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有个露天温泉。
过去的十年,苏寒只要一有机会到这儿来,定会把别墅里里外外打理干净。
她希望傅瑾年满意她是位合格的伴儿外,还是位贤惠的妻子。
她会烹饪,她会收拾,她会换着各种花样讨傅瑾年喜欢。
苏寒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因为她认为那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想把全世界以及最好一面给对方。
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又怕自己做的太好。
她喜欢傅瑾年。
所以她怕。
怕他会因为那么丁点瑕疵,给她一个足以让她,辗转难眠的眼神。
苏寒喜欢的小心翼翼。
也恨不得每天每分每秒都和傅瑾年在一起。
只要看到他就心花齐放。
看不到就茶饭不香。
所以,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好。
上次来香山,苏寒就发现客厅东西变过了。
大概是傅瑾年砸了。
这次又变了。
除去沙发是她跑了四个商城,向傅瑾年撒娇说,想让沙发像床一样柔软未变动,沙发旁落地灯变了,茶几上摆放的兰花没了,连她特意买的一些小摆件也都没了。
好像苏寒在这儿曾生活过的气息,随着她与傅瑾年的断,也都消失了。
傅瑾年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苏寒站在客厅左右环视。
他极其不喜欢苏寒身上,总有他挥之不去的,似有非有的孤寂,好像她从未融入这个别墅似的。
傅瑾年脱掉裹挟着寒气的大衣,脱到一半他又穿上了,像刚回到家就得对自己的妻子示威的丈夫。
“过来,帮我脱掉。”
声音冰冷,不容置喙。
苏寒被他喊声惊醒,缓缓转过身来,许久未得好睡眠的男人,眼睑下即便有乌青,那股慑苏寒威慑仍足。
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对他张开双臂。
苏寒没与他断,无需傅瑾年这般耀武扬威,她会主动黏上去,帮他脱掉外套或者与他热吻。
这次,苏寒面上无任何波动看着他。
好像傅瑾年是个智障。
她收回了目光,转向玻璃花房,“傅先生,是需要我提醒你,我们已经断了吗?”
傅瑾年怒道,“断个屁,我同意了?”
苏寒瞥了他一眼,实在不想与他争论。
出尔反尔,也不是第一次见。
当然,他要是玩文字游戏,她也无奈。
“苏寒……”
“傅先生……”
“别这么称呼我,会让我恶心。”
傅瑾年是真的恶心。
她辞职了,不叫傅总可以,那就六叔,傅家不也叫了吗?
她是故意挑衅他的。
“你若想吐的话这是你家,卫生间在哪儿不需要我告诉,还有就是,恶心你也将就吧,总不能让我傅瑾年傅瑾年的叫吧,显得你多没身份啊。”
傅瑾年冷嗤,“分的这么清晰,就真的划清了?”
苏寒五指不禁一握。
傅瑾年像是了解透彻她似的,再次重复,“过来,你以前不是最爱的?”
“傅先生不都说是以前了?现在,不爱了。”
傅瑾年真想掐死她,“那干么上车?跟顾清州走不是最好?”
傅瑾年还是自己脱掉大衣。
他也并非一定要苏寒过来,但他就想恢复以前。
以前苏寒多乖啊。
说什么从来不会反驳。
“我为什么上车傅先生跟我装什么糊涂?”即便她不上车,傅瑾年会让她走?
她很了解他的手段。
“既如此,那你也清楚明白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再闹,他也不会再哄她。
苏寒噗嗤一笑,真觉得傅瑾年的话,怎么听怎么搞笑。
“傅瑾年,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边界感吗?”每次争吵,哪一次没说是最后一次,可结果了,他是不是觉得在某个层面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是给她面子。
“苏寒……”
“傅瑾年,你为什么总是强调,最后一次四个字?你是在乎我的吗?”有时候苏寒会生出傅瑾年,其实在乎她的错觉。但错觉始终是错觉。
傅瑾年只是习惯,他还没玩腻了。
“非要跟我讨论这些?苏寒,我就不明白,我们现在跟以前有什么区别?我说过了商业联姻,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这么不识好歹。”傅瑾年扯下束缚他呼吸的领带。xiumb.com
苏寒回他,“我不识好歹,但我知轻重。你真以为我们现在跟之前没区别吗?”
傅瑾年的确未觉得,“所以,无论我怎么哄你,你都不回来。哪怕我今天当着,傅家所有人的面维护你,是吗?”
苏寒点头,“是。”
傅瑾年是要砸东西,可茶几上苏寒之前摆放所有摆件,全部砸烂了,他手里只有他刚扯下领带。
咚!
傅瑾年还是把领带砸在地上。
苏寒呼吸一窒。
“你怎么就那么倔,比那些股东还难伺候。既如此……”傅瑾年似失去了所有耐性,“我干么还要哄你?”
他将苏寒拉拽到沙发上,动作迅速推掉衬衣扣子。
他将苏寒压在沙发上。
“本来就是玩物,妄图掌控主人的心已是大忌,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总强调最后一次?没错,我就是没玩腻,反正都是玩,我在乎你什么?”
“唔……”苏寒呼吸瞬间被夺。
傅瑾年强制又霸道的吻,席卷她的大脑,将她所有反抗力都吞入腹中。
苏寒挣扎着。
这是比碧桂轩那次还要强夺以及粗暴。
苏寒张口咬了傅瑾年。
血腥味即便弥散口腔,傅瑾年仍未将她放开,随即大手拾起被他扔在地上领带,捆住苏寒挣扎的手。
苏寒被他用耻辱姿势压着。
苏寒努力挣扎,可越挣扎,傅瑾年越用力。
她在这个男人手里,从来都没有逃过。
“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吗?苏寒,你知道你自己身体非我不可吗?你给我过来。”傅瑾年拽着她,将她拽到浴室里。
浴室里有面宽大的镜子,曾经是苏寒与傅瑾年最爱。
“好好看看你现在样子,苏寒,没我你行吗?”傅瑾年掐着她的下颚,让她透过镜子看清楚自己。
苏寒很狼狈,眼泪被她强忍在眸眶里。
她知道自己贱。
曾经她与傅瑾年欢爱时,傅瑾年也总是让她看镜子,说些辱她的话,现在,他们都断了,他还是一层不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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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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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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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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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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