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该骂你笨蛋还是该心疼你,之前不是叫的很欢畅么,不是叉着腰说自己绝对不会对他留情的么,不是硬要装铁娘子么。
几杯猫尿喝下去,看样子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好在自家小老板懂事,听着你的呼噜声听到大半夜才放心睡去。
能把别人照顾好的人,不一定能照顾好自己,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那孩子一走,这位落魄大姑娘的不堪就全暴露出来了。
平常也在很辛苦地在撑着吧。
从被照顾的对象,转换成照顾别人的存在,可不是那么轻易几个月就能改变过来的,别太小看人身体里的本性呀。
“唉,喝这么多啊?”白泽理惠头疼地看着一地狼藉,犹豫着要不要该叫醒醉醺醺的女人。
宫本雪子趴在沙发上,睡颜并不算和平,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毛微微皱着,温润的大眼眸紧紧闭着,秀美的鼻子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甜润的小嘴撅着,似乎在费力地维持着这张美好面容的形象。
她咂摸着嘴,忽然翻了个身,白腻的肌肤海潮般涌了起来,冲入白泽理惠的视线范围之内。
这是有生以来的绝顶视觉冲击,震撼强烈,让身为女人的她都不禁看傻了眼。
宫本雪子的身材有多好,白泽理惠在更衣室里是见到过的,即便是内衣严丝合缝的包裹,还是会让她感到心惊肉跳。
大多时候,雪子穿衣都是从上到下挡的严严实实的,来买衣服的客人们偶尔会赞叹一句她的身材好,她也只是淡淡地微笑,大家虽然只是知道好,但好到什么程度,却始终没有个准确的概念。
直到今天,白泽理惠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何经常把自己挡那么严实了,这身材岂止是好,简直都可以用夸张来形容了,用魔鬼般的身材来形容都乏力。
应该有32E了吧,不,不止。
不知为何,白泽理惠忽然想起了保龄球。
她抹了抹鼻子,赶紧把视线挪开了,不敢再看下去了,连女人看起来都心动的身材,真是太可怕了,请务必穿严实点,真的能省下不少麻烦啊。
话说回来,稚生在家的时候,你天天就是这样穿的么,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吧,这要是将来娶媳妇,天底下可没有几个能对标的啊。
有句话说的就很对,人不能太早遇到太过于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详度过,稚生对自己而言就是人生中很惊艳的人,惊艳到自己一度以为他会是某个大家族安放在人世间的棋子,搞的自己现在看别的孩子都懒得看了,总觉得他们幼稚的无趣。
现在呢,老老实实地给他当员工,他打个电话,自己屁颠颠的就过来了。
叹了口气,白泽理惠开始收拾地上的啤酒瓶,宫本雪子喝的太多了,还是让她多睡会儿吧,反正店里还有人,下雨天也不至于会忙不过来的程度。
地上收拾好后,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的股票曲线图,自家老板昨天晚上还交代了投资的消息,他说公司账户里后期还会收到几个大笔转账,让自己随时关注市场变化,投资的事情将由自己这个东京帝国大学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全盘操作。
老板的意思概括下来就是——理惠酱,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工具人了,要学会自己给老板赚钱了。
白泽理惠倒是蛮开心的,凡是能赚钱的她都愿意,在更衣室里发生的不愉快,老板已经很久没提了,这点他做的让自己很服气,给一个打耳光然后一直给糖,似乎不担心自己不给他忠诚卖命。
肯定要认真卖命的!这工资开的可不低!
话说回来,自己给雪子开工资,他给自己开工资,这到底是谁才是真的老板?
白泽理惠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短信。
5月2日凌晨1:15【“老板,公司里的钱还剩下一点,我想用来炒股。”】
5月2日凌晨1:16【“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5月2日凌晨1:16【“我提胸来见您!”】
5月2日凌晨1:17【“没兴趣,自己留着当菜板吧。”】
菜板?!
菜板怎么了?切黄瓜切茄子不都行!
5月2日凌晨1:18【“别动索尼和任天堂的股份,别的你随意。”】
白泽理惠看着手里的短信内容,低声地嘿嘿笑着。
这算是得到金钱大权了!
