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有三间屋子,昙鸾把陆离带到了唯一空着的屋子里。
季清鸢坐在一旁看着昙鸾给陆离把脉,不由得有些紧张。
昙鸾刚放下手,季清鸢就有些着急地问道:“小师傅,他怎么样了?”
昙鸾顿了一下,抬眸看她:“施主很关心这位公子?”
季清鸢还没反应过来。
昙鸾直直地看着她,一双眸子看不出喜怒。
没等季清鸢回答,昙鸾又垂下眸,回答她之前那句话:“没受什么伤,只是摔了下,不严重。”
“施主先出去吧,贫僧要为他换衣。”
季清鸢点点头,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昙鸾也出来了。
“他醒了,施主进去吧。”
“好。”
季清鸢进屋前,不由得回头看昙鸾。
昙鸾往外走,步伐平稳,不曾回头。
好像她刚刚听到的那句“施主很关心这位公子吗”是幻听。
他是否,依旧对小妖怪有情?
若有情,为何不来找她?
为何要隐在这山崖下,见面也不肯相认?
“今纾。”
身后一声微弱的喊声唤回了季清鸢的注意力。
季清鸢回头,看见陆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脸色有些白,但依旧挡不了他那风流俊秀的姿容。
季清鸢走过去他床边:“你怎么也摔下了山崖?”
陆离摇摇头:“是我自己跳下来的。”
“自己跳下来?”季清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要命了?”
陆离眷恋地望着她,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今纾在哪,我就在哪。”
“生死相随。”
季清鸢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向来波光潋滟灼灼风流的桃花眼,漾着毫不掩饰的蓬勃的爱意。
像是要把她淹进去。
季清鸢别过脸:“你个傻子。”
“就你这个脑袋,还想去争陆家家主之位。”
季清鸢嘴里小声骂着他。
心里却又软又酸。
明明赴约上介微山前,她还给陆离放狠话,要取消婚约,让他回陆家去。
可是陆离依旧来了救她,还跟着跳了崖。
他视她如珍宝,可她却承不起这份情。
陆离只是笑着看着她。
能看见她活生生的在他面前,他已经很满足了。
看见季清鸢被扔下悬崖时,陆离只觉得心都被人活生生地掏了出来。
痛苦、绝望、无力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他的未婚妻怎能死在他眼前?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季清鸢压下心里那些情绪:“陆离,我已决意要一人撑起九牧,我们的婚约,还是算了吧。”
她越说,头低得越下,不敢去看陆离的眼睛:
“我会和我爹说,让他全力助你夺得陆家家主之位。”
季清鸢说完,也不敢抬头看陆离的表情。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陆离淡淡笑了一声:“呵。”
他生气了?
季清鸢刚想抬头,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季清鸢再抬眼看,人就被陆离按在了床榻上。Χiυmъ.cοΜ
陆离将她圈在床榻与他怀里之间。
两只手撑在她身侧,陆离低下头来,几缕青丝垂了下来,晃晃悠悠擦过季清鸢的脸侧。
有些痒。
季清鸢想伸手去摸脸,手腕又被抓住,接着她另一只手也被一起抓住。
陆离一只大手抓住她两只手的手腕,然后将她的手扣在她头上。
这个姿势颇为羞耻。
两只手被束缚扣起来,胸脯就自然而然地往前高挺。
陆离看着她,眼神有些危险:
“小娘子是玩腻了我,打算跑吗?”
陆离此时就像瞄准猎物的一头狼,蓄势待发,危险至极。
偏偏季清鸢两只手都被抓住扣起来了,又被压在身下,只觉得自己像狼爪下挣脱不了半点的羊。
“我……”
季清鸢刚开口,陆离就凶狠就凑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唇。
季清鸢还没来得及防他,陆离便直接钻了进来。
炽热的吻带着些失控的热烈,强势地啃咬她的唇瓣,迫不及待地侵入纠缠。
季清鸢手被扣地紧紧的,人也被死死压着,退不了半点,只能被动的承受。
他亲得太用力了。
季清鸢受不住,想用腿蹬他。
腿动了一下,陆离就沉重地压住了。
陆离不知疲倦地又吸又舔,另一只手又扣住她的后脑勺,似乎想往更深处侵略。
季清鸢连合上唇的力气都没有了,眼里泛着水光,像个任由摆弄的精致娃娃。
等她的脸憋得红的不行后,陆离才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她。
然后舔了舔她唇边,松开了了她被束缚很久的双手。
白皙的手腕已经被按出一圈红色的手印。
季清鸢只觉得四肢发软,面色潮红,不停喘着气。
陆离捏了捏她的脸,低低笑道:“明明是我出力,小娘子怎么比我还累?”
季清鸢无力地瞪他一眼。
他那都不叫亲了,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亲得她的唇又酸又痛。
可惜她那瞪人的眼神配上她现在的外表,实在是没有什么威胁力。
陆离反倒被她这面含春.色的一眼瞪的小腹发紧。
陆离抬手摩挲着她的脸:“小娘子别这样看我。”
“我怕把持不住。”
季清鸢僵了一下。
她往下瞄了一眼。
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随即季清鸢很识时务地选择闭上了眼。
陆离看着她的动作,又笑了出来。
他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垂:“小娘子,招惹了我,就不许跑。”
季清鸢只觉得耳朵边的热气抚得她有些痒。
季清鸢没睁眼,默默控制自己声音不喘气: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陆离又捏了捏她的脸:“只要不谈退婚,小娘子想谈什么都可以。”
季清鸢:“……”
真当她的脸是面团捏的!
季清鸢别过头去:“你先让我起来。”
刚刚亲吻过的陆离像餍足的兽,心情很好,直接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季清鸢开口道:“我让大鹰传回去的魔族血,你们收到了吗?”
陆离漫不经心地抚了抚她的发:“收到了。”
“就是根据你放的那只鹰,我们才确定你去了哪。”
“小娘子当真勇敢,只身赴约。”
陆离眼神有一瞬微微黯淡了下来。
“轻而易举地就想跟我断了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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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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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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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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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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