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刚是农村长大的孩子,眼里有活儿,人又勤快,一早上帮着一大妈干了不少事情,看得易云平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都是人,他怎么就没发现,叔叔家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做呢?
比如,赵小刚刚来没多长时间,不知道怎么就看见婶子常用的针线笸箩。
易云平也经常见这东西,这个年代家家户户家里都有这东西,毕竟大部分的衣服都是自己缝的。
针线笸箩是用藤条编制的,赵小刚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这笸箩有根藤条裂开了,用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会割到手。
然后,在院子里不知道哪儿蛰摸了一根细树枝,回来用火烤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怎么捣鼓半天,就把那开裂的地方补上了。
再比如,扫地的扫把,赵小刚只是看了一眼,就说扫把头上缠着的绳子快断了,要重新缠,要不然一个不小心断了,扫把就散了。
再比如,人家拿个搪瓷缸子喝了几口水,就指着一块掉漆的地方说:
这地方磨得太薄了,再用不了一个月就要破洞了,然后不知道怎么捣鼓了半天,给补好了。
……
要不是清楚赵小刚的为人,易云平都以为这浑蛋是来婶子家和自己争宠的。
倒是婶子一早上高兴的嘴就没合拢过,好听的话自赵小刚进屋就没断过,原本怎么看都顺眼的大侄子,今天看着好像也有点碍眼了。
忙活了一早上,中午吃完饭,这才开始商量正事。
易云平知道,鸽儿市的生意肯定长久不了,眼瞅着过年以后就是61年了,社会很快就会稳定下来。
到后半年的时候,粮食基本就能供应了,鸽儿市的生意也没那么好做,而且国家的打击力度肯定加强了。
所以,他要想继续挣钱,就必须搞一个正规、合法的渠道。
赵小刚这个采购员的身份,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还是想想鸽儿市的生意怎么办。
说起来,易云平一时间也犯了难,自己现在是要人没人,要权利没权利,万一出事估计就得被切片研究了。
别说什么王主任、姚主任、王所长什么,这些人要是有点什么利益共同的小事还可以帮忙。
真要涉及事关粮食的大事,人家第一个出来办他,甚至他连“大义灭亲”的那个亲字,都不够资格沾上。
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毕竟老阎家的胃口越来越大了,需要的粮食也越来越多了。
“不行,咱少整点粮食,弄点其他土特产?”
赵小刚挠着脑袋,一脸的为难:
“现在天气冷了,土豆白菜什么的行不行?反正卖什么都是卖。”
两人合作这么长时间,赵小刚从来没有问易云平这些粮食是哪儿来的,易云平也从来没有主动说。
赵小刚问土豆白菜行不行,实际上就是问易云平能不能弄到土豆白菜。
易云平摇摇头:“不是这个问题,不管卖什么,小打小闹没问题,但数量多了,你一个人总归不安全。”
“可是,现在粮食精贵,没有信得过的人,咱们也不敢胡乱漏底。”
赵小刚也是非常为难的说了一句。
“你觉得,村子里的人能不能用?”
易云平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毕竟,他现在是刘家垣村的会计,而且又有个城里的叔叔,还认识不少人,村子里有什么不好办的事情,到自己这里完全不是问题。
所以,只要一队能得利,不管自己做什么,刘原这个大队长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总归一句话,只要不出事就成!
赵小刚眯着眼睛想了想:“这个事情还得找槐叔。”
“槐叔?”
易云平有些疑惑,不过随即就想明白了赵小刚的意思。
村子里其他人,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农村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也不大。
但刘槐不一样,这位年轻时可是见过世面的,胆子大,脑子活,敢冒险。
“那我回去找找志勇?反正现在地里也没事儿,老爷们在家也是闲着无聊。”
易云平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有谱儿。
赵小刚点点头:“志勇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在一队说话很好使,脑子也活,我看能干。”
“而且,头几年也经常跟着槐叔进后山打猎,遇事也真敢上,只不过这两年林子里没什么吃的,他们也很少进去了。”
“不过,就算如此,每次公社来领导,大队长要招待的时候,都是去槐叔家要山货。”
易云平也点点头:“那成,我这几天暂时不回去,你先回去找志勇说说,让他探探他爸的口风,不用干其他事情,晚上过来一块儿照应着点就成。”
“要是不想回家,就在你那儿凑合一晚上,钱的话一个人一百块钱抽三块,也不用天天进城。”
现在和老阎家依旧是五天送一次货,现在一次的交易金额在五百块钱左右。
一个人大概能分十五块钱,刘志勇兄弟三人一晚上能挣四十五块钱。
一个月交易五到六次,按五次算一个人一个月六十五块,乡下种地一年除去各项开支,能存个五块十块地就算好的了。
赵小刚点点头:“成,那我回去跟志勇说说,这些天他家里在给他说媳妇,正是要钱的时候。”
事情商量完,赵小刚也没什么事情,就回厂里去了。
易云平也没留他,好家伙,要是多在婶子家呆两天,自己恐怕地位不保啊!
心里的事情解决了,易云平也松了口气,一看时间干脆骑着自行车去接媳妇了。
再有两个星期,媳妇就要放假了,易云平决定媳妇放假了,要先带回村子里给大家送点喜糖。
晚上,易云平又拎着粮食去了老地方,江铁胆果然带着四个兄弟早早就等在那儿了。
见到易云平来了,兄弟五个高兴的咧嘴一直笑个不停。
尤其是江铁胆,他昨天把粮食带回去之后,老爹终于松口了,如果能有个营生多少弄点粮食回来,不用吃饱,饿不死就行,就不用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江铁胆知道,他老子心里也苦,可这年头没办法,总不能一家子都饿死吧?
这次易云平带了五十斤粮食,白菜带了五颗,一颗七八斤的样子,水灵灵的看着像刚起出来的。
土豆带了三十斤,提前分开装好了,一见这兄弟五人就每人给扔了三个袋子。
“东西不是天天有,五天送一次,昨天晚上刚送过一次,四天后老地方来拿东西,顺便把下次要的数量留下。”
兄弟五人只给了昨天晚上十斤棒子面的钱,表示今天晚上的钱,四天以后一起给。
易云平也没为难他们,想着回去跟赵小刚再把时间商量一下,最好不要让老阎家跟这兄弟五人遇上,要不然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呢!琇書蛧
回到四合院,媳妇还在等着他,易云平简单洗漱一番,赶紧抱着媳妇上炕睡觉。
怪不得说君王不早朝呢,要不是他一个大老爷们有一定的自制力,大晚上的也不想出去。
毕竟,媳妇又香又软,为什么非要出去吹冷风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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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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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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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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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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