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他胳膊的是什么?卫霄暗自蹙眉,那种触觉好像是硬木板,或是石墙,他不能肯定,却亦不敢再伸手碰触,怕给自己招惹危险。卫霄侧耳倾听,之前把他吵醒的歌声,似乎在他睁开眼的瞬间便停滞了。如今卫霄面对的,是一场窒息般的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霄紧握了小拳头,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他暗暗自问道,现在不是午夜,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仿佛,还身临其境一般。在卫霄还没想到答案前,忽然他所在的昏暗空间内窜入了一丝光线。亮光很微弱,但足以使卫霄看清周围的一切了。
他此刻正躺在一个布满灰尘的柜子里。柜子约摸两尺宽,四尺长,上下有半米的高低。有点像上一世七八十年代那会儿的碗橱,碗橱分上、中、下三个部分,上方是架着三四档木板分层的隔间,外侧以纱窗罩住,内部用来摆放碗筷、或是剩饭剩菜用的。中间是一左一右两个抽屉。下头是个拉门大矮柜,大多分两层,也有不分层的,其中放着平日用不着的锅碟碗筷,或是毛巾、肥皂、牙膏等等的杂物。
卫霄而今就身处于这般的矮柜之内,方才阻挡他抬起胳膊的,即是柜子的拉门。说是拉门,其实不是往左右两边拉,而是外侧开门的人顺手往外拉,如果在里面就该是往外推。卫霄再次伸手试着推了推,柜门纹丝不动。
门可能被人锁住了,又或是外头有什么东西压着柜门,无论是什么原因,显然他推不开。卫霄一筹莫展地摇了摇头,干脆往光源处看去,原来竟是个破洞,仅有一厘米大小,如果把成年女人的手指戳进去,只有尾指勉强可以完全送入小洞。
也许,自己可以从洞口往外瞅,看看眼下的情形。其实,换了个人的话,可能第一件事就是高声求救。假如是孩子,更是早就哭闹起来了。但从小遇事都只能自己解决的卫霄,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已经养成了凡事靠自己的习惯了。
卫霄扭动着胖腰,翻了个身欲往光源处爬去。就在他抬头的刹那间,突然看见一张脸,贴在他的鼻尖前。
卫霄没有喊、没有叫、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冷静地打量着对方,这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白底蓝花的衬衫和灰色的裤子,编着两个小辫儿,上面系着红头绳。卫霄审视着小女孩的同时,对方也正冷冷地望着他。
两者近在咫尺间,而卫霄和小女孩的对峙中,已渐渐弥漫起险恶的气息。当卫霄以为女孩会动手对自己做什么的时侯,贴在面前的那张脸竟一下子溃烂开来。先是皮肤萎缩,接着眼皮、嘴唇、耳朵腐败起来,眼珠浑浊布满黄褐色的脓液、唇瓣稀烂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皮肉破开钻出密密层层的尸虫……不过须臾,女孩已不成人形,周身覆盖着蚊蝇,臭气熏天。
如果是普通人,就是个成年男子,恐怕也会被眼前瞬间的转变吓疯了。但对方遇到的是卫霄,曾经在诡异的山洞内浸淫了千百万年的卫霄,他既便怕,却亦不会惊惶失措。
对方没想到卫霄会如此镇定,一时气急败坏,伸出绷着蚊虫的腐烂爪子猝然抓向卫霄的白胖手腕。
“啊呀——!”
卫霄没能躲开突如其来的奇袭,在那一抓之下手腕生疼,以为要糟糕时,对方却猛然丢开自己的手,大声尖叫起来。卫霄只感到周边的事物一阵曲扭,接着身子一沉,仿若从空中坠落,下一瞬倏地张开双眸。
“天傲醒了啊?你今天睡得可真熟啊,老师刚才拍你,都没把你叫醒。”徐忆荣边为坐在床畔的小女孩穿鞋子,一边笑望着睡醒后还没回过神,显得傻乎乎的卫霄。
他睡着了?
卫霄心底泛起一阵忧心,小孩子的身体,似乎很容易困,也承受不了太多的压力,竟让他在陌生的地方睡着了。但这个问题,只有时间能够解决。而目前,卫霄最想知道的是,刚才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做得一个梦境?
“好了,来!”徐忆荣给小女孩穿好鞋,并把她放下床,转身来抱躺在床上的卫霄。
卫霄乖乖地爬起身子,顺手把脑后的小枕头抓起来递给徐忆荣。就在徐忆荣接过小枕头的那一霎间,忽然拉过卫霄的胳膊,惊呼道:“这里怎么有个手印啊?”
卫霄闻言,遽然探向自己的手腕处。果然,就像徐忆荣说的那样,在白白胖胖的小胳膊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手印。
这个青色的手印,使得卫霄的眼瞳微微收缩,更叫徐忆荣心惊胆战。
怎么办?自己答应得好好的,孩子却在自己手里受了伤。孩子的家长要是看到了这个手印,会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啊?不管自己补充什么原因,他们都会觉得自己照顾不周吧?徐忆荣还没想到卫霄这个手印是怎么来的,却已经担心起闻家人的质问了。
“徐老师,你怎么了?”
