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享受着黑暗中的孤独。
不知远在温州的她,是否和自己的爱人正享受着洞房花烛夜的浪漫和甜蜜。
我情不自禁地放起了一首陈小春的《我爱的人》这首歌。
我知道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听这种抑郁的歌,会让人更加抑郁,但我更知道,我需要有一种排解的方式,让自己获得心灵的慰藉。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是歌曲却可以共情。这就是为什么我宁愿躲在房间里听着伤感的歌曲,也不愿意出去和冷思思聊两句的原因。www.xiumb.com
似乎独处时的平静,更能让我彻底地忘记从前。
“我知道,故事不会太曲折,我总会,遇见一个什么人,陪我过没有了她的人生,成家立业之类的等等,她做了她觉得对的选择,我只好祝福她真的对了,爱不到我最想要爱的人,谁还能要我怎样呢,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她真幸福,幸福的真残忍,让我又爱又恨,她的爱怎么那么深,我爱的人,她已有了爱人,从他们的眼神,说明了我不可能,每当听见她或他说「我们」,就像听见爱情永恒的嘲笑声……”
一曲作罢,我终于鼓足勇气拿起了手机,打给了许森森。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终于接通。
只是我们两人好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都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的空白,却也振聋发聩,让我觉得更加的压抑。
我还是忍不住地率先恭喜道:“新婚快乐啊,兄弟。”
“哈哈,谢谢。”他在电话那头说道,从他的语气却也听得出来,他喝了不少酒,随后便问道:“你今天为什么没来?”
“下次一定。”我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要不要和陶洁说两句?”他突然问道,不免将我忐忑的心更揪紧了一些。
“不用了。”我回道,“她和我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单纯地来恭喜你一下而已。毕竟你这个浪子能回头,也是千金难买啊。”
他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随即像意有所指一般问道:“真不想看看陶洁现在什么样?”
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吞吞吐吐地说道:“她现在……什么样?”
那边沉默不语,让我的心里更多了一份忐忑,我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许森森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但陶洁现在毕竟是他的妻子,我这么问,显然不太合适。
我确实很想知道,陶洁现在到底过的怎么样。瘦了没,还是胖了,还记挂着我,还是已然忘记?
我怔怔地打开了台灯,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崭新的车票,是今天下午5:28分,杭州到温州的高铁票。
我回想起自己今天下午站在火车站人群之中的孤独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开个玩笑,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事了。”
电话那头听见我的话也是明显一愣,随即也嬉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知道。其实就是陶洁现在……挺美的,嗯,挺美的,哈哈。”
“你小子有福了,给你娶了陶洁这么好的女人,以后可要好好对她。”我忍着心中的剧痛,勉强地揣着笑意说道。
“那是,陶洁真的是世上少有的好女人。”他也附和着说道,语气之间却夹杂着一些怪异和尴尬。
我们两人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但我能依稀听见他酒后重重的喘息声,像是已经有些醉了。
“你……喜欢陶洁吗?”我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说了这句话,说完后自己也愣了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喜欢吧,美女谁都喜欢。”
听到他的回答,我似乎并不满意,我心中所想的“喜欢”,应该是充斥着爱意的占有欲和白头偕老的决心,但从许森森的回答中,却好像听出了一种随性的对女人的渴望罢了。
这种渴望甚是不诚恳,或更多的只是肤浅。我不知道许森森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陶洁的,可能从一开始,他就已然是我的竞争对手之一,只是他生性放荡又飘忽不定,所以我从来没想过,他会为了一个女人从一而终。
现在突然和我说结婚,还是和陶洁,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我宁愿陶洁随便嫁给了另外一个陌生人,也不想她就这么把自己交给了许森森这么个不靠谱的人。
但纵使我想的再多,也无济于事,却只能悻悻地祝福道:“那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嗯,谢谢。”他回道,却又酒后胡话地跟了一句,“不过……百年好合这种事,谁知道呢?哈哈。”
“你别乱说话,今天刚结婚,说这种话不吉利。”我回道。
其实并不是我真的觉得这种话不吉利,只是他和我心爱的女人结了婚,我希望陶洁可以收获一段美满的婚姻。虽然我从内心来讲,并不相信许森森能带给陶洁真正的幸福,但他们毕竟门当户对,肯定两个家族包括他们本人也是考量了许久了吧。
所以我希望这一段良缘能从一而终,但从许森森的话里可以听出,虽是调侃,但总觉得他不太负责,这让我很不爽。
“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祝福都能成真的话,那也不会有那么多离婚的人了,我不信这一套。”他刚说完,就开始有些点干呕,估计喝了不少酒。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啊。”
“嗨,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再离呗,现在的社会,没谁离不开谁。”
我听见他这么说,终是忍不住地发火道:“你他么说的是人话吗?”
