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霍远琛想在这里做。
不说这里还有条小路通过来,她头顶就是别墅二楼,但凡有人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准能把他她和霍远琛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身边的灌木丛根本不隔音。
温黎表现得再大胆,骨子里也是保守的,不敢由着霍远琛胡来。
她伸手,抗拒地推了他一把,小声恳求:“别在这儿,换个地方。”
霍远琛根本不为所动。他低头,一瞬不瞬地看她,目光清明,并没染上几分情欲:“怕了?”
温黎咬着下唇,没吭声。
这是她示弱的表现。可惜,霍远琛不懂。
即便懂了,他也不一定就会改变主意。
“不是说,和我的感觉很好吗?”他勾唇笑了下,有些邪气。
温黎抿唇想说话,他抚在她身上的手却忽而向下,扯开裤腰探了进去……
“别……”
温黎腿软得要命,菟丝花似的攀附在霍远琛身上,开始还能低声恳求两声,很快,便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了。
像条濒死的鱼。
周颖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来,隔着灌木丛听得一清二楚:“温黎,我回来了,你在哪儿?”
温黎哪里敢答应?她死死咬住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让周颖听见了。
霍远琛低头瞧见她的模样,没什么温度地勾了勾唇,凑到她耳边,低笑:“喊出来。我喜欢听。”
温黎忍得痛苦,张嘴,一口咬到他下巴上。
凭什么她难受,他却能独善其身?
他没出声,不知道疼似的压了压眉梢,手指用了点力。
夜空中猛然升起一道光明,跟着便有五颜六色的火花亮起,是今晚宴会的烟花在绽放。
火花噼啪中,温黎的脑海里也碰撞出大片大片的绚烂,先是亮极,跟着很快燃烧殆尽,陷入一片漆黑中。
之后便是说不出来的空虚。
温黎身上没有力气,倚在霍远琛怀里大口大口喘气,她仿佛丧失了思考能力一般,脑子里一片混沌。
直到被无情地推开,面条似的瘫坐在地上。
周颖早就不知道转去哪里了,四周静悄悄的。
“我快吗?”男人神色淡淡,抽出纸巾,慢条斯理擦手。
温黎直勾勾地望向他,好一会儿,才终于确认,他脸上真的找不到一丝欲望的痕迹。
刚刚她脑海里的那场烟花,并不是他在取悦她,而是在羞辱她。
他用这种方式讥笑她廉价,所谓的“感觉很好”根本不值一提。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忽然就很想骂他一顿出出郁气。
灌木丛那边又传来周颖的声音,似乎是和谁一起,语气很是担忧:“温黎会去哪儿呢?洗手间也没有,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跟着孟瑾年的声音响起来:“今晚人多,说不定是遇到了哪个熟人。你先别急,我们再分头找找。”
霍远琛冷淡的表情在这句话之后有了变化。他从温黎挑了下眉,饶有兴致地偏头去看灌木丛那边。
不知为什么,温黎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叫住孟瑾年,告诉他们,她在这里。
一直和他在一起。
她不敢出声阻止,眼看霍远琛已经转过了身,忙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死死抱住。
男人身形只停滞了一瞬,便来一根一根掰她的手指。
温黎哪敢放开他,他掰开一只手,她就换个地方继续抱住他。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怎么的,她的手就捂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霍远琛不动了。
温黎没反应过来,见男人不动,下意识用手掌蹭了蹭那里的布料。
怀里的男人明显有了丝变化。
温黎的手机响了,很不合时宜地响了,一片寂静中,显得特别突兀。
响声把隔着一片灌木丛的周颖也吓了一跳。她挂断电话,边往那边走,边喊温黎:“你怎么躲在这儿不出声?害我找了你半天,还有孟瑾年也……”
声音在看清霍远琛那张脸后戛然而止。
半晌,才机械地喊了声:“霍教授。”
霍远琛冲她点了下头,一言不发地抬腿走了。
周颖这时候才得以看见温黎,看见她绯红的双颊,来不及掖好的衣裳下摆,以及还残留着迷离情绪的眼睛。
“你和霍远琛,刚刚……”周颖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温黎疲惫地点点头,咬牙切齿:“他就是个混蛋。”
周颖听出来她话里的怨恨,心想原来霍教授真的很快。也有点替温黎惋惜起来。
转念一想,又有些庆幸,手指了指灌木丛,心有余悸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孟瑾年就在那边?多亏霍远琛速战速决,要是弄得久了,让孟瑾年撞见你们,今晚这么多人,闹起来你以后就别出门见人了。”
温黎这会儿只觉得累,也没空去问孟瑾年找她做什么?周颖来拽她,她也不反抗,跟着往外走。
眼见着最后一场烟花已经升上了夜空,温黎草草拍了几张照片,便跟雇主告辞,和周颖一起回去了。Χiυmъ.cοΜ
路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颖拉她走的时候,把孟瑾年的外套也捎上了,现在就盖在她大腿上。
“你拿孟瑾年的衣服干嘛?”温黎觉得晦气。
周颖瞥了一眼,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是孟瑾年的呀。我见你脚下扔了件男士西装,又想着你一直躲在那里跟霍远琛鬼混,还以为这件衣服是霍远琛的呢。你不是想搞定他吗?我在给你制造见面的机会。”
温黎随手把衣服扔到后座上:“谢了,让你费心了。”
今晚霍远琛对她的态度很奇怪,她有些捉摸不透,不确定他对她的新鲜感有没有回来?
他的动作很热情,甚至称得上凶狠,表情却太过冷淡,离开的时候也完全没有留恋的意思。
这样的反差让她生出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走霍远琛这条路。
回到家,她试着给霍远琛发了条消息,问他:“睡了吗?”
果不其然,消息发送失败,她依然在他的黑名单里躺着,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今晚的碰面有所好转。
温黎一筹莫展。
一连好几天,她没找到和霍远琛新的碰面机会,却先接到了护工的电话。
“不好了,温小姐,你爸爸他的病情恶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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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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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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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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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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