非得把话说明白,苏宁悦不实举报我闺女,入党受影响也是她活该!你们谁要敢动我闺女一根手指头,我女婿不找你们,我王蕾也要让你们家鸡犬不宁,你们不让我闺女好过,那就都别过!”
秦小翠家里有好几个酒坛子,就那么排列着摆放在墙根。
王蕾不知道跟哪儿来的力气,举起了一个就摔在地上,‘哐’的一声,坛子被摔得四分五裂。
有胆小的邻居被吓到激灵,胆大的邻居见到这一幕,都觉得替王蕾出气。
这么多年他们也是眼睁睁的看着苏老太太偏心,看着秦小翠欺负王蕾,现在好了,王蕾总算硬气了,不受气了!
这多半也与她闺女在城里出息有关系!
要知道孩子就是父母的精神支柱,是母亲的命,为了保护孩子,哪怕豺狼虎豹,她也敢上去拼命。
“秦小翠,我就问你,你们还不还钱?”王蕾大吼间,又举起了一个酒坛子。
苏旺国面对忽然凶悍起来的弟妹,屁都不敢放一声。
秦小翠死死的捏着老太太胳膊,跟王蕾硬犟:“秦小翠,你疯了是吧?你再砸一个看看,我今天讹不讹死你!”
“讹我是吧?我让你讹!”
咔嚓!
又是一个酒坛子被王蕾砸碎。
苏老太太被气得两手颤抖,饶是她外强中干,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下,也要被气的心慌。
“你,你简直反了……”
王蕾随即又举起来一个,满脸嘲讽看着他们:“我今天就是要造反,苏旺国,我最后问你,你还钱不还?你是个老爷们儿你就给我站出来,亏我们家小雪叫你这么多年大爷,你真是她的好大爷,呸,我去她大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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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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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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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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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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