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没有学过射箭的人,你拿一把弓给他,他照样可以把箭射出去,而学过的人,则可以射箭射得更好,这更好的地方,也就在以下几个方面——站位,握弓,搭箭,勾弦,推弓,开弓,满弓,靠位,瞄准,撒放,总共也就十个步骤和动作而已。
这些动作,就像是打高尔夫球或者网球一样,有一套久经考验和磨练出来的规矩和技巧,这些技巧并不复杂,甚至比从头到尾学一套广播体操还要简单,通常说一遍再把弓搭在手上一试再有人纠正一下就会了,难度不高。
总共也没有用了十分钟,有周勇在一旁指点,严礼强几乎一学就会,很快就记住了射箭那十个动作的要领,让周勇称赞不已。
在掌握了射箭的基本要领之后,严礼强整整一个早上都在那些军士的军营之中和周勇与那些军士厮混,练习射箭,观摩军士枪阵操练,还有与众人交流切磋武技和修行的经验。
不少军士都向严礼强请教蹲马步的诀窍,严礼强也没有藏私,除了没有把易筋洗髓经告诉众人之外,反而很坦然的和众人分享了一下自己过马步关时的一些感受,比如呼吸的状态,那种若浮若沉的精神体验,还有过关时身体外紧内松的感受,都和众人交流了一遍,让不少军士都受益匪浅,对严礼强感激不已,要知道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从哪里都能学到的。
眨眼的功夫,一早上的时间就过去,听到午饭的号声,严礼强才与众人一起来到食堂,吃完午饭后,严礼强才与周勇等人告辞,一个人返回自己居住的小院,来到自己住的阁楼小屋,关上门,将周勇送给他的弓囊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弓囊,把里面的那把角蟒弓拿出来,细细欣赏。
这把角蟒弓要比那长长的弓囊短上一些,但看起来也非常威望,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非常有分量,给人非常踏实的感觉。
早上在营地的时候,严礼强一直表现得很平静,而实际上,在从周勇手中得到过这把角蟒弓之后,严礼强的小心脏就砰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整个人激动得难以自己。
这可是角蟒弓,非同一般的角蟒弓!
说起来巧的是,上一世在地球,刚刚在与陆嘉颖分手的那一个月,严礼强刚好接触过弓箭,他的一个客户喜欢射箭,就在他所在的那个城市投资了一家弓道俱乐部,有一次严礼强去拜访那个客户,那个客户就带严礼强去弓道俱乐部里玩了一会儿,从那之后,严礼强就迷上了射箭。
在接触射箭运动之前,严礼强对其他运动,什么高尔夫网球篮球之类的都接触过,但却都没有多少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接触射箭运动一开始,严礼强就喜欢上了那种箭矢从自己手上飞出去的感觉。
对严礼强来说,弓箭从自己手上飞出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总会充满了宁静的喜悦,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射箭,而是像看着一只被囚禁的小鸟从自己手上飞出去一样,从此自由,海阔天空,什么林子都有。
严礼强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禅意还是自己有心理问题。
第一次去弓道俱乐部,在箭道上,没有教练,严礼强接过一把客户递给他的滑轮弓,歪歪扭扭的射了几箭,感觉就像吸了毒一样,从此不能自拔。Χiυmъ.cοΜ
加入弓道俱乐部的会费是十五万,那个客户只做高端会员,囊中羞涩的严礼强也只有把自己心中的那份喜悦与悸动藏在了心中,没有与人诉说,只是悄悄在自己的人生的目标清单之中又加上了一项内容。
可惜,还不等他把自己人生目标的那一项项清单实现,他就重生了。
……
严礼强轻轻的抚摸着那黑色的弓身,心情比他第一次摸陆嘉颖还要激动,那黑色的弓身上,光滑,细腻,充满了质感,还有着一圈圈螺旋形的奇异纹路,摸在手上,有一种触摸金属的感觉。
在许多人眼中,角蟒弓不仅仅是弓,就像劳力士不仅仅是表一样。
一般的一把合格战弓的制作,需要干、角、筋、胶、丝、漆等材料,不仅制作材料昂贵,制作过程更是复杂,还要考虑各种天时气候的影响——冬天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寒冬之时把弓臂置与弓匣之内定型,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一把战弓从制作到完成,最少要经历三年的时间,由此也决定了一把合格战弓的价格会非常昂贵。
但角蟒弓却比用这种工序制作出来的战弓更加的昂贵,这种昂贵,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角蟒弓的整个弓身,都是天然一体的,不是人为加工出来的东西。
角蟒弓的弓身,就是整个角蟒的头颅。