“哈哈哈,怎么?急了啊?心疼了?”他在电话那头戏谑地说道,终是吐得淅淅沥沥,听起来很是恶心。
“陶洁都和你结婚了,你能不能履行好一个丈夫的责任?说话负点责,对她好点。”我甚是不满地继续嗔道。
他在电话那头却突然轻蔑一笑道:“那你当初怎么不好好守护她呢?她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我想怎样就怎样,用得着你说三道四的?你不觉得过了吗?”
“我凭什么不能?我……”我也气急败坏地说道,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继续说下去。
陶洁的前男友?还是许森森的好兄弟?
“你凭什么能?你有什么资格,你说说看。”他突然也吼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我顿时愣在原地,一时无语凝噎,已然败下阵来。
我们再次陷入到无尽的沉默中去了,两个男人的细微拉扯,终是落下了帷幕。
我们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却终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我想对陶洁负责,但显然,这是痴话。
过了半晌我终于再次开口平静地说道:“你给我个卡号。”
“干嘛?”
“份子钱啊。”我说道,“你这结婚,我肯定要给份子钱的。”
“不用了。”他回道,“我也不差你那三瓜两枣的,心意我领了。”
“这是规矩,你懂不懂?”
“不是我不想领,是……陶洁说了不要。”他有些为难地说道,“她说不想今后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我听见他的话,内心再次一阵抽搐,扯得我生疼,却继续缓缓开口道:“许森森,我恩曜很少求人,我也没求过你什么事,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了,把卡号发我。”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轻声应了一句:“嗯,那我等会发你。”
“好,谢了。”
电话挂断,我靠在床头,拿起烟又点了起来。
弥漫的烟雾,熏得我眼睛生疼,竟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
我使劲揉着微疼的眼睛,内心五味杂陈。我早已料想好了这样的结局,却还是有些惆怅。
微信声响起,是许森森发来的卡号。
我打开手机银行,犹豫再三,还是转了过去——999万。
这个钱本就不属于我,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只是内心更多的期许,是希望许森森可以好好待陶洁,让她有一段美满的婚姻。
我是个贪财好色庸俗极致的人,早上还在做着豪车美女的春秋大梦,此刻俨然已经化为了泡沫,但我并不后悔。
没有人真的能做对每一次选择,但我只求问心无愧。
一千万而已,我释怀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电话又响了起来,果然是许森森。
我拿起电话,接通后却是一个女声,“恩曜,你疯了啊?”
我愣在原地,呼吸再次变得忐忑了起来,我怎么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是陶洁。
“恭喜啊。”我忍着喉咙的哽咽,强撑着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你把钱都转过来干嘛?”
“份子钱啊。”我故作轻松地回道,“而且也没都转,我还留了1万块钱,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哈哈哈,希望你以后可以和许森森好好过日子,祝你们长长久久,甜甜蜜蜜。”
“你……真的蠢死了。”她说道,声音却也有些沙哑和愤懑。
场面再次有些沉寂,我终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以后……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我能明显听见她在电话那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回道:“谁知道呢。”
“那……有缘再见。”
“嗯,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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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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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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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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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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