徐忆荣欲要隐瞒,又怕遮遮掩掩的让马燕欢有什么想法。到时候,来接天傲的女人问起他手上的掌印,反倒没人给自己说项了。因此,赶忙侧了侧身招呼马燕欢站到身旁,并把卫霄胳膊上的手印送到她的面前。
“睡觉之前,你我都检查过的,这里是没手印的。对吧?”
对于徐忆荣的话,马燕欢其实是不想点头的。因为,给卫霄检查是徐忆荣的事,而她只给自己带的三个孩子看过一下,哪里知道天傲的手有没有受伤?但同事间就是这样,凡事要帮忙遮掩才不会讨人嫌。马燕欢为人机巧,既没有避而不答,也没有出声附和,只是反问道:“会不会是孩子自己捏的?”
“怎么可能啊?”徐忆荣对于马燕欢不帮着自己说话,有些不满。但又无法逼迫,故而没好气道:“你看,都捏青了!这要使多大的力气啊?”
马燕欢当作没看出徐忆荣的怒气,就事论事道:“这个手印那么小,分明是孩子弄出来的。你用手比比看就知道了。”
听了马燕欢的话,徐忆荣心下一动。虽然仍不能摆脱照顾不周的说法,但好歹不是自己弄出来的,家长对自己的气会少那么一点。要是再找出源头,可能……徐忆荣慌忙拿起卫霄的左掌往手印处比了比,几乎要小上一大半。徐忆荣又把先前睡在卫霄身边的小女孩招来做对比,结果房中的孩子比了一圈,没一个对得上号的。
卫霄暗道,抓他胳膊的小女孩看着五六岁,而小班的孩子才三四岁,年龄不同,手掌当然就不会匹配了。
在卫霄腹诽之时,徐忆荣正急得满头大汗,马燕欢在一边宽慰地表示,如果家长问起来,一定在旁边帮忙作证。反复安慰了多次,才让徐忆荣好受了些。
炙阳西落,满天皆是晚霞。徐忆荣入园以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甚至停止不动。但该来的还得来,徐忆荣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背后传来呼喊声,她整了整惶恐的神色,转身笑看着来者。
“徐老师!”
原来不是来接天傲的人,徐忆荣嘘了口气,方点头打招呼。“原来是李骏的妈妈啊,你好。”
“徐老师,我家骏骏说,这几天你分好吃的点心给别人,把他漏掉了是不是?”女人的神色很不好,左手拉着儿子右臂插腰,瞪视着徐忆荣道。
“啊?”徐忆荣莫名其妙地瞅着眼前不忿的女人,拧起柳眉道:“我发点心的时侯没有给李骏?哪有这样的事啊?”分明是张小倩照顾的孩子,为什么有事来找她?本就忧心的徐忆荣,此时更烦躁了。
女人撇着嘴挑了挑眉,冷哼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儿子骗人咯?”
徐忆荣没有和叫嚣的女人争执,低头问一旁踢着小石子的李骏道:“李骏,你说老师没有把点心分给你,那老师把点心给谁了?”
“他——!”李骏擦了擦鼻涕,指着在园子里慢慢走动的卫霄说道。
卫霄见有人指着自己,侧着小脑袋瞥了对方一眼,马上又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观察起园子里的花花草草。
看到李骏的指证,徐忆荣倒把事情弄明白了,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给这个孩子的点心不是托儿所里发的,是孩子自己带来的。他才两岁,家里人不放心,就每天从家里带点吃的来放在我那儿,让我喂给他吃。”
女人高涨的气焰微微一窒,想拉着儿子离开,却看到旁侧看好戏的家长们正指指点点。心下一闹,当即又胡搅蛮缠起来。“那也不能这样啊?你让我儿子看着他吃,自己却吃不到,这不是差别待遇吗?我们骏骏进来的时侯,你们可是说过的,老师对哪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不会偏心的。”
自己孩子嘴馋,好像还很有理一样!徐忆荣心中腹诽,嘴上却道:“这并不是偏心,是我们对孩子负责。孩子的家长关照过我们……”
“唉呦,我知道啊,他家有钱是不是?”女人环顾着左右的家长,似乎想看看有谁支持自己,想拉拢来壮大自己的声势,边讥嘲道:“有些人就是爱现,家里条件好,就恨不得摆出来让全天下的人知道。这样的人……”
徐忆荣给马燕欢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找园长。其后,凝视着说个不停的女人道:“李骏的妈妈,你究竟想说什么?”xiumb.com
女人以为徐忆荣服软,得意地昂起脑袋道:“让他以后不要带东西来,和大家吃一样的呗。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要娇惯他呢!”
