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年从年会结束就想往宴厅钻,但股东们却强留他一会儿。
跟演讲时一样,傅瑾年目光从未从苏寒身上收回来过,也不知道聊些什么,聊了三个多小时还在聊!
“傅总说笑了,跟苏苏这辈子都聊不够!”
盛宴言简意赅,大概是在回华夏前听闻他跟苏寒的事。
他的苏苏是那么文静乖巧,就因受他蛊惑,差点身败名裂。
“哦,是吗?”傅瑾年把玩手中香槟,眸光极其锐利落在苏寒身上,“我很好奇,盛总跟苏经理相识了几年?”
盛宴毫无避讳,“我们分别二十一年,相识也就是五年,苏苏八个月大就是我带起的。”
傅瑾年嗤笑,“原来如此啊!”
他意味深长,盛宴岂会不知他眸中讥讽,他摇晃手中香槟道,“即便如此,我跟苏苏也会好到从未分开过,苏苏,宴哥哥没说错吧。”
苏寒抿嘴笑,很想回一句,没有,即便再过十几年,苏寒对盛宴感觉以及感情都不会变冷。
但她没有回答,一是不想撞傅瑾年枪口上;二以盛宴对她了解,无需回答。
他永远是她心目中无人能取代也不可磨灭的哥哥。
“呵,感情还真是深厚啊,盛总刚回国恐怕还不知道,你的苏苏曾经对待感情那是说一不二,现在说变就变,人心自古最善变。”傅瑾年意有所指道。
盛宴回击,“傅总所言并无道理,但因人而异,如果一个人花了那么长时间去坚持最后变了,那定不是那个人的错。”
傅瑾年乌黑的子瞳猛地一缩,“盛总是说她喜欢的那个错了?”xǐυmь.℃òm
“要不然呢?傅总,你我都是商界佼佼者,一个项目失败有很多种因素促成,但绝对不会是自己不坚持造成。我个人观点是,说变就变的那个人,在变之前到底有多深爱,才会扛那么久最终放弃。她心定是生无可恋。”
盛宴深深注视着苏寒,即便她什么未给他说,但盛宴都懂,她定是疼极了,才会放手,就像那些飞蛾,真不知道扑火的结局吗?
傅瑾年于苏寒而言是温柔了岁月,但傅瑾年却像根炽热的铁丝,苏寒即便抓住了也苦不堪言,何况,她从未抓住。
“生无可恋?”傅瑾年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盛总这话太过绝对了吧,你又怎知,那人为让她恢复往日笑容而付出的努力?”
傅瑾年知道,他跟苏寒回不到过去,但他一直都在向前做努力。比如,给她喜欢,给她想要的孩子以及曾经她一直想与他做的事情。
结果呢?苏寒怎么回报他的?将回到他身边当成公务一样完成!她说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他想要的是这个吗?
她明明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就是不给!
盛宴道,“哦,是吗?那这人可曾有过一刻遵循过她的意愿?傅总确定那人给她的是她想要的吗?而不是那人自己臆想出来的?”
傅瑾年呼吸猛地一滞,“臆想出来的?”
这简直荒谬!
“难道不是吗?但凡那个人是真的用了心给她想要的,她真的不会发自内心的喜悦吗?傅总,镜子碎了,重圆都有抹不掉疤痕,何况人心呐!”
傅瑾年登时发怒,苏寒插话道,“傅总,今日年会还是说些生意场上的事情为妙,傅总跟宴哥哥讨论‘她人’情感事另约时间吧。”
苏寒可不想明日有关傅氏年会新闻全关他们三人。
傅瑾年冷道,“难得苏经理恪守自己的本职,盛总,改日约再论,今天就说傅氏上海外一事,不知盛总需要什么条件?”
盛宴道,“没什么条件,唯一条件在我对傅氏各方面综合能力考核完毕前,我希望贵司指派接待人员为苏苏。”
傅瑾年握着香槟的手冒出了青筋。
“一来熟;二来方便。傅总,实话直说吧,我就想谋个私,但绝不会耽误苏苏工作以及我团队各种审查。当然,傅总如果觉得想要讨好我送我这个人情的话,我是非常乐意,相信与傅氏本身实力是不存任何偏差的。”
傅瑾年笑的极冷,“盛总都这么直说了,我若拒绝显得我傅氏小气。人情肯定要送,但我傅氏能力也决不会让盛总失望。”
语毕,傅瑾年晲了苏寒一眼,“苏经理,还不举杯感谢你宴哥哥?”
后面三个字,苏寒顿感傅瑾年似在她耳边磨牙。
她呼吸有点不畅,但面上笑容仍在,刚端起杯子走个形式,傅瑾年去叫来了酒侍,抬了杯香槟递给苏寒,“用这个!再是老相识,我傅氏规矩可没有给盟友敬酒时用白开水。”
他抽掉苏寒手中,盛宴让许华倒的苏寒都还未喝上一口的白开水。
苏寒皱眉。
盛宴却是一把夺过傅瑾年递给苏寒的香槟,冷道,“傅总自知我们老相识,规矩就不用讲。我不看重这些!”
傅瑾年用力拉过杯子,一人握着酒柄,一人抓着酒沿,谁都不服气谁,谁也不放手,“盛总不看重这些,那是盛总!这是傅氏,就得按傅氏规矩来!”
他往苏寒那边移,盛宴目光冰冷,两人暗自较量,“傅总真是盛情难劝啊,这样吧,酒给我,我替苏苏喝。”
傅瑾年面部微扭曲,“哪有客人替敬酒的喝?苏经理,愣着干什么?想让他人笑话我傅氏没规矩,还是你压根就不想接待你宴哥哥?”
苏寒皱眉,傅瑾年永远是在她底线边缘疯狂试探。
“宴哥哥,”
哗啦!
两个大男人争执的香槟,在盛宴眼疾手快抓着傅瑾年手腕时倒入自己杯中,盛宴举杯与傅瑾年,另外一只手中香槟碰了下道,“傅总,我干了,你随意!”
傅瑾年当场就想发怒,看不出来,他还挺疼她的。
苏寒微惊,“宴哥哥,快吐出来。”
盛宴道,“没事,宴哥哥这些年别的本事没练出,喝酒还是有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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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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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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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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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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