角蟒是这个世界才有的一种异兽,和普通的蟒比起来,角蟒的头部会长有一对犹如牛角一样的长角,而那对长角和头颅连在一起,则恰如优美修长的弓身,因为这个原因,角蟒才有了角蟒的名字。
角蟒头上生出来的那对牛角一样的东西,却还与其他动物头上生产出来的角不同,角蟒头上的那两只角与它的头顶上的骨头是完全连接在一起的,完全浑然一体,坚固无比,而除了坚固之外,它的那两只角还充满了强大的韧性和弹性,在强大的力量之下,它的那两只角会发生形变,但瞬间,力量一松开,它的那两只角又会弹回原位。
角蟒头上双角的这个特性,甚至比人弓制作的战弓的弓身特性更好。也正是这样的特性,角蟒的脑袋,就成了制作战弓弓身的最好的材料,而角蟒的蟒筋,则成了与之搭配的最好的弓弦。
可以这么说,在许多人的眼中,一条角蟒几乎就等同于一把好弓。
角蟒生活在荒野之中,不仅数量不多,而且其本身还非常的危险,富有攻击性,普通的三五个人,就算拿着武器,遇到角蟒也只有逃命的份,在这种情况下,一把角蟒弓的价值可想而知,动辄都要黄金百两以上。
严礼强也想不到周勇手上还会有这样的好弓。
拿着这样的好弓,严礼强简直有些爱不释手,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弓身。
这把角蟒弓的弓身和弓弦都经过匠人的细心处理,弓身中间的弝把处,已经看不出完整的角蟒头骨的样子,而且被截取了下来,上面还覆着一层防滑的皮革,皮革上缠绕着一层紧密的银丝,角蟒头骨眼眶处的凹陷,在处理过后,刚好变成一个箭台,而弓梢处的弓扣,同样用金属包裹了起来,方便将弓弦固定住。
乍一看,整把弓就非常的精良。
除了这些,在整把弓两端的类似牛角的弓臂的不同位置,则各有五圈漂亮的暗红色的花纹,那花纹却不是工匠加上去的,而是像树干上的年龄一样,代表着角蟒生产的年龄,一只角蟒从出生,听说每隔四年在双角上才会生出一圈花纹,那五圈花纹,既代表的角蟒的年龄是二十,同时也恰好代表着这是一把五石的强弓。
角蟒每生长四年,它的双角的韧度和弹性就更强,拉开也就需要更大的力量,好巧不巧的是,这力量,刚刚大概需要一石。
看着那五圈花纹,严礼强也只能为角蟒感叹,你说你一只好好的一条蟒蛇,头上长的角能做弓身,身上的筋能做弦,连记录你生长年龄的花纹都可以作为弓力的标签,你让别人怎么能放过你啊。
周勇说他拉不开这把五石的强弓,严礼强自然也不好意思在周勇面前显摆,所以刚才在营中射箭的时候用的是别的弓,只有两石。
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每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也就是六十公斤,五石的强弓,要拉开手上最少就要需要三百公斤的力量,把这样的弓交给一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拉开。
在细细把玩了一阵手上的角蟒弓之后,严礼强站好,左手握住弓把,右手拉弦,深深吸了一口气,吐气开声,左手外撑,右手后拉,腿上,腰上,背上的力量同时一振,那角蟒弓慢慢的就被严礼强拉满了。
马步功成,严礼强身上多了一匹犀龙马的力量,这五石的强弓在他手上,并不算吃力,而是恰好。
手上一松,弓如霹雳惊弦,房间里的空气啪的一声炸响,就像放了一个鞭炮……
“哈哈哈……”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里得偿所愿,严礼强在房间里哈哈大笑了起来,高兴至极。
试过了角蟒弓之后,严礼强把角蟒弓重新收好,放到弓囊之中,那弓囊也就放在了房间之内,反正这个院子是整个匠械营中最重要的地方,无数人眼睛盯着,匠械营中也没有外人能进来,这把弓放在这里也不用担心。
放好了弓,严礼强看了看房间墙角的那堆硫磺,脑袋里终于想起一件事情来,他随后就关上房门,离开院子,来到钱肃住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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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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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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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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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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