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箭囊已经空了,只好装上金弓,拿着长矛迎击。
一左一右杀上来两个察哈尔骑兵,从两侧举矛刺向李毅。
李毅用长矛一挑,将一杆长矛打飞出去,反手一矛刺穿另一人的胸膛。
他力道惊人,竟然直接将尸体挑飞出去,砸散一群察哈尔骑兵,然后反身用矛尖划过另一个察哈尔骑兵脖子。
察哈尔骑兵惨叫一声,捂着喷血的脖子栽倒在地。
这时候七八个骑兵已经围住了李毅。
毕力格挣扎的站起身,大喊道:“小心。”
爬起来想要冲上去帮忙。
可是在两三百骑兵的包围下,他拖着残腿根本杀不进去。
李毅眼神一凝,在一排长矛的直刺下翻入马腹。
只听到一声战马的悲鸣声,马匹轰然倒地。
李毅担心被马压住,连忙在地上翻滚着躲避。
马蹄攒动,他躲闪而过,一举长矛刺穿一个骑兵的身体,借尸体打飞刺来的长矛,然后翻身上马,长矛一挥,打飞数人。
长矛受不了巨大的力量,“啪”的一声断裂。
李毅脸色一变,只感觉后背一阵剧痛,受了伤。
一个千户长露出残忍的笑容,盯着李毅挥舞长刀又要砍来。
将断裂的矛杆扔了过去,李毅咬紧牙关,跳下马背。
长刀落下,战马背上被砍出巨大的伤口,鲜血喷溅,泼洒在李毅身上。
李毅反身抓住刀身,猛然一拽将长刀连同千户长拽落下马。
千户长大吼着要爬起来。
李毅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其踹飞出去。
顾不上补刀,李毅忍着伤痛翻身上马,挥舞夺来的大刀与围攻过来的骑兵厮杀在一起。
血肉横飞,惨叫声和怒吼声交织。
李毅咬牙劈砍,所过之处骑兵皆被斩断身躯。
血腥的场面吓得周围骑兵脸色苍白,连忙催动战马躲避。
李毅杀的双眼血红,大吼一声纵马狂追,大刀凶残的接连斩出,四五个骑兵皆被斩断脖子、手臂,吐着鲜血滚落马背。
刚刚偷袭李毅的千户长爬起来,将赶来护卫自己的骑兵拽下马,自己翻身爬上去。
他举着腰刀,大吼道:“用弓箭射他,用弓箭。”
游弋在旁边的骑兵纷纷张弓搭箭。
李毅回身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箭雨急射而来。
他脸色大变,猛然拽起一个想要逃跑的骑兵,挡在身前。
箭雨射入身体,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挡箭的骑兵瞪大双眼咽了气。
李毅扔掉尸体,催动战马冲上去想要缠住察哈尔骑兵。
可是蒙古骑兵最擅长游走放风筝,四散逃开,不断用弓箭回射。
用长刀打飞射来的箭矢,李毅气的想骂人。
要是有甲胄,要是有弓箭,他一定好好教训这些狡猾的察哈尔骑兵。
追又追不上,金弓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李毅散乱着头发根本无法尽皆拦下。
后背中了一箭,战马也中了两箭,悲鸣着摔倒在地。
李毅只能用长刀挑起尸体,挡住射来的弓箭。
毕力格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大叫着挥舞狼牙棒连人带马打飞一个骑兵。
他满脸鲜血的挡在李毅身边,一支箭噗嗤一声射进了他的肩窝。
“走,你走。”
毕力格露出染血的牙齿,拼命的向李毅嘶吼。
他不想看到这个明国人为了他们死在这里。
李毅怔怔的看着他。
他从这个汉子眼里看到了绝望的愤怒,那压抑的怒火熊熊燃烧,可是在游弋的骑兵,和凶狠的弓箭面前什么都改变不了。
面对着上百察哈尔骑兵的围杀,李毅自己心里也没谱。
但是看到毕力格这副模样,他莫名的想改变这一切。
毕力格的出现吸引了一部分箭矢,也让李毅有了喘息之机。
他大吼一声,将长刀上的尸体抛飞出去,砸翻一个靠近的察哈尔骑兵。
然后快步奔跑上去,一刀将倒地的骑兵砍成两截,捡起地上的弓箭就跳上战马。
六斗的小稍弓在手里软绵无力,可李毅疯狂的向周围放箭,他一边放箭一边去捡地上的箭囊。
