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被骇得步步后退,却因未得彤妃的命令,连跑出营帐都不敢。
那一口姜茶入腹,彤妃只觉自己浑身发热,简直宛如火烧。血管里崩腾的鲜血,好像都涌上了前额,胀痛难忍,眼前也一阵阵地发昏。
她抬头,看向一旁的小宫女。
那小宫女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惨白,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口中不断说着,“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彤妃倒挑了挑唇,无奈地笑了。
看小宫女吓成了那般模样,她心中已有了成算。
彤妃咬着牙,“蠢货,哭什么哭?!还不快出去……”
她自己本就是用药的高手,知道刚刚一时不察,喝进腹中的,怕是最顶级,发作起来最快的
媚药。
是主子派人做的。
主子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
既是这样的媚药,那定然不是只下给了她一个人。
彤妃听着营帐深处,鸿庆帝发出的声响,她冷冷一笑,抬头向那小宫女:“滚出去伺候!”
“是、是……”xǐυmь.℃òm
小宫女哆哆嗦嗦,可她或许是因为太害怕了,脚下踉踉跄跄,还不等走出彤妃营帐,竟就身子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彤妃拧眉,还不及说话。
那小宫女便喊了起来:“娘娘饶命!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
这个蠢货!
耳听着鸿庆帝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彤妃只得强忍下身上火烧火燎的难受,低声叱喝:“还不快滚出去……”
可是,已经晚了。
一只大手一把掀开了彤妃营帐的暖帘,一股带着腥甜气息的风迎面扑来。
彤妃拼命咬了一下舌尖,疼痛换得了她半分清明。
她面上堆出笑脸,媚声道:“皇上……”
鸿庆帝也是被那药烧灼得双眼通红通红,他是皇帝,不用忍耐什么,无论是什么东西,还不都是想要就要?
就在鸿庆帝一步步向彤妃走来的当口。
还趴在地上的小宫女,或许是因为太害怕了,竟然发出了一声嘤咛。
鸿庆帝脚步一顿,他缓缓扭头,看向地上的小宫女。
年轻,鲜嫩。
甚至比眼前的彤妃岁数还要再小些。
更兼那小姑娘脸色粉白粉白,眼角一抹殷红,看起来格外的娇软可人……
鸿庆帝被媚药烧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勉强转动着,他唇角溢出怪笑,转身向那小宫女扑去。
坏了。
彤妃口中血腥气弥漫。
她比这后宫之中所有女人都更清楚鸿庆帝的为人,更清楚他在床榻上的喜好和表现。
那小宫女……若今夜真的被鸿庆帝得手,怕是一条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不知为何,一贯冷心冷肺的彤妃,在看到那小宫女那张年轻鲜妍的脸时,竟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一样的笨拙,一样的茫然无助。
从未有过的恻隐之心升起。
彤妃一咬牙,撑起发软的身子,从身后紧紧抱住了鸿庆帝。
她身子挨得极近,胸前两团柔软紧紧地贴着鸿庆帝的背,激得男人身上一阵战栗。
彤妃身子颤抖着,挨近鸿庆帝耳朵,“皇上,臣妾想要……”
鸿庆帝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下子回身,紧紧地把彤妃抱在怀里,力气之大,几乎要揉碎她浑身的骨头。
鸿庆帝没在看地上嘤嘤哭泣的小宫女,抱着彤妃,回了自己营帐。
临走时,彤妃看了一眼那小宫女,只见她已是擦干了眼泪,站起了身。
在宫中讨生活,就是再迟钝,也该知道,此时此刻万不可久留了。彤妃没再看她,专注于身前的鸿庆帝。
中了媚药的鸿庆帝状态格外狂乱,彤妃这一夜被折腾得几乎不曾入睡,到得天明才精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根本不知道后面鸿庆帝一个人出了营帐。
到得第二日,彤妃在满地散乱的衣物中醒来,只觉浑身酸痛得不行。
想起昨晚的狂乱,连她都心有余悸。
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身边,“皇上……”
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她身边空空如也。
“皇上?”彤妃一下子撑起身子。
盖在她身上的衣物无声滑落,露出光裸的,布满淤痕的肌肤,可以想见昨夜她过得有多艰难。
彤妃扯过衣衫,胡乱地遮住自己。
身旁侍奉的宫女才低着头迎上来:“娘娘,皇上还有政务,一早便出去了。皇上交代奴婢,娘娘辛苦,不准奴婢吵醒娘娘,要娘娘好生歇息。”
这么说,鸿庆帝恢复了正常?
“知道了,”彤妃一开口,竟发现自己声音都十分沙哑,她轻叹了口气,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昨夜伺候的那个小宫女,叫什么名字?”
虽说她相信不是那小宫女给自己下药。
可也总得好生询问一番,把昨夜的事弄个清楚明白。
彤妃早就知道自己主子在这宫中眼线遍地,可……都有些什么人,她也总该知道才对。
这次,还只是主子忧心她怀不上孩子。
下一次呢?万一,是觉得她不好用了,想要要了她性命呢?
彤妃自觉自己没有沈无妄那么好的运气和那么强的毅力,她不得不早做准备,防患于未然。
正想着,彤妃发现自己没听到身边宫女的答复。
她一拧眉,“本宫的话,你没听见?”
“不、不是……”那宫女慌忙跪地,“奴婢是在想昨夜当值的,到底是谁。”
“没用的东西!”
彤妃冷哼一声:“把昨晚本该伺候的那几个宫女统统叫来,本宫自己认!”
“是!”
那宫女忙不迭地答应着去了。
待彤妃梳妆好,二十余名宫女排成一派,站在帐外,在草原上有些寒凉的风中瑟瑟发抖。
彤妃出来,挨个看过。
越看,她一颗心越寒凉。
不对,哪一个都不是!
这一队宫女中,根本没有昨晚那个女孩!
她……她莫非是叫人给骗了?
一腔怒意直接涌上心口,彤妃冷笑:“你们伺候得不好!每个人都去领二十个巴掌!”
宫女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伺候得不好,可谁敢忤逆鸿庆帝宠妃的意思?
只好两两捉对,互扇巴掌。
耳光声纷纷响起。
彤妃还是觉得心气难平,正张了张口,想说旁的。
“娘娘赎罪!奴婢、奴婢是来晚了……”
昨晚伺候的那个小宫女远远跑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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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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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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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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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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