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十五分钟,他猛地停下了脚步:
前面三丈远的地方有个小山坳,山坳下面躺着一个人,易云平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生命气息,但是微弱的可怜。
易云平吸了吸鼻子,自从有了空间之后,他的体能和五感增强了不少,如今随着空间的扩大,体能和五感也更加强悍。
夜风中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个人受了很重的伤。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秒钟,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看。
现在刚刚建国十来年,国内的各种牛鬼蛇神多如过江之鲫,可不是后世那种,行走的五十万只存在于网络之上。
一个弄不好,他要是救了一匹豺狼,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易云平还是做不到。他满脸谨慎地走过去,先站在这人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人已经彻底昏迷,这才弯腰检查了一下。
这人一条右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鲜血已经将他两条裤腿全都浸湿了。
前胸后背看着也血淋淋的,一张脸在月光的映照下,就跟死人差不多。
易云平的视线落在他的外套上,这是一件黑色的中山装,四个口袋的那种。
这年头,穿四个口袋的都是干部。
易云平心头一动,伸手摸了摸他的口袋,空空如也,不过倒是感觉到里面的衬衣口袋应该装了什么东西。
他伸手摸进去对方的衬衣口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本子。
这是一本工作证,封皮上印着一个大大的国徽,易云平心底长长地松了口气。
打开工作证看了一眼,易云平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这他娘的是个御林军啊!
想到这儿,他不再犹豫,飞快地把人背在背上往山下跑。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媳妇已经回家了,听到院子外面有动静,赶紧开门迎他。
结果看到他还背着一个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云平,哪儿来的一个人?”ωωω.χΙυΜЬ.Cǒm
何雨水虽然嘴上在问话,但已经掀起门帘让易云平进屋。
“后山捡的,这人伤得很重,得赶紧进城,你去找大队长套个马车,连夜进城。”
易云平一边把人放下,一边去拿干净的衣服,把这人前胸后背的伤口都简单包扎一下,起码能止血。
何雨水立刻出门去找大队长去了。
易云平看了这人一眼,叹了口气:“兄弟,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个儿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找了个茶缸子从空间弄了半茶缸子水出来,将这人稍微扶起一点,小心喂他喝。
这人估计也是渴的厉害,人虽然不清醒,但却下意识的张嘴咕嘟咕嘟地把水都喝完了。
易云平知道,自己空间的水蕴含着很强的生机,要不是看这人是御林军,又是深度昏迷的状态,他肯定不会拿出来。
过了一会儿,这人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人也缓缓醒过来了。
“爷们,你醒了?”
易云平脸上露出笑容来:“这大晚上的家里也没啥吃的,你还喝水吗?”
这人的眼珠子转了转,快速观察了一遍自己身处的环境,眼眸中的警惕明显放松了一些。
他看向易云平,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易云平摆摆手:“你现在太虚弱了,省着点力气吧,我已经让我媳妇去叫大队长套马车了,连夜把你送到城里去治伤。”
“谢……谢谢。”
这人虚弱地说了一句,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大队长来得很快,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刘树和刘槐,几个老爷们帮着把人扶到马车上,易云平就和刘槐摸黑进城了。
两人进城之后,直接去了最好的协和医院,交钱找大夫好一阵忙活之后,人已经进了抢救室。
两个老爷们坐在抢救室门外安静地等着,刘槐毕竟年纪大了,折腾了这么一晚上明显有些熬不住了。
“槐叔,你搁这椅子上眯一会儿吧,我估摸着人没那么快出来。”
易云平话音未落,就见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护士满脸焦急地朝易云平开口:
“同志,病人失血过多,要输血,我们血库的血不够了,你是o型血吗,可以献血吗?”
易云平摇摇头:“我可以献血,但是不知道我是什么血型。”
刘槐这会儿也跟着开口:“我也能献,我也能献。”
护士点点头:“跟我来,先去验血。”
又折腾了十几分钟,易云平跟着护士去抽血,他是o型血,但是刘槐是a型,不符合。
等易云平回来之后,刘槐终于是熬不住,躺在长条凳上就睡着了。
易云平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面打瞌睡,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易云平赶紧站起来迎过去:“大夫,人救过来了吗?”
为首的大夫一脸疲惫地点点头:“病人求生意志很强,已经度过危险期,等麻药散了之后应该就会醒来。”
“谢谢各位大夫,您们辛苦了。”
易云平给手术室出来的大夫们鞠了个躬,众人朝他点点头离开了。
易云平跟着护士把人送到病房,身边的刘槐也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跟着一块儿进了病房。
病房里一共有三张床,不过只有他们这一个病人。
易云平两人等护士走了以后,干脆躺在剩下的两张病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办法,折腾了一晚上,实在是累得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护士来查房的时候,易云平对着小姑娘又是好一通赔礼道歉,毕竟病人家属是不能睡病床的。
“槐叔,我出去买点早饭,咱爷们吃两口,等病人醒了联系好家属,咱就回。”
刘槐点点头,他这会儿也是肚子饿得咕咕叫。
易云平出了医院,去旁边的早餐铺子买了十个大肉包子,十个大油条,两碗豆浆。
因为没带饭盒,他还特地押了两块钱,找摊主借了两个饭盒进了医院。
刘槐一见易云平手里拎着的大肉包子和大油条,双眼顿时就亮了。
打开两个饭盒,里面是冒着热气的豆浆,刘槐也不客气,直接喝了几大口,这才拿上一个肉包子往嘴里塞。
易云平知道,乡下爷们都是大胃口,他自己吃了一根油条两个包子就饱了,剩下的全都留给刘槐。
刘槐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油水,感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油条、包子。
吃到最后都撑得都坐不住,只能站起来在病房来回地走。
“爷……爷们,给我,给我也来一口啊!”
病床上的人说话了,易云平一见他醒了,脸上也露出笑容来,赶紧去叫护士。
很快,几个大夫过来检查询问情况,完事又是护士进来各种叮嘱,最后易云平给这人去买了碗小米粥。
别问为什么没有大肉包子和油条,大夫说了,现在只能流食!
这人两条胳膊都受了伤,不过骨头没断,端着一碗小米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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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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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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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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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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