箭无虚发的狠辣箭术让察哈尔骑兵恐惧,他们再也不敢站在原地射箭,拼命的打着马远离李毅。
可越是逃跑,李毅的箭矢越是追着他们跑。
战马被射死就骑上无主的战马,小稍弓被拉断就去捡地上的弓箭。
虽然后背中了三箭,肩窝中了一箭,可强大的生命力支撑着李毅不断的追杀周围的察哈尔骑兵。
毕力格望着李毅前冲的身影,瞪大眼睛吼叫着,想让他离开。
可是李毅根本不理会。
他此刻只想冲,一直往前冲。
毕力格拖着瘸腿紧跟上去。
尽管他此刻已经血流如注,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可依然拼命的想追赶模糊视野中的身影。
存活下来的三个青壮也怒吼着爬上无主的战马,打着马跟着李毅往前冲。
远处逃命的蒙古流民们回过身,望着不要命冲锋的李毅等人,流下了眼泪。
越来越多的蒙古牧民停住了脚步。
格日勒图热泪盈眶的望着李毅冲锋的身影,他不懂得那个贵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他知道,在场的所有蒙古流民都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这群穷苦人拼命。Χiυmъ.cοΜ
格日勒图擦干眼泪,爬上一辆架子车大声道:“长生天在保佑着我们,赐予我们一位英雄拯救我们。可再英勇的骏马也斗不过群狼,咱们要救上天派来的英雄,救长生天赐予我们的巴图鲁。”
他翻身骑上一匹瘦弱的驮马,高举着拐杖对着众人大喊道:“乡亲们,咱们再逃下去也是死路一条,拿起你们的弓箭,挺起你们的胸膛,跟着我杀察哈尔人,救我们的亲人,救我们的巴图鲁。”
“杀。”
“杀。”
“杀。”
震天的怒吼声响起,越来越多的蒙古流民拿起长矛和弓箭,向着不远处的战场冲去。
李毅已经拉断了三张弓,手指被弓弦割伤,两只手满是鲜血。
好在毕力格和三个蒙古牧民守住了他的后背,他可以举着长刀不断的砍杀察哈尔骑兵。
李毅大吼一声,冲到一股来不及逃窜的察哈尔骑兵中,挥动长刀连续劈砍。
断肢混杂着鲜血飞溅,地上满是鲜血和尸体,耳边到处都是察哈尔骑兵的惨叫声。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察哈尔人都成了尸体,自己的手臂也越来越沉重,出刀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李毅喘着粗气,用长刀打飞射来的弓箭,顺着滴血的头发死死盯着冲自己射箭的千户长。
远处的千户长感觉自己像是被凶残的野兽盯上,胆战心惊的调转马头躲在亲卫后面。
“那个汉人没力气了,他在流血,快缠住他,耗光他最后一滴血。”
千户长大吼着指挥手下继续围攻。
察哈尔骑兵们眼神里满是畏惧,战马原地踏步,不敢上前。
眼前的明国人就像是天神下凡,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能杀死这个人。
恼羞成怒的千户长拔出腰刀砍杀两个骑兵,指着李毅疯狂的道:“冲上去,都给我冲上去,谁敢后退,我就吊死他,吊死他全家。”
察哈尔骑兵被逼无奈,终于重新组织起来,在各百户长的带领下向着李毅冲去。
上百骑兵如同黑色的浪潮,向着坚固的磐石拍打而去。
李毅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高举长刀向着他们冲杀而去。
“杀。”
毕力格也带着三个同伴紧跟在李毅身后。
“杀。”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汇入他们。
瘦弱的蒙古流民举着简陋的武器连声高呼,追随着李毅,怀着满腔的仇恨扑向凶残的察哈尔骑兵。
远处边墙上的明军不敢置信的看着无数蒙古人在李毅身后汇聚,冲向了察哈尔的骑兵。
唐通瞪大眼睛,失神的道:“一个汉人居然带领着蒙古人战斗?”
