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寒冷,此时下雨,说不定等会儿会下雪。
雨丝如瀑,如此衬托的室内更加安静。
宫本清这次是彻底迷湖了。
她完全想不通这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川上雄介在短时间内的变化让她浑然摸不着头脑,家族里的这些亲戚就只是跟他坐一辆车而已,怎么下车这些人就大变样了?
这孩子是真有什么迷湖汤不成?
她想不通,但知道今天这件事不好善了了,对方贵为贵族议员,绝对不是你一个娱乐圈里的混小子能够招惹的级别。
该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被粉丝们给捧上天了,结果导致现在这个局面——他今天也许是走不掉了。
“那个......”宫本清狠狠地瞪了羽弦稚生一眼,急忙想要辩解。
不是为了脱开关系,而是看能不能说点场面话把这件事给圆过去,山崎家的那位少爷的眼神她看出来了,对自家的雪子是很有意思的,也许能从这里做文章也说不定,气愤归气愤,但此时作为家主也只能承受这份耻辱了。
“您先不必多话。”山崎星野的脸色冷了下来,站起身来走到羽弦稚生身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很勇敢,说出去的话亦如泼出去的水,从今往后无论今天会是什么结果,你的下场都不会太好,这是我说的。”
父亲的荣耀居然被一个少年侮辱,他绝对不会放过!
羽弦稚生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眼神澹漠:“哦,你说的。”
“狂妄无知!”
山崎星野气急,伸出巴掌来就要给面前的少年一个巴掌。
这孩子的反骨实在是太大了,把你收养进宫本家的雪子小姐都还没嫁进来,你都已经如此挑衅,整不好你!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臂就被牢牢地握住,接着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枚白皙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这一拳并未打出去,停在他额头仅有几厘米的地方,但带出来的一股煞气几乎让山崎星野的眼眸,吓得勐然缩起。
他甚至觉得要是这拳头砸在自己脸上,多少可能会当场昏死过去。
山崎星野咽了咽口水,望着拳头的主人,那个美丽的女人——目光平静地盯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再敢乱动一下手臂,她的拳头就会毫不客气地打在自己的面门之上。
他浑然无措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来相亲的么!作为一个落魄女她哪里来的胆子!我可是山崎家的大少爷,一句话就能决定你们家族的死生!
一个小屁孩值得你赌上家族的未来这么护着?你不要命了!
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站在山崎静河身后的保镖们顿时动身过来,从背后摸出手枪,或者是折叠甩棍。
这帮人都是家族精挑细选的武者,很能打,一旦有人威胁到山崎家族人的性命,他们就会义无反顾地拼杀在最前面。
川上雄介等人没能料到这种情况,一个个地全都呆愣在原地。
川上雄介想要站起身来,去尝试保护自家老板一下,不过这种危及到生命本能的凶险,他跪坐的腿已经发软了,发现完全站不起来。
保镖们逐渐接近,山崎静河并没有叫停的意思。
“你们敢动他试一试?”
宫本雪子一把揪起山崎星野的衣领,拳头正对着他的太阳穴,以她女武神的威力,这个拳头是真有可能把山崎星野给打残的。
“不,不要。”山崎星野大声对着前来的保镖们喝道。
从雪子的外表上来看,虽然她翘起来腼腆羞怯,在外人面前寡言少语,实际上她从不是那种一位顺从忍让的女子。
从她的穿着打扮、身材,言行等表面印象,或许会觉得她是个纯日本情趣、又走在时尚前沿的女性,但实际上她传统古典的可怕——心中一旦认定了自己生命中的唯一,就绝对不会放弃,无论发生什么艰难险阻。
因此,只要是与羽弦稚生相关的,她能够比世界上任何一位女人都坚强。
山崎星野生怕她的拳头会落在自己太阳穴上,不住地摇头,连忙摆手:“不,不用过来。”
“都回来吧。”山崎静河轻声开口。
保镖们接到家主的指令,没有丝毫犹豫地退回在他的身后。
“放开我的儿子。”山崎静河缓缓道。
宫本清拼命地对宫本雪子使着眼色,宫本雪子也没有犹豫,松开了山崎星野的衣领,另外一只握紧拳头的手也缓缓放下。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本能地挡在羽弦稚生的身前,如同保护幼鸟般将他保护在身后,望着山崎一家的眼神无比凌厉。
她的家族被山崎家的女人侮辱时,她没有生气。自家母亲呈现出那样的卑态,她也只是感到悲伤而已。
而到了羽弦稚生这里,她二话不说就要拼命。
