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鸿庆帝来了!
她不等江书开口,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躲在朝贵妃身后怂恿道:“朝贵妃娘娘,快去让皇上为咱们做主!”
朝贵妃看了江书一眼。她到底比周嫔有些脑子,没太喜形于色,却也是快步迎上了鸿庆帝:“皇上,江姐姐她们拦着臣妾,不许臣妾见皇后娘娘。”说到最后一句,朝贵妃眼眶微红,声音发颤,“皇上叫臣妾来找皇后娘娘请安,臣妾连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辜负了皇上,皇上怪臣妾吗?”
一旁,紫浔一惊。
这朝贵妃是奉皇命来的?
她居然还藏了这么一个杀招不肯说!
这样一来,岂不是……
果然,鸿庆帝听闻,脸色一沉。
男人看向江书等人,“你们胆敢抗命?”
紫浔心中着急,刚想上前分辨。被身边的彤妃一拉扯,扯到自己身后护住。
江书和彤妃向鸿庆帝行了礼。
礼毕,江书一抬头,竟然是……
眼泪汪汪的一张脸。
她的容貌本就偏清冷那一挂。眼中含泪,将落不落的,比朝贵妃更为惹人怜惜。
看得鸿庆帝都是一愣。
江书:“皇上偏心!”
鸿庆帝:……
朝贵妃:……
周嫔:……???
这个谨贵妃,刚才还神气十足,现在就这般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变脸!
鸿庆帝轻咳了一下,“谨贵妃,朕体恤你失子,已经封你为贵妃,你为何还说朕偏心?还想要朕怎么样?”
话说都后面,已不自觉地带了些责备。
江书却浑然未觉似得,仰脸泣道:“自从臣妾失了孩儿,失了指望,皇上只来看过臣妾那么一次!平日里,都是皇后娘娘陪着臣妾,开导臣妾。可臣妾心中,还是难以释怀。那是臣妾和皇上的血脉啊!”
这一番话说得如泣如诉。
鸿庆帝心中对江书本就有愧疚,他叹了口气,“你心里难受,也是应该的。”
江书:“臣妾不怨,也不敢怨。只能等着时间过去,慢慢弥平疤痕。可皇上为何要这个当口派朝贵妃与周嫔,来闹长春宫呢?臣妾……”她一副委屈又强忍着的模样,“臣妾不想见她们!”
原来是在为孩子的事伤心。
还有……争风吃醋。
不知为何,见江书这般模样,鸿庆帝心中居然升腾起一阵愉悦。
他喜欢看嫔妃争宠,使劲浑身解数,争抢他的那一颗心。
鸿庆帝:“谨贵妃,都会过去的,你就不要怪妍儿她们……”
“臣妾可以不怪,可是皇上得给臣妾些时间。”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江书才丢了孩子几日,就把害她孩子的嫌疑人往她眼前送,是太过分……
鸿庆帝一愣。
不对啊。
朝贵妃是来求见皇后的,不是见江书啊。江书看见她,只是意外……
可经江书这么一闹,声泪俱下的表演,鸿庆帝也不好意思苛责,“不然,谨贵妃就先回去,朕也很长时间没见过皇后了……”
“皇上赶臣妾走?”
江书瞪大眼睛,又要哭。
同时不易察觉地扯了扯身后彤妃的衣角。
彤妃无奈,也只得跟着强挤出几滴眼泪,“皇上不愿见臣妾了,是吗?”
“不是不是,”鸿庆帝忙道:“谨贵妃身体还未好全,彤儿也有身孕,如何在冷风里站着?咱们一同进去……”
说来说去,不还是要进殿,看那崔皇后。
朝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江书啊,你到底拦不住。
谁知身边彤妃道:“不准去!”
鸿庆帝一愣。
倒不觉得如何生气。
彤妃这娇憨跋扈的语调,他许久不曾听到了。
现在听在耳中,又多了几分新鲜感。
鸿庆帝:“彤儿,不要闹。”
“臣妾不是在闹!”彤妃心一横,干脆做戏做全套儿,她娇声道:“今日臣妾和江姐姐偏要截皇后娘娘的胡,要皇上去咱们的永寿宫,陪臣妾和姐姐。”
啊,好恶心。
说完她自己都快要吐了。
“好彤儿,”鸿庆帝心情大好,“待朕见完皇后,再……”
“皇后娘娘身子不好,确实不宜、不宜见客……”紫浔大着胆子,颤颤巍巍道。
鸿庆帝心情正好,倒也不曾发怒,“朕是皇后的结发妻子,难道也见不得?”
他得着消息,说崔皇后已于今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现在这么忙着赶来。
不过是为三件事:一,寻那叫他朝思暮想,不得安寝的兵符。
二,把崔皇后身边那些还忠心的,都一并料理了。
那崔氏死后秘不发丧,不过就是想循着机会,把攥在自己手里的兵符送回北疆。
那可不行,那东西,鸿庆帝必须要拿到手中。
如今,大盛横征暴敛多年,早养起了一支不逊于镇北王玄甲军的军队。再加上能和朝国联手,定能一具诛灭镇北王!
从前,时机未成熟,他不得不忍耐,让崔思宜那个早对自己没了心思,碰都不让自己碰的女人,坐在皇后的凤位上。千古以来,那位帝王的皇后,能以处子身下葬?
这不是……在明晃晃地打他鸿庆帝的脸吗?
所以,这第三件事……
就是不管崔皇后死活,定要……坏了她身子的清白。
鸿庆帝眼中闪过阴寒冷意,上前一步,“皇后,朕来了。”
殿内,寂然无声。
看来,崔思宜是真得死了。
好,当真是好得很。
一瞬间,鸿庆帝已在心中想着,自己接下来要立哪一位皇后。
还有,如何处置崔皇后留下的那些下人。他也不愿再辨忠奸,决定统统殉葬……Χiυmъ.cοΜ
正好皇后崩逝,秘不发丧,是大不敬。这罪责,能拿来处置那些下人。
连倒向自己的那些,也统统不留。
想着,鸿庆帝阴沉了脸,一挥手:“来人!”
他身后,涌上密密层层一群侍卫。
鸿庆帝:“长春宫的下人照顾皇后不周,又忤逆朕的心意,给朕统统拿下!一个不留!”
说着,他大步上前,进入殿内。
今日,就要把镇北王崔氏的势力,从这宫中,一并拔除!
可下一刻。
一道清晰有力的声音,从殿内传来:“皇上,何故要找上门来,拿臣妾的人?她们无辜,臣妾无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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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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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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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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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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