两支军队相撞,霎时间人仰马翻,无数生命消逝。
城墙上的明军看的热血沸腾,特别是朝鲁等蒙古孩子,高举着拳头大声的喊叫着,想要给他们的贵人大叔助威。
李毅拼命挥舞着长刀在察哈尔骑兵中冲杀,他本以为势单力薄的自己根本无法冲破察哈尔人的阵线。
可是在战马的嘶鸣和双方的怒吼声中,李毅感觉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自己身边,用血肉之躯为自己挡住源源不断涌过来的敌人。
“杀。”
十几个骨肉如柴的蒙古老人催动着战马,像是飞蛾扑向火焰般冲向了察哈尔骑兵。
战马悲鸣,他们用血肉填补着战线。
等到他们被察哈尔骑兵杀死之后,奔跑的蒙古流民扛着长矛顶了上来。
蒙古妇人们拿着弓箭再后面放箭,所有人都悍不畏死的跟随着李毅往前冲。
李毅就像是锋利的箭头,又像是凶猛的狼王,在他的带领下,察哈尔骑兵薄弱的阵型一条条的被打穿。
留在最后面的千户长满脸惊恐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李毅,大声吼叫着让手下拦住李毅。
可是察哈尔骑兵早就被李毅打破了胆。
看到这个杀神冲了过来,许多察哈尔骑兵根本不敢阻拦,调转马头躲得远远的。
千户长愤怒的大吼,可是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李毅宛若猛虎一般,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势不可挡。
千户长瞪大眼睛看着李毅越来越近,几次握住腰刀想要冲上去厮杀。
但是看到李毅所过之处不是人头抛飞,就是被砍成两半,杀人如同割草一般,心底的勇气最后全都消失。
终于,在李毅杀穿最后一股察哈尔骑兵的时候,他再也不敢停留,竟然丢下正在战斗的军队,转头就跑。
李毅拿起马鞍上的弓箭,猛然一咬射箭,让失血过多眩晕的脑袋瞬间清醒。
他张弓如月,满脸恨意的望着逃跑的千户长,三箭飞快射出。
箭矢又狠又快,千户长早就有所提防,连忙一偏头躲过一箭。
可是紧跟着的第二箭正中他的胸膛。
千户长惨叫一声,拉着缰绳身体僵硬的还想再逃,第三箭就射进了他的眼窝,箭尖带着脑浆从后脑透出,笨重的身体直接跌落马背。
李毅纵马上前,用长刀斩下他的头颅,挑着大吼道:“贼将授首,贼将授首。”
正在厮杀的毕力格等人也看到这一幕,纷纷跟着大喊。
看到杀神刀尖上挑着的头颅,已经抵挡住蒙古流民冲击的察哈尔骑兵军心大乱,惊恐万分的后退。
他们本就不想再继续打下去,看到千户长死了,根本没有丝毫战意,很快就四散奔跑。
蒙古流民们看到察哈尔骑兵被打败,一个个激动万分,高举着武器大声的欢呼。
“巴图鲁,巴图鲁。”
终于,有人开始高喊起来,其他蒙古人也跟着喊。
巴图鲁的声响响彻天地,所有的蒙古人都敬畏的望着李毅,缓缓的走了上来,向着他跪拜下去。
李毅用匕首斩断箭杆,用麻布包扎伤口。
看到蒙古流民这副模样,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
毕力格拄着狼牙棒走上来。
不得不说,他的命真硬。魁梧的身上前前后后插了七八支箭,可还能行动。
“毕力格,这是怎么回事?”李毅惊疑不定的问道。
毕力格笑着道:“巴图鲁是我们草原上英雄的称号,你救了我们,打败了恶毒的察哈尔骑兵,乡亲们感谢你,你是我们的英雄。”
李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只是想救救这群可怜的蒙古流民。
这一支最凶狠的察哈尔骑兵被打败,可是不远处还有数股察哈尔骑兵还在周围游弋。
蒙古人分为许多族群,他们有自己的台吉,刚刚进攻的千户长是东哨塔布囊的军队。
塔布囊就是黄金家族女婿的意思。
其他台吉给黄金家族女婿面子,让他的军队先抢掠,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冒出来一个汉人,凝聚所有蒙古流民打败了察哈尔骑兵。
战场的局势瞬移万变,这些察哈尔骑兵就像是饿狼在跟踪着猎物,思考着是否上来撕咬。
很快,这些游弋的察哈尔骑兵靠的越来越近。
李毅握着长刀盯着他们,身边的蒙古流民们也一个接着一个站起来,汇聚在李毅身边,眼神坚定的等待着战斗。
这股不畏生死的气势吓得想靠近的察哈尔骑兵有些犹豫。
领军的千户长和台吉们商议,他们只是想掠夺,并不想啃一个硬骨头,白白耗费自己手下的军队。
就在察哈尔骑兵们犹豫的时候,远处的边墙突然响起金鼓声。
唐通敏锐的察觉到蒙古台吉们的疑虑,带着几十个明军骑兵跑下边墙,冲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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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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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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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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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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