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庆帝这几日都忙于政务,她没想到他会来。
没有准备迷情药。
不及江书多想,脚步声渐近。明黄色的衣摆已出现在殿门口。江书连忙起身,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行礼毕,她面上已现出完美笑意,“皇上如何白日里就来了后宫?今日不忙吗?”
“都知道朕忙,可朕也是人,总要歇一歇。”鸿庆帝哈哈一笑,“这几日冷落了你,你可怨朕?”
江书温婉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皇上日理万机,臣妾怎敢怨恨?只是皇上也要注意龙体,切莫太过操劳了。”
两人都装作根本不知道顾如烟已经侍寝。
看着鸿庆帝笑盈盈地坐下,江书心中有些发急。她拿不准鸿庆帝就今日是只想来看看她,还是……要她侍寝。Χiυmъ.cοΜ
“宜人,叫小厨房把清火去燥的莲子甜汤炖上。”
这是江书与宜人约好的暗号。宜人知道刻不容缓,立刻便转过身子,想去后面找阿翘。
鸿庆帝:“不用了。朕吃过东西来的,再吃不下什么。”
江书心口微微一沉。
她不动声色地给宜人使了个眼色,宜人有些担心地往屋里看了一眼,还是咬着唇走了出去。
不管怎样,先把药准备好。看势头不对,先给鸿庆帝灌下去再说!
转眼间,殿内便只余下江书与鸿庆帝两两相对。
江书柔柔地笑着:“皇上这几日为国事操劳,真是辛苦了。臣妾既满宫嫔妃看着都心疼呢。”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像一只白嫩的小手,一下下地瘙在鸿庆帝心口。他一把攥住正在倒茶的江书的手腕,直接把女孩扯进了怀里,双臂锢住,“为了江山社稷,朕这点辛苦算什么?只要能换来百姓安居乐业,再苦再累,朕也心甘情愿。”
鸿庆帝口中说的大义凌然。
江书却说什么也忘不了,她在窄巷中看到的那些人的尸骨。
江山社稷?安居乐业?
江书忍下恶心,面上还是笑着,“皇上真是雄才伟略,心系天下,难怪连老天爷都眷顾您,将您送到了这九五至尊的位子上。”
鸿庆帝动作微微一顿。
顼帝活着的时候,他是太子没错。可这世上,只有他、死了的崔拙、还没死的顾刚则知道。
顼帝真正属意的接班人,是景瀚。
在顼帝这个父亲眼中,他这个太子,学业不如景瀚,骑射不如景瀚,仁义之心也不如景瀚。
可只有一样……
他比景瀚强。
他比他那个弟弟胆大,心狠。
他敢
弑父。
“皇上?”江书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此时心中一阵打鼓。只希望自己是如愿败了鸿庆帝的性子。
可是,没有。
越是想起那些让人没那么开心的事,皇帝就也是……
想要。
他双手用力,把江书纤瘦的身子在怀中越抱越紧,埋首在女孩颈窝,深吸一口,“爱妃……好香。”
不好……
江书一颗心猛地往下一沉。
知道鸿庆帝若不得满足,今日怕是不会从自己这永寿宫中出去。她第一次这般后悔,禁足了彤妃。
鸿庆帝的手指轻轻勾住江书外袍的系带,轻轻一拉,那上好的苏绣锦缎便如流水般滑落。江书心中慌乱,却不敢直接推拒,只得软着身子,娇声道:“皇上,光天化日之下,臣妾……怕羞。”
“别怕。”鸿庆帝声音含混,“来人!”
殿外候着的太监们便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黑布,手脚麻利地将永寿宫的窗棂、门扉尽数遮挡得密不透光。
日光被阻隔在外,原本明亮的大殿瞬间昏暗下来,如同黄昏提前降临。江书的心也随着光线的消失一点一点沉下去。她紧紧攥着身下的锦被,指节泛白,却无处可逃。
鸿庆帝笑着:“还怕羞吗?”
江书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耳听着殿外响起宜人的声响,“奴婢给主子娘娘送酒水,让奴婢进去!”
门外守着的太监吊高嗓子,“呦,你这小宫女做得倒是尽职尽责。可你听着里面的声响,你觉得,这门儿,你能进得去吗?”
江书心口一震。
知道宜人这是已经调配好了迷情药,正要给她端来。
可是……
鸿庆帝的大手还在她身上上下摸索,来回地掐弄。难道,今天真的要……侍寝?
不,不行……
她做不到!
江书强自镇定下来,却冷不防鸿庆帝的大手,搭在了她胸口,“爱妃……心跳好快……”
“皇上……”江书带着哭腔,柔弱的声音在昏暗的殿中显得格外惹人怜惜,“这黑布……臣妾害怕……”
“不是你说害羞?”
“臣妾是害羞,可是、可是……”江书眼角挤出泪来。
“这是怎么了?”鸿庆帝放缓了语气,伸手想替江书拭去眼角的泪珠。
江书瑟缩了一下,躲开他的触碰,低声道:“臣妾自幼怕黑,皇上还这般欺负臣妾……”
鸿庆帝皱了皱眉。
从前,他喜欢江书性子倔,总想着叫她屈服。今日,她时时处处都表现得格外柔顺,他却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
算了,不过是怕黑而已。
依了她吧。
“江妃不喜,把黑布都给朕掀开!”
太监们慌忙应声,动作迅速地将殿内的黑布一一撤下。
阳光重新倾泻而入,大殿瞬间明亮起来,江书却觉得周身更加冰冷。她知道,鸿庆帝的耐心已经被她耗尽,若是再想不出脱身之计,今日怕是难逃一劫。
果然,鸿庆帝看向江书的目光,已似笑非笑,“爱妃不会是又要说,这白日里,你害羞了吧?”
“怎么会呢?”江书已挣扎着在鸿庆帝怀中起身,“皇上,早几日臣妾就叫宜人寻了好酒,要与皇上共饮。臣妾还和宜人打赌,皇上千杯不醉呢。”
“哦?”鸿庆帝这才被勾起了兴趣,“爱妃赌朕千杯不醉?”
“不是。”江书故作俏皮地一笑,“臣妾觉得,皇上这几日为政事操劳,怕是……一杯就倒!”
“哈哈!”鸿庆帝彻底来了兴致,“把酒送进来!朕今日倒要叫你看看,朕是不是一杯就倒!”
宜人进得殿来,长舒了一口气,帮着江书为鸿庆帝酌酒。
一杯下了肚。
“好酒,”鸿庆帝笑道,亲自将酒杯端起,向着江书,“爱妃也陪朕同饮一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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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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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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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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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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