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尤里安的右手手臂,如同铁钳一般,死死的卡住了梅目的脖颈,身高上的差距让她在不自觉的踮起了脚尖,

  随着手臂越抬越高,梅目的呼吸也愈发的艰难,双脚被提起,不由得轻轻挣扎着,

  一点一点,感受着力气随着呼吸飞速流逝,原本苍白的脸色迅速的涨红,眩晕感袭上心头,让梅目眼前出现了重影。

  但是这并不能让她屈服,反而更激发了她的倔强。

  趁着还有余力之时,梅目狠一咬牙,右手手肘向后捣去,直取尤里安肋下,同时双脚猛地向上蜷起,同时鼓足力量身体下沉。

  梅目构想的很好,

  趁着尤里安手臂卡住脖颈的时候,她用右肘猛击,肋下是人体的脆弱点,狠狠击打,能让人气力中断,

  若是对此处造成的痛击能让尤里安气力中断,她便能趁着他吃痛弯腰劲力松懈的时候,猛地反手来个“天地摔”。

  这样不仅能解除危机,还能营造攻击的机会。

  可是下一瞬间,梅目就发现自己失算了————

  她低估了尤里安的反应,也高估了自己此时的实力。

  刚刚醒来的身体,连全盛时期的一二分也难以用出,

  又在尤里安的手臂之下,力气不断的滑落,

  两相加持之下,她的这一击,被尤里安一个侧身回避,等到肘尖落到腰肋处时,被尤里安身上的甲胄层层削减,就好似在挠痒痒一般。

  攻击失利,所谓的下坠也无疾而终。

  相反,梅目反而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让自己的脸色变得更加通红,

  身子颤了两下,无力的垂落,

  此时的她连半点劲儿也使不上来,被尤里安提着犹如一团破布一般,脑袋高高昂起,张着大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点点空气来

  可是就在她以为尤里安会终结她的性命之时,

  脖颈间却突然一松,失去了手臂的支撑,梅目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时,耳边响起了尤里安的声音:“别白费劲力了,你并非我的对手,我也并没有想要杀了你想法”

  “与其白费劲儿,不如想想怎么样早点恢复,”

  “至少在返回诺克萨斯军营之前,你还有一线机会。”

  听着尤里安平静中带着些微嘲讽的话,梅目垂着头,拄在地上的手掌紧握成拳,眼中满是无处发泄的怒火,

  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

  刚刚的爆发,是携着一股怒气激发了身体的潜能,而现在,怒气化作无力,浓浓的虚弱感好似潮水一般袭上心头,让她眼睛一翻,猛地昏了过去。

  ...

  “噼啪。”

  再次醒来,梅目已经平静了许多,

  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躺在了树叶铺就的软垫上,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一件厚实的风衣,她一眼便认出,这是那个诺克萨斯人的。

  这让美妇人的眼神微微颤了颤,望着斑驳树影之间灰蒙蒙的天色,与一旁将要熄灭的火堆,

  目光看向盘坐在一旁横断木上,闭着双目,好似睡着了一般的尤里安,

  红黑色的铠甲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水珠,长剑摆放在一旁。

  肩头还有两片落叶,半长的黑发,被晨间的露水沾湿,杂乱的贴在头顶,

  梅目清楚的看到,尤里安的发丝前方,有一小滴水珠儿缓缓垂落,却又在发丝的尖端停下了脚步,

  似乎舍不得离去一般。

  看着这一幕,梅目不知不觉的就出了神。

  “醒了?”就在这时,尤里安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晨间的宁静,也惊醒了出神的人儿。

  “...”梅目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着,

  而尤里安也并没有睁开双眼,依旧闭着双眸,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似乎刚刚的那一句问候,只是幻觉一般。

  “你说均衡没了,究竟是什么意思。”沉默了许久,梅目突然出声问道。

  “就是那个意思,均衡教派的寺庙被我焚毁一空。”

  听到尤里安平静不带半点情绪的说出这句话,梅目脸上划过一抹愤怒,掩在风衣下的手掌再一次不自觉的攥紧,

  但是过了一会儿,攥紧的手掌又缓缓松开,脸色也再度平静下来,只是多了一抹落寞之色,

  “有原因的是么?”犹豫了一下,梅目轻轻问道。

  “呵,这次终于不上来就跳脚了?”

  听着尤里安的嘲讽,梅目发现自己心中没有半点儿火气,

  似乎所有的愤怒,都在昨夜的昏厥之中烟消云散。

  “你有点...不一样。”

  “是么,有个人也这么说我。”

  “谁?”梅目轻声追问,脑中却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夜自己狂怒之时尤里安随意吐出的那句话,心中没来由的闪过一个名字,

  随即问了出声:“阿卡丽?”

  “嗯。”尤里安平静的应了一声,心忧女儿的美妇人不由得再次追问道:“她在哪,她还好吗?”

  “在哪...不知道。”

  “还好...?或许不怎么好。”

  “...”听到尤里安这模模糊糊的回答,梅目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平静下来的她,才重新找回了作为均衡教派暗影之拳的智慧,也想起了昨夜尤里安说的话,不由自主的轻声分析了起来:“你说劫被你所杀,又说阿卡丽阿卡丽还活着,但是以那个叛徒的残忍,在我被他击败之后,一定会想着将均衡教派纳为己用,那么塔诺和阿卡丽他们...”

  “塔诺...”

  “塔诺怎么样了!?”梅目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不由得问了出来,

  “死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梅目猛地坐起了身子,望着尤里安,瞪大了眼睛:“谁干的...!?是劫!?”

  “嗯。”

  听到这个消息,梅目突然沉默了下来,带着失落微微出神,

  作为她丈夫的塔诺,自小便是她的师兄,也是均衡教派数一数二的精英,两人关系十分要好,

  在年龄到了之后,两人便顺理成章的结为了夫妻,

  虽然经常聚少离多让两人的感情并没有特别深厚,但是陡然听见陪伴自己十几年的人离去的消息,梅目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www.xiumb.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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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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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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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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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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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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