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是他仅有的耐性。
苏寒怔了三秒。
“别让我说第二遍。”
苏寒拉开了车门,钻进了后座位。
驾车的男人,黑如寒潭的眸一闪而过的厉芒,“把谁当司机呢?”
苏寒闭目养神。
她没精力与傅瑾年拌嘴。
她得安胎。
傅瑾年的脸更黑了。
碍于这是傅家大院,不想太多麻烦的他,哪怕恨不得掐死苏寒也的开车走。www.xiumb.com
车子行驶有段时间,苏寒才睁开眼睛。
窗外霓虹灯火璀璨无比,可却不是回她出租房的方向。
苏寒顿惊,“去哪儿?”
“不是不屑?”言外之意,现在怕会不会晚了?
“傅瑾年,我没心情与你吵,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苏寒哭了。
嘶声力竭的喊了出来。
她知道在傅瑾年面前眼泪是没用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被自己卑微的爱以及残忍的现实攻陷了。
男人透过后视镜,将她的懦弱无助全收入眼里,尤其是她右边面颊上的,不断加深的刺他眼的五掌印。
他难得一见的温柔,像情人般附在她耳边呢喃低语,“苏苏,乖,不哭,六叔带你回家。”
苏寒却在也不想压抑自己,为男人难得一见的温柔,更为他唤她苏苏时的带她回家。
傅瑾年将苏寒带到他在陵城非常多,却只有一处能让人可来的私宅,香山别墅。
苏寒来过这儿很多次,每当傅瑾年想在那事上,玩点花样都会把她带来。
这于苏寒而言,是家也不是家。
“你先坐着,我去找药箱。”
苏寒如残破的瓷器娃娃,没什么生息的被傅瑾年拽着进别墅。
她也懒得反抗。
即便反抗,男人也不会放过她。
她就坐在沙发上,全身放松。
傅瑾年烧了热水,找了药箱,也只有在这处,苏寒才会在他身上,寻到当年那个将她拉出泥沼的傅瑾年。
“坐好,上药。”
一如既往地将她当狗的喝来喝去。
苏寒当没听到,傅瑾年挑眉,大概知她今天受气,打开医药箱后竟没动怒,而是将宛如一滩泥瘫在沙发上的她,抱坐在腿上。
“坐好,别动。”
苏寒像浑身没了骨头似的,任傅瑾年怎么扶她,都软的只把头靠在傅瑾年的肩上,汲取着他身上慑人好闻的香水。
傅瑾年被她喷洒在脖子上的鼻息,弄的浑身发痒,奈何今天的苏寒真的软的不行,他不忍呵斥。
他拿棉签沾了药酒,先给她消毒然后消肿。
药水碰到肌肤瞬间,苏寒就像入了冰窟,疼得她倒吸一口气,整个人变精神了。
傅瑾年见此,噗嗤一笑,节骨分明的大拇指与四指掐着她下颚,戏谑道,“牛脾气,还倔不!”
苏寒则拍一声,打开傅瑾年给她上药的手。
一双因哭过而像兔子的眼睛狠狠瞪着傅瑾年,“就要倔,咬我?”说着,苏寒真是不死心,抓着傅瑾年给她擦药的手腕,张口咬下。
傅瑾年大叫一声,也难得未甩开,硬是让她一口好牙印留在手腕上。
苏寒尝到血腥味,胃部立即翻涌。
她干呕了两声。
傅瑾年晲了眼有着她一口好牙印并沁血的手腕,如寒潭的眸不痛不痒的道,“气消了?”
他伸手拍着她的背,仔细看去还有种咬我没关系,把自己弄恶心,何必的宠溺在。
苏寒深呼吸,十分嫌弃傅瑾年的手腕,但都见血印在又皱眉。
傅瑾年没罚她,只伸手刮了下她小巧又可爱的鼻头。
“心疼了?没事,不疼。”
他将她扶正,就这么丝毫不在意继续给她擦药。
“打了几下?”
苏寒皮肤很白又嫩,只要稍微用点力,都会红肿好些天。
所以即便傅瑾年在那事上很喜欢留印记,但也舍不得她不舒服几天。
苏寒目光暗沉,倾向他温柔的嗓音中,“向天还是董事长?”
男人上药的手顿时一怔。
黑如寒潭的眸闪过阴鸷之光,“向天。”
苏寒笑了下,随口问,“要帮我报仇吗?”
语气像恋人那般告状以及期盼。
傅瑾年扳过她的脸,难以揣测的乌黑的子瞳,眯着危险气息。
苏寒知道,她越界了。
但她就昂这个头,充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傅瑾年。
傅瑾年道了声,“好。”
也不知道他这声好有几个意思,苏寒竟见他给张恒发信息。
内容为:【最迟明天,向家搬出傅家,永不出现陵城。】
苏寒看的心肝一颤。
这个男人温柔时可让你享受世界之最,但邪恶时也能让你一秒入地狱。
他的恩宠向来都是施舍。
顺,昌;逆,亡。
没有道理可言。
“饿不饿,想吃什么?”
心情极好的傅瑾年,丝毫不在意他对张恒下的命令会惊到苏寒。
他是故意的。
他让苏寒看清楚看明白。
忤逆他没任何好处。
他可以给她无上的恩宠,也可以让她什么都不是的一无所有。
他就是王。
控制着一切。
苏寒的心拔凉拔凉的。
她像溺水了好几次的人,想要把自己身体往下沉,但不甘又拽着她的灵魂让她不下沉。
她悬浮在水面,任由水面的风推波助澜似的沉浮。
咕咕。
肚子发出不合时宜的响声。
苏寒面颊顿时一红。
傅瑾年又被她取悦了。
“傻瓜,西红柿鸡蛋面怎么样?”
他斜靠在柔软沙发里,本是一个随意的姿势,可在他做来却不随意。
他矜贵如王,优雅又性感。
“好。”
苏寒难得扬唇一笑。
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傅瑾年大手按住她后脑勺,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在这儿等我,马上给你做。”
苏寒立即盘腿并拿过一旁的抱枕,抱在怀中坐在沙发里。
她大概真的是中了傅瑾年毒,明明上一秒她心痛的快要死掉,可下一秒又会因为他亲自为她煮面而雀跃。
傅瑾年说她有时像个孩子,脾气倔的哄一哄就好了。
苏寒也觉得。
可傅瑾年哪里知道,她哪是哄一哄就好了。
她是喜欢他到连置气都不愿让他看到。
茶几上傅瑾年方才给张恒发指示的手机响了。
苏寒嘴角噙着的突如其来的幸福笑,也随着这个声音渐渐地暗了下去。
“瑾年,能来汇乐广场接一下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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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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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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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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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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