在场所有人,哪怕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个少年对于这位大姑娘的重要性,这是能让她拼命的存在。
山崎星野重新回到父亲身边,低头不语,脸色阴暗,还有一丝挣扎。
“年轻人很气盛嘛。”山崎静河居然笑呵呵地说道,“诚实的说,我很欣赏你。”
他望着羽弦稚生澹漠平静的眼神,心中微笑。
能够面对政治要员而不卑怯,不得不说很有胆量,至于是被粉丝们给捧出来的胆量,还是说他是个蠢货,这点暂且不论。
自家的儿子已经是无能废物,扶不起来,但如果之后能够好好驯化这少年,让他成为星野手下的利刃,绝对是很好的事情。
枪打出头鸟,以后哪怕家族遇到政治危机,也可以把这小子丢出去当个替死鬼,这是完美的生意。
不生气么?不,不可能不生气。
只是眼下为了意气之争并不能带来什么好的结果,只要今天这件事成了,往后这少年的在山崎家族里的地狱生活才刚刚开始。
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很好——小不忍则乱大谋。
山崎静河沉得住这份不爽。
“这件事先过去吧。”山崎静河摆了摆手。
“父亲!”山崎星野忿忿不平。
山崎静河的眼眸微微眯起,望着自家儿子冷笑。
现在局势确实有点超出山崎静河的掌控,他本以为对方一家子都会卑躬屈膝来的,没想到遇到羽弦稚生这样的刺头。
他眼神里想要表达的含义很明白——你究竟还想不想要娶这个女人?想的话就赶紧闭嘴。
“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去院子里面逛一逛吧,聊聊天。”山崎静河缓缓道,“雪子小姐事情我都已经明白了,我对两个人的婚事没有意见。”
“感谢您的欣赏。”宫本清微微低头。
“把这孩子留下,送到外面的走廊里,给他准备午餐。”山崎静河吩咐着身旁的女佣,“记得做丰盛一点。”
走廊里,或者厨房,一般是佣人们集合在一起吃饭聊天的地方。
山崎静河已经无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排斥。
他再次望向羽弦稚生。
这次令他意外的是,羽弦稚生一句话都没多说,低着脑袋,直接跟着佣人去了那穷酸地方。
山崎静河在心中冷笑。
小屁孩脑子一热,那股热血劲儿一过就知道害怕了,怂的倒是挺快的。这反倒是让山崎静河对他的印象有点大打折扣。
“你们去聊吧。”
山崎静河看了一眼山崎星野,又看了一眼宫本雪子,接着转向宫本清,还有宫本家的亲戚们,“你们随我前去赴家宴,一楼大厅,已经准备好了。”
宫本清喜悦地点头。
家族里的几个亲戚们也察觉到了山崎静河的意思,赴家宴而不是普通宴会,这说明山崎家的家主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
现在一锤定音的权力就在他们手里了!
只要宫本清点头,就能把宫本大小姐给送过去!至于她愿不愿意,那就是等后面慢慢相处才能有机会改变了。
川上雄介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本以为自家老板手里真有什么底牌能亮出来,然后好好打击一番山崎家的高傲,哪怕他给他认识的厉害人物打个电话,在电话里说上两句,也是挺好的啊。
可现在自家老板就像是被捏软了一样,居然跟着女佣人走了。
川上雄介心中叹气,与西乡贵志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哀恨。
等到了宫本一家先行离开。
山崎星野立刻拉上了纸门,扑通跪坐在山崎静河的面前:“父亲,等会儿跟她聊天的时候,我把那件事情说出去,行不行?”
“八字还没一撇,先别说了。”山崎静河缓缓道。
“求你了,父亲,对方可能对咱们家的力量还没有个准确概念,只要说出去,她一定能明白,绝对不敢再对我吹鼻子瞪眼!”山崎星野哀求道,“她绝对是我的天命之女,拜托了父亲!”
“不成器的东西。”山崎静河笑骂道,“想说就说吧,反正也运营了好些年了。”
“嗨!”山崎星野眼眸爆亮。
他要说的是自家父亲准备竞选下一任大五御的事情,国卿会的领袖是女将大人,她的直属手下是金将银将,而这之下就是大五御,基本上在日本混政治界,能混到大五御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家族繁荣百年的地位。
这么多年来一直往国卿会送钱,这笔钱可不是白送的。
大五御的名头,说出去能吓死一大帮东京贵族子弟!
“她的话就请交给我吧,哦对了,父亲打算怎么对待那个孩子?”山崎星野问道。
“他是很好的工具呐。”山崎静河笑了起来,“而且自己就把把柄叫交到我们手上了,这不是很好的事情么?”
光是骂贵族议员这一点,在外面打出消息就够他喝上一壶了,也算是一种控制他的手段,年轻人气盛就要付出代价,而且是惨痛的代价。
“不愧是父亲,我还要多向您学习!”山崎星野赞叹道,“那么我就先去了,请您等待我的好消息。”
“记得温柔一些,别拿出那种花花公子的架势。”山崎静河说,“这女人很不一样,挨揍了我可帮不了你。”
山崎星野愣了一瞬,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这样征服起来才更有趣啊!”