用钱生钱!这才是真正的管账婆啊!
跟雪子一样抠抠搜搜的省钱可是天壤之别!这家伙忍着心疼把奢侈品全卖掉了,才卖几个钱,都没有一次投资的涨幅高。
不过倒也踏踏实实的。
如今宫本雪子的性格转变,让白泽理惠都有点不适应,以前这家伙可是挥金如土的,现在买个便当都专挑打折的买。
就你那省钱方法,还想着给羽宝买大房子,猴年马月能做到啊,不过也不能怪她,这家伙没有做生意的脑子,剑道上倒是无敌,可她心里的伤痕太重,应该不愿意再回到剑道馆里了吧,更何况收学徒还要贴身指导,以她的坚贞性子肯定不会愿意的,到时候不仅钱没赚到,还被别人占便宜,可就太吃亏了。琇書蛧
话说这家伙也太能睡了。
白泽理惠伸出手,大着胆子拍了拍雪子的屁股:“懒虫,起来了。”
睡梦中的宫本雪子嘟囔了两声,居然伸手朝着她挥舞两下,就跟小女孩发脾气一样,没有任何杀伤力,却厌烦味儿十足。
呵!这家伙还有起床气?
白泽理惠叹了口气,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看看能不能做顿早饭,她来的着急,也没有吃早饭,两个人的份儿可以一块做。
厨房里很快传来洗米声,沙沙声响混着门外雨声,声声入耳。
察觉到了异响,宫本雪子如梦初醒地坐起了身子,微微眯着酒意浓重的大眼睛,扶着晕乎乎的脑门,侧着身子看着在厨房里的朦胧人影,神色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稚生,你怎么回来了?”
白泽理惠没有出声。
呵呵,就惦记着你家宝贝是吧?脑子里没别人啦?
宫本雪子揉了揉眼,这次看的更为清晰,那背影能确定是个女人。
这副画面似曾相识,勾起了脑海深处的记忆,她不禁惊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好睡裙,朝着茶几下面的扳手摸去。
白泽理惠将米放在锅里熬粥,笑着转过身来:“起来啦,雪子。”
宫本雪子眨了眨眼,虽然不明白白泽理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心里瞬间松了口气,松开扳手,咯噔一声掉在地上。
白泽理惠心里也咯噔一声响。
小女子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恨,一大早跑来看你安危,还给你做早饭,你这个扳手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我紧张过头了。”宫本雪子摆着手解释道,刚才的惊吓混着着残留的酒精作用,让她脑子涨涨的发疼。
应该是把我当成女将了吧,白泽理惠在心里道。
也是,进入天顶枫庭前的宫本雪子,天不怕地不怕,退出后整个人就变得了,跟那个叫做女将的人脱不开关系。
这是她一生的阴影啊。
大概只有女将死了,她才能彻底走出来吧。
不过即便如此,也已经很能让人佩服她的勇气了,毕竟青春时代的她,面对的是东京最顶尖的王座,且没有之一,如果自己不是她家老员工的关系,可能这辈子都接触不到这种普通人难以经历的事情吧。
“去洗漱洗漱,准备吃饭。”白泽理惠说,“银行的催债电话都打到店里去,等会儿吃饭我陪你一起去见债主们。”
“嗯......”
两个人很快坐在了餐桌上,各自面前摆放着一碗小米粥,还有几碟酱萝卜,都是比较开胃的小菜,也能养养醉酒的胃。
“昨晚,有没有看到你家稚生的演讲?”白泽理惠问道。
正在喝粥的宫本雪子一怔,急忙放下碗筷:“他上台了么?”
