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无奈,只好带着自己的礼物出发,唐珊珊也没有问,只知道李向阳这次出去拜访一个长辈,估计下午才能回来。
听容欣雨说他爸爸喜欢字画,所以那天搬家时,李向阳留下来一副明朝著名画家沈周的山水画,稍微包装了一下,带去当礼物。
至于容欣雨和她妈,那就算了,谁叫她挑了两块玉,提前把礼物挑走了。
在学校里接到了容欣雨,容欣雨高兴地翻看李向阳的礼物。
糕点,不喜欢。
酒,更加不喜欢。
字画,容欣雨只是看了一眼,随手又放下了。
但是,其他的都没有了。
“我的礼物哪?”
“前段时间不是给你了吗?”
“那个不算,必须再送给我一个!”
李向阳早知道容欣雨会缠着他要礼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质戒指,郑重地交给了她。
“这是我家长辈留下来的东西,我现在送给你!”
的确是他爷爷留下来的,不过不是祖传的,是爷爷不知道从哪个地摊上收的,估计当时也没花几个钱。
虽然不值钱,但是上面的花纹很好看,所以李向阳一眼就相中了,直接带在身上。
果然,容欣雨爱不释手地戴在手上,来回不停地查看。
突然,容欣雨问道:“你把传家宝给我,那你给唐珊珊送了什么?”
“她那是一个金戒指,没有你的好看。”
当初奶奶送给唐珊珊一个金戒指,李向阳在一边看到了,厚、丑、土,反正他和唐珊珊都没有相中,而且也没有见唐珊珊戴过,不知道她藏哪里去了。
没她的好看,容欣雨顿时高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和唐珊珊做个对比。
走到容家,一进院门李向阳感觉有点不对劲,院子里多了不少的人,而且其中的两个人他还有些熟悉。
“你们又来干嘛?骗人都快骗到别人家里来了!”
“阳阳,我是......”
李向阳立即打断刘叔和的话,“你们是谁,我不关心,以后不要找我了。”
“你......”刘叔和气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位中年妇女想扑上来,拉着李向阳的手,却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现场一片尴尬。
容欣雨的老爸赶紧过来打圆场,“别站在院子里,都进屋喝点茶吧!”
一边招呼众人进屋,一边给刘家三兄弟使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
众人在客厅坐下后,中年妇女哭泣着说:“我真的是你大姨,他们都是你的亲舅舅。”
李向阳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琇書蛧
“自从你三舅见到你后,我们可是找你找了半年多,才最终打听到了你。”
“现在找我有啥用?你们以前为什么不找我?”
虽然李向阳不想认他的大姨和舅舅们,但是还是把心中的疑问给问出来。
“都是你那个早逝的妈......我小妹,她从来没有给家里留你们老家的地址,我们只知道你们的老家在鲁省,但是鲁省这么大,让我们到哪里去找你?”
“你大舅,二舅都去过鲁省,查过很多的资料,都没有找到和你年龄差不多的人。”
年龄?李向阳恍然大悟,他爷爷给他改大了两岁,他们能找到才稀罕哪。
“我们也去过你爸妈上班的单位,但是那场大地震后,所有的档案资料都埋到地下了,想查都无法查到,就是找到一些在那场大灾难中活下来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你们家在哪里?”
“我们找了你二十多年,难道说我们没有找过你吗?”
李向阳再问:“如果这次不是遇到了,以后就不再找了吗?”
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疑问,上辈子他活到四十多岁,也没有等来亲人,难道最后他们都放弃了吗?
“不会的,我们会一直找下去,不过我们的年龄......”
李向阳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大姨,大舅、二舅和三舅,除了三舅四十多岁外,其他人都五十多了,而大舅估计快六十了。
是呀,年龄的问题,如果再过十年八年的,大姨和大舅、二舅的年龄都大了,即使想找他,也是有心而无力。
至于他们的下一辈,谁会关心他的死活。
“现在你们找到我了,也见到了,知道我还活着,应该满意了吧?
如果满意了,你们就回去吧,以后咱们各过各的,互相不牵连!”
李向阳的话顿时让众人心中一噎,这话太伤人了!
刘叔和顿时大怒,指着李向阳吼道:“你别不知道好人歹,虽然我没有像你大舅、二舅和你大姨那么上心,但是你这么说话,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你们的感受?”李向阳站起来和刘叔和对峙,“你们知道我的感受吗?从小我被学校里的孩子骂没爹娘的孩子,我四五岁帮着家里干农活,初中没上完,就出去打工了,在东北差点就没有回来,还有......”
回想起上辈子上大学时的艰辛、毕业后的飘泊生活和痛楚,爷爷去世后自己的无助。
李向阳想着想着,眼泪忍不住从眼中流了下来。
两辈子呀!这些眼泪不但是为了这辈子流的,还是为了上辈子流的。
刘叔和无语了,他没有想到李向阳的小时候如此困苦。
开始他还以为李向阳家中生活很富裕,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老三,你坐下!”大舅刘伯军说道:“阳阳,无论你认不认我们,都无所谓,但是你还有姥姥,在二十多年前失去了小妹后,每天都在自责中,精神上不是太好,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你的姥姥,让她以后能安度晚年!”
姥姥?李向阳突然想到大一时,他在医院门口曾遇到二舅一家人,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医院里出来,年龄老迈,走路蹒跚,目光呆滞,如果不是家人搀扶着,随时会跌倒在地。
“姥姥哪里,我会去看她的!”
李向阳没有底气地重新坐了下来,也不再说话。
容欣雨的老爸看到众人已经缓和,赶紧招呼众人继续喝茶聊天。
虽然李向阳不再说话,但是其他人却聊得火热,而且容欣雨的老爸还把李向阳带来的字画拿出来给大家欣赏。
中午的时候,李向阳的大姨和舅舅们没有走,都留在容家吃了饭。
吃过饭后,众人稍微休息片刻,然后告辞离去。
大姨和二舅坐上李向阳的车子,后面刘叔和开车远远地跟着,朝刘家大院驶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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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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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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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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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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