徐忆荣冷笑道:“李骏的妈妈啊,前天你让李骏从家里带了几块糖来我们幼儿园。李骏把糖拿给别的孩子看,又不给他们吃,当着他们的面把糖吃光了。那时侯可有不少孩子问我要糖吃呢。照你刚才的说法,你家李骏也是来显摆的么?你也在娇惯他吗?”徐忆荣原本没这么冲动的,但卫霄的手受了伤,她急着弥补自己的过错,自然要为卫霄说话。
“你,你……”女人气急败坏地指着徐忆荣,破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啊?居然这么和我说话!还是老师呢!做老师的,居然跟家长呛声!有你这样的老师吗?我们还敢让你带孩子啊?你这个……”
李骏入园三年了,一直是托儿所里的小霸王,平日老是欺负人,也没少打小报告。可他没料到往日因为他的话被骂的小孩,今天没事。倒是自己的几句话,让妈妈和老师吵了起来。李骏怕明天上学的时侯被老师骂,心里正忐忑不安,却看到卫霄在花坛边笑眯眯地摸着一朵小花,徒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李骏猛然挣开母亲的手,跑向卫霄狠狠撞了过去。
“小少爷——!”
慧莲刚跨入中庭,就看见让她心跳停滞的一幕。她想奔过去抱住卫霄,却哪里来得及。就当众人以为血案即将发生在眼前的时侯,徐忆荣猛地冲上前扑向卫霄,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卫霄拢在怀里,用自己的背脊承受住李骏的撞击。
砰的一下,徐忆荣摔入花坛里,她感觉自己的背部被坛子里的花梗刺得生疼,心下却未有的轻松。
慧莲三步并两步地来到花坛边,把卫霄从徐忆荣怀中抱出来,上上下下地仔细检查。刚巧就看到了卫霄手腕间的青色掌印,气得慧莲火冒三丈,一把拉过旁侧的李骏,抓起他的巴掌就往手印上对。也不知是不是李骏运气不好,他的手还真与掌印差不离,恨得慧莲咬牙切齿,不管李骏怎么犟就是不放手。
“唉,你抓着我儿子的手干什么?你想打人啊!”李骏的母亲此刻才回过神来,瞧见有人紧抓着自己的儿子,赶忙上前相帮。但暗中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刚才儿子做的事,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是自家没理。
慧莲杏眼圆瞪,把怀里的卫霄交给身后的司机,右臂乍然往身后反剪,把抓在手上的孩子一下子拖到身后。看着儿子像货物一样被拉扯,吓得李骏的母亲脸色都变了。
“你……你这么能这样?你……”李骏的母亲虽然跋扈,但也是个会看三思的。她见慧莲穿着考究,而且一来就占据了上风,把她压得透不过气来,自然不敢谩骂。恰好园长被马燕欢请来,李骏的母亲赶紧扯住园长的衣袖,哭诉道:“园长,你看看,我儿子居然在你们托儿所里受难,你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可要闹到市政府去了!”
未等园长有所表示,慧莲冷喝一声道:“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就想颠倒黑白,你问问自己,有这个能耐吗?园长,我们把小少爷交给你们,不是让小少爷来受苦的!你看看!”
慧莲粗暴地扯着李骏走到司机身边,拉高卫霄右臂处的衣袖,显出其下青色的手掌印。慧莲把脸撇向园长,斜视着对方道:“这个小孩不仅把我们的小少爷的手捏成这样,我进来的时侯,他还要撞我们小少爷。他都已经五岁了吧?我们小少爷才两岁。他跟我们小少爷之间有什么大仇,让他要这么害我们小少爷啊?”
“我儿子只是和他开个玩笑。”李骏的母亲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开玩笑?”慧莲扯了扯嘴角,拉着李骏走到终于在马燕欢搀扶下站起身的徐忆荣身畔,压着她的肩膀转了个边,把她的背部展现在众人眼前。天气热了,徐忆荣只穿着薄薄的连衫裙,众人一眼就能望到她背上被花梗刺出的点点血花。慧莲环顾着在场之人的表情,冲着李骏的母亲讥笑道:“你说开玩笑,那好啊,我也来和你儿子开开玩笑,怎么样?”
“你……不讲理呐!大家看啊,大人欺负小孩啊!我要叫警察,我要……”
瞧着李骏母亲哭闹的样子,左侧的慧莲又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园长锁起眉峰,脑袋涨得一个有两个大,她对方才发生的事了解的不多,此刻只能看向一边的老师们,询问道:“怎么办?”
“报警吧!”
众人身后传来一声斩钉截铁的答复。
“大少爷!”慧莲愕然地看着不知何时来到托儿所的闻君耀,惊呼道。
“原来是闻少爷。初次见面,我是花盼芳,爱星托儿所的园长。”园长从闻镶玉留下的支票,隐约知道对方的身家。此时见正主来了,急忙赔笑又恳求道:“这只是一点小事,就不要惊动警察了吧?”
闻君耀从司机手中接过卫霄揉在怀里,方转身朝花盼芳点了点头,并冷眼觑视着她道:“有人说我们不讲道理,那就让警察来说理吧。小王,去打电话。”
花盼芳从闻君耀冷淡的神色中看出对方不是吓唬人,是真的要叫警察,心知今天这件事没法善了了,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狠狠瞪视着闹事的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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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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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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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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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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