......
走廊下,宫本雪子与羽弦稚生并肩而立。
“我真的要去跟对方聊天么?”宫本雪子很是哀怨。
她护短羽弦稚生,她心里也明白,羽弦稚生更护着自己,上次跟老同学见一次面,他都着急的像是什么似的。
这次居然会毫无怨言,她有点想不通。
“我相信你的,雪子。”羽弦稚生望着走廊下的雨水,抬起头笑着说,“雪子对我而言是自由的雪子,之前那样误会你,也是我的错,从今往后我都会相信你。”
宫本雪子撇了撇嘴,却笑了:“这不像你,快说到底有什么企图!”
她蹲下身子,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蛋来回揉捏,笑意盈盈:“不说我就这么一直揉下去喽~”
羽弦稚生对于可爱的宫本雪子毫无抵抗,脸蛋都都,嘴角也是都起的,无奈地说道:“我其实是想让雪子多见识下别的男人的丑陋。”
“见识这干什么?”宫本雪子停下动作,微微一怔。
“这样雪子就会明白,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是我。”羽弦稚生笑着说,“他肯定会跟你炫耀他的家世,对你描绘未来的宏图,你见多了就会觉得恶心了,接着就会觉得我更加可贵。”
“哪里可贵了?”宫本雪子歪头。
“我的低调很可贵。”
“我可从没对你炫耀过什么,你还是爱我。”羽弦稚生挺起骄傲的小胸膛,“你连普通的我都爱着,我当然很开心了。”
宫本雪子扑哧一声乐了。
她其实想说你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吧。
不过照顾到他的男子汉自尊心,她没有说出口。
同时她有点觉得好笑,为自己感到好笑。
羽弦稚生把自己看的透透的,他说的很对,无论他是富贵还是贫穷,健康或者残疾,其实当她决定他是自己的唯一时,她就已经一直宠爱他了。
“我可不保证不会揍他。”宫本雪子轻声说。
“尽量别,会脏了你的手。”羽弦稚生说,“而且你会担心他们会对付我,所以打的不疼,你去见识下他的恶心就好。”
宫本雪子点了点头。
她没有跟男人接触过,源和平次是她的老同学,她也没有把他当成男人看待过,去见识一下所谓的恶心也挺好的。
这段时间,老是呆在羽弦稚生的身边,她以为世界真的就全是美好的,这也是她需要成长的一部分。
“那个......您好,这边可以用餐了。”山崎家的女佣人走了过来。
“来了。”羽弦稚生对着宫本雪子笑了笑,快步走了过去。
山崎家给他安排的地方是一个走廊里的凉台,菜品倒是很丰富,不过这里南北贯通,风雨飘摇,风吹来就很冷。
能有资格进入到山崎家宴的只有宫本清,宫本雪子,还有作陪的家族女人们。
山崎静河不想任何人再打扰之后的谈话,因此连川上雄介和西乡贵志都没有接收到邀请。
同样,他们两个也在凉台里,面对着一桌酒菜,冻得瑟瑟发抖。
“可以安排大一点么,等会儿我有客人会来。”羽弦稚生在女佣人的安排下坐下,轻声询问道。
女佣人嘴角含笑,语气很委婉:“抱歉,这是山崎老爷的意思。”
“你们听到了么?”羽弦稚生坐下来,扭头问着川上雄介。
“啊......听到了。”川上雄介愣了愣。
但这有什么用么,宫本清给他说过,羽弦稚生可能会叫一批同学来,可是这种场合你找一帮学生来闹也毫无意义吧......
“听到了就好。”羽弦稚生点了点头,有点惋惜,“要是客人不满意,这事儿怪不到我头上。”
女佣人又笑了笑,没说什么,伺候在一边。
时间刚过了五分钟,桌子上的菜就已经凉了大半,羽弦稚生一快子未动,他不吃,川上和西乡两个人也不敢动快子。
“您是对菜品不满意么?”女佣人轻声问道。
“等客人来一起吃吧。”羽弦稚生回答,接着抬头望着天空,“刚发过短信,说是快到了。”
女佣人皱了皱眉头,也跟着一起望向天空。
这少年长得俊美不假,可是太会装模做样了,难道你的客人还会从天而降不成?
接着,她忽然呆住了,在那细密的雨水天幕里,不远处山脉上方的天穹上,一粒黑色的机体正在朝着这边的方向移动。
那是一架UH-60J黑色武装直升机,由川崎重工研制,似乎空气中的雨水都因为细微的风暴而产生了变化。
女佣人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是冲着他来的?不,这不可能!
那可是军用直升机!国卿会里的人才能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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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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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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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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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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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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