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祁云山把那些牧场草地和黑羯人的地盘给隔离开来了,特别是到了冬天,那片地方对黑羯人来说就是一块飞地,粮草兵员都无法运送进来,完全无法补给,短时间内,黑羯人又无法在他们占据的原本属于沙突七部的地方迁移大量的人口,就算能部署一点军队也不会太多,对黑羯人来说,沙突七部现在占据的地方因为隔着祁云山,他们是易守难攻,而对我们来说,却没有这个障碍,而且与沙突七部底盘接壤的几个重要关卡要隘都在我们手上,攻守之势迥异,主动权也在我们这边,在这种情况下,要把黑羯人再次赶回到祁云山以西,自然要更加的简单!”
“如此一来,我们对沙突七部和黑羯人岂不是背信弃义?”
“这次和叶家勾结的,哪怕是大人没有说,我也知道其中一定有沙突七部的手脚,沙突七部早就有不轨之心,蠢蠢欲动,他们早忘记了当年被沙突联盟追杀,如丧家之犬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一条生路,给了让他们栖息落脚的土地,现在他们实力稍微恢复,却又和沙突联盟暗地里勾结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背信弃义,至于黑羯人,原本就对我们虎视眈眈,只要他们能占据了沙突七部的那些底盘,野心膨胀之下,只要我们稍微示弱一点,他们一定会得寸进尺,侵犯我们的边关要隘,我们可以以静制动,让黑羯人先动手,先背上背信弃义的这口黑锅,然后再出兵将黑羯人赶回祁云山以西,如此一来,谁还能说什么!”
听完严礼强的这些话,孙冰臣默然不语,只是看严礼强的目光却越发的让严礼强心中莫名有些发毛。
孙冰臣突然叹息了一声,“如果朝中衮衮诸公都有礼强你这样的见识,这天下,或许就要安定许多!”
严礼强干笑了两声,“这个,上面那些都是我大着胆子瞎说的,纸上谈兵,我见识浅陋,许多意外情况都没有考虑到,事实或许未必会如我想的那样,请大人不要见怪!”
“听刚才的那些话,莫非礼强你觉得帝国未来会生乱?”
严礼强回想了一下后面几年大汉帝国国内国外要发生的那些事情,从那些事情来看,说大汉帝国会大乱他暂时还没有看出来,不过发生的那些事情感觉却不是什么好事,不说大汉帝国在边境上与刹满人发生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摩擦,就说白莲教在大汉帝国南方弄出来的那些事情和几个大汉帝国的藩属国相继与大汉帝国脱离了关系,转身投入新月王朝怀抱这些事情上看来,大汉帝国的不稳定因素正在迅速增加,而大汉帝国中枢对帝国内外的控制力正在迅速削弱,这不是什么好兆头!m.xiumb.com
当然,孙冰臣问起,严礼强可不敢把未来几年要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他,真要那样的话,他恐怕要被人抓去切片了,所以他只能含糊的说道,“乱不乱我不知道,大人这么问真是难为我了,我只是在平溪郡和甘州看到沙突七部的人似乎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肆无忌惮,所谓此消彼长,沙突七部敢如此,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听严礼强说完这些之后,孙冰臣面有忧色的朝着远处的茫茫群山眺望了片刻,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和严礼强说了一句话,“礼强你记住,这一路上如果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和危险,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你自己的安全,不要逞强,其他的事情,甚至包括我的安危,你都不用管,我现在给你下一个命令,从现在开始,你最大的任务,就是活着返回帝京,前两日我已经把你的资料用驿馆的快马,让人送到帝京报备,只要你活着到帝京,身份就能确定下来,就是正式的从八品的带刀曲部校尉……”
说到后面,孙冰臣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的严肃,甚至有那么一点声色俱厉,这还是严礼强第一次从孙冰臣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如果严礼强记得不错,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提醒了,上一次这样提醒自己的,是梁义节,这样的提醒,如果只是一次,那可以理解成是关切,而如果是两次,特别是用孙冰臣此刻的表情与语气说出来,在加上一个活着返回帝京的命令,这顿时让严礼强心中一下子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孙冰臣已经知道前路会发生什么事情,知道要遇到什么样的凶险,所以才这么刻意提醒自己?
听过孙冰臣这么一说,严礼强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
所谓望山跑死马,这句话,当你真正在山间赶路的时候就明白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座看起来就在几里外的山头,看起来似乎触手可及,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达,而在真正走起来之后,你才能感觉到,那羊肠一样曲折的道路,可以一下子把你与眼前那座山的距离眨眼拉开十几倍,有时候你在路上悠悠转转的兜了半天,走了七八里路,其实,只是绕过了一道几十米的山间,或者是一块横亘在路上的巨石。
队伍里有车,所以一行人选择的道路,既是马道,又是车道,车道对道路的情况更加的挑剔,这赶起路来,也就更慢,更绕,看着那咯吱咯吱走在地上的笨重马车,严礼强原本已经熄下来的要弄四轮马车的心思,在这个时候,又忍不住活泛了起来,在这种长途的旅行与赶路之中,四轮马车的灵活性,承载力,还有速度,完全不是这种老旧的固定的两个轮子的马车可以比拟的,两者的差距,真要比的话,简直就像普通火车和高铁一样大。
好在队伍里大家都带着足够的干粮和水,不至于忍饥挨饿,大家骑在马上就行,也不用自己下来走路,但就算这样,严礼强一行人走了差不多大半天,在接近傍晚的时候,论直线距离,也没有走出百里。
然后,严礼强就在一个岔路口,再次见到了梁义节他们几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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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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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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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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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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