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被他这话堵住了喉咙,只能干巴巴的说:“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段以珩讥讽的扯起嘴角,“明月她提起你,就是恨,半点爱意都没有。”
他成功给宴清风刺了一刀。
宴清风眼皮跳了跳,板着脸道:“我们现在说如意和明月的事,换,还是不换。”wWW.ΧìǔΜЬ.CǒΜ
殿中陷入死寂。
段以珩沉默半晌,“你怎么想。”
“问我?”宴清风理所当然道,“我两个都要。你把如意送出来,等明月腹中皇子出生后我就给你送回去。”
段以珩笑了,空口白话谁不会说。
“巧了,朕也两个都要。”
如意他不肯让,卓明月肚子里的孩子他也要。
……
他们对峙了一个时辰都没谈好。
最后不欢而散,还放宽了期限,约定三天后再谈。
并且互相承诺了都不会给自己手里的女人打胎。
宴清风回到府上。
土豆急匆匆的告诉他,“大长公主来了,在卓姑娘那里呢。”
“不知道拦?”
宴清风脸色一变,疾步往偏院走去。
土豆解释道:“自然是拦住的,可卓姑娘说让见,他们便不敢拦了。”
都见过将军鞍前马后伺候卓姑娘的场景,他们便也听卓姑娘的。
宴清风走到院外,步子骤然一停。
院门敞开着,段知菁和卓明月相对而立,他们说的话清晰传入他耳中。
段知菁语气稍显锐利。
“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你都是名义上的淑妃,你跟清风是不可能的。”
“是不可能。”
“既然有自知之明,你怎么在这里?”
卓明月眉眼淡淡,“你有没有想过,并不是每个女子都会死皮赖脸的黏着他不放,宴清风也不是个多香的饽饽,他自大狂傲,暴虐无度,荒淫骄奢,实在不是我的意中人。”
从来没有人当着段知菁的面这样说她儿子不是。
段知菁双眼瞪得浑圆,气得脸通红,“那么多女子爱慕清风,你算什么东西,你……”
“长得也很一般,”卓明月补充道,“也许有些人觉得他模样可以,但各花入各眼,在我看来他尖嘴猴腮,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
他的长相确实跟丑不搭边。
可卓明月一心想气死大长公主,就怎么难听怎么说了。
院外,匆匆赶来的宴青菱站在宴清风面前,看看里面,又看看身边的哥哥。
宴清风脸色极差,用院内人听不到的声量问:“我尖嘴猴腮?”
宴青菱很尴尬的清咳了两声,“别人不喜欢,你也不好强求吧。”
她对哥哥人品颇有微词,可哥哥的相貌是没得说的,哥哥无论如何也没丑到那地步。
但那句各花入各眼没毛病,一朵花再美,总有人不喜的。恰好哥哥被卓明月不喜,不合眼缘,也是没缘分的一种。
院内。
段知菁气道:“论长相你也不过是个庸脂俗粉,配不上清风!”
“说的是,”卓明月莞尔一笑,“那便是宴清风瞎了眼,非要喜欢这张庸脂俗粉的脸。”
横竖她都没毛病,又不是她苦苦纠缠着不放。
“你以为清风就非你不可了?!”
“是你觉得他离不开我了,所以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卓明月挑眉道,“你一个劲的盯着我闹,不如好好教教儿子,不然宴清风跟谁也过不了,要娶不娶的,娶了又离的,叫整个长安看笑话,你说是不是,大长公主?”
段知菁被她的阴阳怪气惹恼,扬起手想要打下去——
“母亲!”
院外的兄妹异口同声的制止了她的动作。
宴清风冲到她面前,把卓明月挡在身后。
“你要干什么?”他怒视着母亲。
“我干什么?”段知菁被气得脸通红,手都有些打颤,“你刚刚听见了吗,她都说了些什么话,就这样的女人,你还惦记吗?”
宴清风转身对卓明月道:“对不起,是我母亲不对,不该来打扰你,我替她向你道歉。”
“你道什么歉!我有什么不对!”
儿子替自己道歉,便是默认她错了,段知菁被打了脸似的,更加气急败坏,“你把话给我收回去!”
宴清风没有理会她,目光灼灼又满怀歉意的看着卓明月,“你别放在心上,我会说她的。”
卓明月施施然,“骂几句打个耳光算什么,曾经我还差点被抛尸沣河里了。”
那时当她死了,宴清风过了段浑浑噩噩天崩地裂的日子。
眼下被她漫不经心的提起,宴清风喉间一哽,昔日那些恐慌懊悔的情绪又漫上心头,转而对段知菁道:“你再来骚扰卓明月,我们母子情分便到此为止。”
段知菁一时半会儿都会没说出话来。
半晌后,她伸手指了指宴清风的鼻梁,“你从小性子倔,脾气大,却从不这样同我说话。为了这个女人,你几次三番让我颜面无存,谁家有这么好的福气,生出这样孝顺的儿子!”
宴清风不为所动,“如果孝顺你便要委屈无辜的姑娘,那便是愚孝,你该庆幸,没把我养成是非不分之人。”
段知菁看了眼他身后的卓明月。
她这样被自己的儿子数落,卓明月应该很得意吧,却偏偏要装作这般淡然的模样来。
至于这个儿子,不就是为了博女人欢心,才这样对她么?
惹恼了,她就偏不给儿子得逞。
“你这样明是非,那会儿我扇她的脸,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但凡你说一句,她也不至于被我打的满嘴血吧?”
“段知菁!”
宴清风脸色铁青,直呼她的名字,“你见不得我好过,是不是?”
他最怕人提起那些旧事,不管是从卓明月嘴里,还是别人嘴里。
尤其还当着卓明月的面,这在提醒他的同时,还提醒了卓明月,岂能不叫他怒上心头?
“我看你也见不得我好过,世上那么多女人,我看不上哪个,你偏要,”段以菁凉凉道,“想要断了母子情分,行啊,你是我生的,你这条命是我给的,把命还我了,随便你怎么断。”
“你让你生我了?这不是你眼巴巴的想生个儿子?怎么着儿女双全你是没痛快到,都成我欠你的了?难不成当年是我求着你把我生下来的?”
宴清风嘴不饶人,哪怕对面是他母亲,他也不管。
他必须要让卓明月体会到,他在改了,会护住她的,不会再叫她受委屈了,无论对方是什么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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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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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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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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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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