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金锭和银锭却不一样,这两种贵金属,地方官府和豪门大户如果手上有足够的金银,都可以自行熔炼铸造金锭银锭储存流通,朝廷并不限制,这就造成了许多的乱象,不少黑心之徒,为了谋取暴利,就在熔炼的银子之中混入锡铅之类的金属,以次充好,故意掺假,造成许多的混乱。
而在实际的使用过程之中,把天然的金锭和银块作为货币来流通也有很多的弊端,非常不利于商业的发展,就拿平溪城中的随便一个商户来说,那些商户在收到金印的时候,首先就是老板腰有足够的眼力和眼色,通过手感,重量,色泽来辨别自己收到的金银是否掺假,如果确认收到的金银成色是足的,第二步就会把收到的金银拿在秤上称一下,确定重量,第三步,如果收到的是银子要找零的话,很多时候,店里的老板会用钢剪,费尽力气,把银块剪碎来找零,所以在那些做生意的柜台后面,称银子的秤和剪银子的钢剪几乎都是商家们的必备之物,严礼强前世在影视剧中看到的那种大家随便买东西吃饭都丢着一锭银子就走的情形,虽不能说没有,但却与现实的情况和很多普通人的生活相去甚远……
如果银子成色不好,那些掌柜和老板们看到的时候,要么不收,就算收也要折价,这就会造成许多的纠纷,同时因为称银子的秤的精度问题,为了一两克银子重量的问题,商家与顾客扯皮和大打出手的情况,也随处可见。
这些情况,朝廷无力处置,也就只能放任了。
市面上也还有数量及其稀少的小部分银币金币在流通,但那些流通的金银币,其实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金银币,它们只是有些豪门大族在熔炼的时候刻意把大锭的金银弄成了类似铜钱的样子,那样的金银币一个是制造的非常粗糙,标准重量不统一,第二是数量也非常少,没有大规模的流通,那些金银币,上面大多刻着什么寿字福字和什么添丁之喜之类的字样,那些东西都是少数豪门大族为了显摆,在一些重要的家族庆典活动之中弄出来拿来赏赐给下人用的,所以这些金银币,本质上还是被分割出来的小块贵金属……
大汉帝国的那些豪门大族都不明白铸造金币和银币的意义,但对严礼强来说,把流通的金银变成流通的金银币,其中却蕴含着一个天大的机遇——铸币权!
一旦祁云督护府发行的金币和银币在市场上一流通开来,成为大家愿意接受的流通货币,造成既成事实,这个信用一旦建立起来,以后就不得了。
可惜的是大汉帝国到目前还没有人能看清这一点的意义,或许有人想到了铸造金银币方便流通,但是没有实现的技术手段,因为把金银铸造成货币对那些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真要按现在的技术手段去弄什么金币和银币,那成本就太大,让人无法接受。
而对严礼强来说,这一切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要铸造金银币,只需要有一台铸币机就好了,而最可靠稳定的铸币机——肘动式压床铸币机的构造对严礼强来说一点都不复杂,他脑子里有现成的图纸,这种机器的结构甚至比蒸汽机还要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结构和零部件,而且非常耐用,铸币的效率也高,他上辈子在博物馆看到的这种铸币机器,有的用了将近一百年还可以继续使用。
严礼强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发行的金币和银币的样子,所有的金币和银币,最初就以一钱为基本的重量,一两银子就是十个银币,一两黄金就是十个金币,好计好算,方便使用……
自己把图纸给到制造局只有几天时间,制造局的工匠们这几日估计还在摸索研究肘动式压床铸币机的奥秘,暂时还没有吃透,但严礼强相信,用不了几天,制造局就一定能把第一台铸币机放在自己面前。xǐυmь.℃òm
……
在太阳落山时,严礼强乘坐的四轮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钱肃和陆文斌先下了车,随后严礼强也才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下了马车。
马车的外面,已经是营卫县县城的县衙的大门前,随行的护卫站在县衙两边,把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不少县中的百姓在周围探头探脑的,穿着一身县令官服,头上戴着一顶乌纱帽的付常德带着营卫县的一干官吏,规规矩矩的站在县衙门口,看到严礼强下来,付常德带着所有的营卫县中的大小官吏长揖到地,“营卫县县令常禄见过督护大人……”
为了不让人猜到自己的出身,也为了让沙土七部放松对新成立的祁云督护府的敌意,付常德一直到现在,用的都是化名而不是本名,除了严礼强之外,就算是严礼强身边的人,也不知道他的本命。
严礼强看了付常德一眼,再看了看营卫县那些大小官吏之中不少眼熟的面孔,笑了笑,“常大人,这身官服还穿得习惯么?”
“今日知道督护大人要来,我才穿上这一身官服来迎接,免得失礼,在平日,我都觉得这身官服有些累赘,觉得没有羊皮袄子穿着舒服……”付常德咧开嘴,对着严礼强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狡猾和隐藏的犀利,让人印象深刻,严礼强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付常德的脸上能有这样的笑容。
“行,你不喜欢穿这身官服,我以后就允许你在见到我的时候也可以不穿,也不算你失礼之罪!”
“多谢督护大人!”
眼里强抬起头,看了看营卫县那有些斑驳的县衙大门,严礼强摸了摸肚子,“好了,我们到里面说话吧,我和钱大人与陆大人两人在路上奔波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先吃晚饭……”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几位大人请!”常禄说着,就弓着身,带着严礼强和钱肃等人朝着县衙里面走进去。
常禄也知道严礼强的脾气,知道严礼强在这种场合不喜欢讲什么排场,所以那为了迎接严礼强准备好的晚饭,却也只是丰盛,有肉有菜,做得精致一些,算不得奢侈。
晚饭后,严礼强就在县衙后面下榻的官署之中刚刚休息了片刻,付常德和穿着一身普通差役服饰的司徒飞星就一起走进了严礼强的房间……
让两人坐下之后,严礼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司徒飞星,“与黑羯人那边的联系怎么样?”
司徒飞星舔了舔嘴唇,有些敬佩的看了严礼强一眼,“少主料事如神,黑羯人那边已经上钩了,在尝到一点甜头之后,那些黑羯人的胃口越来越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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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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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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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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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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