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浑身发软,异样的灼热烧得她神志时断时续,却把门外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满耳。
身子愈热,心底愈凉。
幕亓一连开门看看都不肯。
这次,她的世子不会护着她了……
绝境中,江书身上挣出一股子气力来,不住踢打身上的男人。一双小手也挣脱钳制,不管不顾冲男人脸上抓挠。
不要脸是吧?
那就大家一起别要了。
“啊!”
男人闷哼一声,是被江书抓到了眼睛。下意识起身,裤袋上别着的什么物件儿,也被江书闭着眼睛抓在了手里。
“臭婊子!”
男人吃痛暴怒,对着江书的脸提起拳头。
江书绝望闭眼。
今天这一番凌辱,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可惜,不能拽着这男人一起死……
下一刻。
“咣当!”
门被从外一脚踢开。
日光自屋外流泻进来,勾勒出男人身形。
和他身后摇摇欲坠的吟儿。
“世子……”
满腔的惊恐委屈,一出口却是勾魂夺魄的软音,尾音颤颤的,消散在空中。
江书撑着神智,颤抖的手掩住衣襟,“救我……”
幕亓一背脊一麻,莫名地怒意滔天。
他甩开身后扯着他衣角的吟儿,直奔过去,揪起那男人。
一看男人的脸,幕亓一更怒。
二话不说,一脚踹倒,拳头雨点一样落在男人身上。
那男人倒地,口中一面惨叫一面谩骂,“什么人……敢管爷玩女人……你情我愿的事……”
幕亓一手下不停,一拳比一拳更狠。
吟儿在一旁欲拦不拦的,放生尖叫。
眼见着那男人趴在地上,满脸是血,被幕亓一打得唯有左脚微微抽搐。
幕亓一一脚踩上去。
半死不活的男人放声惨叫,痛得浑身哆嗦。
幕亓一抬脚,还要踢向那人头颅。
眼看着要闹出人命。
吟儿合身扑上,抱住幕亓一,“世子息怒!怕伤了江书姑娘!”
都到了这当口儿,吟儿还在把脏水往江书身上泼。
被吟儿这么一提醒,幕亓一才看向江书。
女孩一张小脸被药蒸得通红通红,眉眼中水波荡漾,细密汗珠挂在腮边,折射着屋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是幕亓一从未看过的娇媚。
喉结滚了一滚。
幕亓一又提起拳头,语气沉沉,“江书,他是你什么人?”
江书被烧得只觉眼皮都分外沉重,幕亓一愤怒的声音传到她耳中,仿佛隔着水。
嗡嗡的,听不出请。
女孩翕动嘴唇,刚想说什么。
吟儿纤细手指指向江书,“江书姑娘,你就算心有向往,也不该偷穿我的嫁衣……你、你是想嫁给他吧?”
嫁衣?
幕亓一看向江书身上被撕得支离破碎的大红嫁衣。
映照得女孩一张小脸愈发的红。嫁衣被撕裂,暴露在外的肌肤上,是刚才那男人狠狠揉捏,留下的指痕。
她媚成这样,都穿着嫁衣。
就这么喜欢这个男人?
可这人、这人是……
幕亓一身子凝立不动。
江书看不清他眼中冰冷神情,只凭着本能,双膝着地,一点点蹭向幕亓一。
漂亮的樱粉色指尖,颤颤巍巍扯住幕亓一衣角,“世子……试婚……”
幕亓一身边,吟儿哽咽一声,“……阿一?”
声音令人心碎。
幕亓一脸色一寒。
他弯下身。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江书的手,咬牙冷道,“给我住口。”
江书烧得迷迷糊糊的脑袋,听不清幕亓一说什么。
却能分明感受到男人的厌恶。
江书委屈极了。
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碰过她身子,才……嫌她脏?
才回府后不愿碰她?
可,明明是他……
江书迟缓的脑子想不了太多。
只听一阵脚步声,自幕亓一身后传来。
打头领着下人们过来的流花声音响起:“呀,世子,小姐,这江姑娘是怎么了?她这是在……”
“偷人吗?”
她身后领着的有小厮丫鬟,也有几个粗使婆子。
有人闻言,蜚声笑了起来。
“住口!”
幕亓一暴怒。
他挺直身子,回头向众人:“今日事我若在外面听到,我摘了你们脑袋。”xǐυmь.℃òm
众人一肃。
齐刷刷跪倒。
幕亓一见江书嫁衣里面,正经衣裙尚且整齐。他蹲下身子,干脆一把扯掉江书身上嫁衣,抱起女孩,转身就走。
路过吟儿时,他冷道:“管好你的人,谁的命都只有一条。”
吟儿身子一软,几乎跌倒。
幕亓一抱着江书走得极快。
女孩窝在他怀里,身子一阵热似一阵。暴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不一会儿就滚上了一层滑腻腻的汗珠,脖颈处那男人掐出来的痕迹嫣红得刺目。
一张樱桃小口,喘出一阵阵湿热。
像携着夏日热雨的熏风,笼在幕亓一胸口。
他只觉沉重,渐渐也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幕亓一脚步一顿。
他想就这么把江书扔下地去。
进了北辰院,随安迎面而来,“世子……”
他见幕亓一正要放下江书,下意识伸手去接,“世子,让小的来。”
幕亓一眼一横,“怎么又显出来了你?”
他不想给江书缠着,可更不想让她缠着旁人。
忍着烦躁,幕亓一把江书送回了她自己屋子,让随安悄悄去请了府医来。
女孩滚在床榻上,双腿蜷着,身子不安分地拧动。喉间溢出婉转的低喘。
好不容易熬到府里的老医生来了。
一把年纪的陈府医捻着白胡子摇头,“这药……无解。”
幕亓一皱眉,“怎么说?”
“要么,找人解毒。要么,自己熬着。自古以来,都只有这么两种解法。”
“她……可熬得住?”
“这姑娘秉性弱,不好说。”
送走医生,幕亓一看着床榻上的女孩。
江书隐约感觉到,刚才屋里有外人,她强忍着不敢放肆。
现下,察觉到那生人已经走了。
江书再也隐忍不住。
她身子弓起,双手环抱住自己,一双修长的玉腿盘绞在一起,衣裙被拉扯着,紧紧绷在身上,凸显出诱人的形状。
女孩双眼紧闭,口中嘤咛,“世子……”
蝴蝶尾翼般的眼睫,沾染着晶莹的泪滴,颤颤巍巍。
床榻边,幕亓一浑身僵硬。
解毒,还是……
“世子,让奴婢……试婚……”
都什么时候了,还尽想着试婚!
她难道不知道,他幕亓一是何等样人,怎容得下一个被别人碰过的女人,给他试婚?
幕亓一转身离去,重重关上门。
“便熬着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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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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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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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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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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