“你不知道?”白泽理惠挑眉轻呼。
宫本雪子难过地摇了摇头,昨天她听到红白歌会里的歌手演唱,边喝酒边听,空荡荡客厅里的寂寞笼罩着自己,她不停地喝酒,试图把不开心都撵走,喝着喝着意识就一片空白了。
“服了你了,那孩子肯定期待你看到的呀,算了算了,今天晚上还会有重播,你补回来也是一样的。”白泽理惠说道。
“对不起。”宫本雪子垂着头。
“你别一副颓丧的表情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想你家宝打个电话过去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让他请假回来看你,你看你搞的跟生死离别似的,你不是说要看着他走远了么,这才只是隔着一个区,你就半死不活的了,将来他要是真的有能力去往更大的世界,你说你还活不活了?”白泽理惠愤愤道。
“我没有想他,我只是觉得好累,突然像是没了支撑一样。”宫本雪子轻声道。
“少死鸭子嘴硬了,你不是擅长撒谎的人。”
“理惠,你说,想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别问我,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白泽理惠幽幽叹气,“雪子,你这样不行的吧,总给我一种永远都长不大的感觉,你也要成长起来吧,哪怕他没有陪在你身边,你自己也要学会坚强,这世上又不是谁缺了谁就不能活了。”
要是没了他,我真活不下去的呀。
宫本雪子沉默地拿看着碗里的米粥,她想起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母亲就会给自己熬甜粥喝,清粥上摆着一朵花瓣。说来奇怪,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下粥之后她的病就能很快好起来,又能继续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
时过境迁,她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喝到那样的粥,直到上次羽弦稚生给她做了早饭,她像小时候一样把那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才明白原来粥与粥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有的人就是很重要,跟性命相连,被跨越一切的命运牵扯着。
就像是两块磁铁,距离越近感觉就越强烈,直到分开远了,磁力完全消散,痛苦才会接踵而至。
“吃个饭,怎么又哭了?”白泽理惠叹了口气,走过去把雪子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看你哭起来,比我自己都难受。”
这女人并不算脆弱,就是还学不会离别。
“抱歉,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宫本雪子在她怀里啜泣。
“过去该忘记就忘了吧,你们都已经约好往前看了。”白泽理惠轻声说,“现在不要想别的了,先把眼下的困境,一步步解决吧。”
“嗯。”宫本雪子擦了擦眼泪。
“你这人只有在那孩子面前才会故作坚强,在别人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的呀,早点振作起来吧,雪子,我们都想看到你曾经在剑道之路上所呈现的英勇呢。”
白泽理惠笑了笑。
“那孩子正在为了这个家努力,你要是还不舍,这样想就会好受点,他是为了你才会主动走出去的,不觉得幸福么?”
“很幸福。”宫本雪子破涕为笑。
“以后就不要喝这些东西了。”白泽理惠把茶几上的啤酒丢进垃圾桶。
车子停在东京第一银行成田区门口。
债主们已经等待多时,银行公证人静候一旁。
白泽理惠摘下褐色墨镜,不屑地看着那些望眼欲穿的债主们,身后跟着宫本雪子,提着一袋子钱。
这些钱都是血汗钱,她还真有点不舍。
这笔钱想不还的话,真的可以不还,但就像是她下定的决心那样,这笔钱可以买来陪伴他的时间,如果女将真的还在暗中盯着自己,就只能用这两种势力来平衡,她不敢去赌,这是一生的赌注,出了一点差池都无可挽回。
“宫本小姐。”奥畑流男快活地打着招呼。
今天他专门梳了发型,抹了不少发胶,油光可鉴,为了遮掩脸上的坑洼,还专门涂了点白粉,西装也是精挑细选,从上到下都是名牌。
奥畑家的武馆当年也是被宫本正雄所砸毁的之一,他也是来要债的,一个人不成力量,他这边的人一开始还犹犹豫豫的,觉得这笔钱不应该要,毕竟是武士家族之间的赌注,输掉了就是输掉了。
奥畑流男一个个地去做思想工作,说武士精神都已经是旧时代的产物了,面子算个什么,把钱拿在手里才是硬道理,更何况宫本家最顶天立地的两个男人都已经死了,谁都护不住她了,你们怕个球,这钱尽管逼着她要,官司我来负责打!
为了能打赢这场官司,他还真没少送礼,也找了不少关系才与成田区最高法院里的几个法官搭上了关系。
没想到居然真的打赢了,判决书也拿到了,果然这个时代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钱真没白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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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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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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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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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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