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尚挂着几抹未散的朝霞,但整个芜湖老城已迫不及待地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街巷间,红灯笼高挂,彩绸轻飏,宛如一条条绚烂的河流,穿梭在青砖黛瓦之间,将冬日的寒意温柔地驱散。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每一寸被精心装扮的土地上,金色的光辉与喜庆的红色交织成一幅温馨而热烈的画卷。
我漫步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每一步都踏出了久违的轻松与自在。
自一个月前回到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时间仿佛被赋予了治愈的力量,将我在杭州那段纷繁复杂的记忆慢慢包裹、淡化,直至它们沉入心底,化为一抹淡淡的痕迹。芜湖的宁静与和谐,如同一位慈祥的老友,用它独有的方式,轻轻抚平了我心中的褶皱。
“让你擦个窗子,你能不能用点心?”我妈站在客厅指着我刚擦的落地窗说道。
我一手拿着抹布,一手端着水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玻璃不是擦的挺亮的了嘛,还要我怎么擦?你要是觉得不干净,你自己再擦一遍。”
“不就你个子高,想让你帮着做点事,瞧给你能的,没你我还擦不了窗子了?”我妈一边说着一边拿走了我手里的抹布,随即又端了个凳子过去,俨然一副要亲自动手的样子。
我见状赶忙拦住了她,不耐烦地说道:“哎哟哎哟,算我服了你,我再来擦一遍行了吧?你别摔着。”
“算你小子有良心。”我妈有些得逞地笑着,“你擦完玻璃就用报纸什么的再给它擦一遍,这样不会有水痕。”
“关键前几天都擦过了,为什么今天大过年的又要擦一遍?”我吐槽着说道,“你是不是有洁癖啊?陈姐。”
“要你擦你就擦,哪那么多废话?”我爸突然接话训斥道。
“老恩,今天你怎么也帮她说话了?你不是经常看陈姐不爽的吗?”我看着我爸调侃道,“难不成她答应你过年的时候给你发个红包当私房钱?我还准备让你评评理,看来你也靠不住。”琇書蛧
“我们那叫打是亲骂是爱,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要是以后……”
“停停停。”我当即打断了我爸的施法,“不是说好了大过年的不要提这种尴尬的话题吗?你怎么又忘了?”
“哦……顺口就说出来了。”我爸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我妈,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那你以后是什么打算?”我妈顿时心领神会地看了我爸一眼,当即接话道,“就在芜湖待着了?”
“应该差不多吧。”我无奈道,“在芜湖我感觉挺好的,以后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实在不行找个班上,也能养活自己。”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妈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随即继续开口道:“我是说……”
“又是结婚的话题?”我顿时没好气地质问道,“怎么你也提,爸也提,你们俩今天就是故意不想让我过个好年是吧?上个月和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口口声声说不结婚也没事,让我别太心急,这才过去多少天,你们怎么又开始逼婚了?”
“没有逼婚……而且上次不也是你心情不好所以安慰你几句嘛,结婚还是要结婚的。”我妈心虚地笑了笑,似乎也能察觉出我对于婚姻话题的排斥,“我们也就是想关心关心你,怕你……以后心里有什么负担之类的。”
“怕我心病难医?”我直白地问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一点心理负担没有,只要你们别总是烦我,我什么事都没有。感情这种事,顺其自然,你们别老是催了。”
我妈见我确实有些生气了,便也只好就此打住,没再纠缠我了,家里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闷,我爸见状当即打圆场道:“那个……结婚的事暂时先缓缓,咱们不聊了。儿子也这么大了,他心里有数的。”
他们两个人一阵挤眉弄眼,我虽然看见了,但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儿子,你现在对于感情的话,到底是什么态度?”我爸继续开口道。
我听见他这么说,顿时再次不悦道:“不是说不谈论这个话题了吗?你怎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爸当即打断道,“我就是……纯粹的关心,绝对没有催婚的意思。你平时不是喊我老恩老恩的嘛,不就是把我当朋友相处嘛,我也来和你以诚相待,像朋友那样,单纯地聊聊。”
“以朋友身份?”我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我爸道。
“当然,以朋友的身份,聊聊看法。”他当即坚定地说道,一脸的不容置疑。
我见他如此这般,便也不好太推三阻四,直言道:“就……看缘分吧,可能过了这段时间,遇到合适的,就谈着呗。”
“遇到合适的?”我爸说道,“什么才叫合适的?”
“这我哪知道,可能……就什么三观相合、性格匹配之类的吧,我也讲不清楚。”
“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以老爸……不是,是以作为朋友的立场来看,我觉得你这么想,有点不负责任。”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看着他道。
“结婚肯定要找一个你真正爱的人啊,要不然一辈子太漫长了,只是因为合适而结婚的话,那不是太可悲了吗?”
我听见他这么说,顿时错愕道:“老恩啊……你这什么时候思想觉悟这么高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还劝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随便找个合适的过日子才是正道吗?怎么今天……”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总归要进步的嘛。”我爸笑嘻嘻地说道,随即又一脸认真地继续开口道:“反正结婚是人生大事,可千万不能将就。”
“那……假如我爱的人,最后发现不合适呢?”我突然落寞道。
“那是不是从中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彼此没有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我爸回道,“只有真正地坦诚相待,追随自己的内心,才会找到真爱,你觉得呢?”
“虽然不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你好像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我恍惚着应道。
“所以……”
我爸刚准备接话,我妈突然轻咳一声,随即冲我爸使了个眼色道:“那个……要贴对联了。”
我爸闻言,当即喜出望外地点了点头道:“哦,好好好,那个……儿子,你去外面贴下对联。”
我被他们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当即支吾地拒绝道:“我这还要擦玻璃呐,你自己去贴吧。”
“哎呀,贴对联要紧,快去,玻璃我给你擦。”我爸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接过我手里的盆和毛巾,随即将我往门口推了推。
我见状也只好不情不愿地拿起旁边的对联,无奈地向着外面走去。
我刚打开房门,突然一道倩丽的身影瞬间闯入我的眼帘。我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脏也在这一刻猛地加速跳动,如同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激动涌上心头。
惊讶、喜悦、疑惑……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洪流,冲击着我的理智与防线,让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我们两人之间微妙而强烈的电流在无声地流动。我尝试着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却发现自己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所俘虏,无法自拔。
“你……你怎么来了?”我声音颤抖着问道,言语间满是难以掩饰的紧张与诧异。
而她,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明媚,足以驱散所有的寒冷与阴霾。
她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奇迹,让这特殊的日子变得更加不凡。
因为站在我面前的人竟是——冷思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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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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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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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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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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