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咬着下唇,只是声音坚定地说:“作为回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Χiυmъ.cοΜ
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到底是停下脚步,说:“那个……程宜不是什么好人。”
她极少这样背后说人,因此颇有些不自在。
“呵。”
程钰轻笑一声,眼带讥诮。
程宜不是好人,难道这个天天给他下慢性毒药的宋芙便是个好人吗?
宋芙也想到这一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三两句的道歉和解释谁会信呢?
说不如做。
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宋芙转身,脚步坚定地离开。
——
程宜一路哭着跑到了问心堂。
“哥哥……”
她哭着推开程瑞的房门,倒是将程瑞吓了一大跳,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拍了拍胸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宋芙,宋芙那个贱人!”程宜哭诉着,“哥哥,那贱人竟敢算计我!你决不能放过她!”
听到“宋芙”,程瑞的眼神闪烁了下,最后却是道:“丹阳,你最近离她远些,别去惹她。”
什么?
程宜不可置信地看着程瑞,嗓音尖锐,“哥哥!你在说什么?这次宋芙让你和茵茵出了这么大的丑,难道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哥哥,你不会真的看上宋芙那个贱人了吧?你可不能对不起茵茵。”
程瑞没好气道:“你在胡说什么?”
他只是担心程宜惹怒了宋芙,耽误了他的大事。
想到这,他说:“等过了这段时间,随你怎么收拾她。”
……
宋芙看了看时间,时辰还早,所以她又回了明心院看医书。
临近傍晚。
书房里。
赵大夫正拿着中午宋芙开的药方,蹙眉沉思,“这药方……”
剑影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可是有什么问题?”
要是有什么问题那他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赵大夫摸着胡须,缓缓地说出后半句话,“妙啊!”
“我就说……等等,赵大夫您说什么?”剑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赵大夫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着程钰认真道:“世子,这药方用药胆大心细,对您的情况有益无害,的确是最适合您今日脉象的方子。”
赵大夫看着新添上的一则脉案,眼中多了几分喜色,“不知这位大夫如今人在何处?老夫可能一见?”
如此优秀的后生,他也不由得生出一些惜才之心。
“……”
屋内是冗长的沉默。
就在赵大夫陷入自我怀疑时,剑光默默出声,“是世子妃。”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赵大夫能被程钰信任,将身体全权交给他,自然是知道很多内情的。
犹豫了一秒之后,再次伸出手,“世子,我再为您诊一下脉。”
程钰倒也纵容了。
他至今不懂宋芙是想做什么。
越是诊脉,赵大夫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剑影和剑光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难道问题竟严峻如斯?
许久,赵大夫才沉吟着松开手,肯定地说:“方子没问题。”
“……”
说不清是书房里第几次沉默。
剑影忍不住嘟囔出声,“世子妃究竟想做什么?”
这无疑是所有人的心声。
——
明心院。
宋芙看医书一直看到屋里亮起了灯,棋雨点上蜡烛,“世子妃,该用晚膳了。”
“啊?”
宋芙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漆黑夜幕,她伸了个懒腰。
“夫君可回了?”
棋雨摇头,“还没呢,世子妃您可要去看看?”
“走!”宋芙略一思索,很快便下了决定,起身往前院书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没多久,就看到问心堂的方向人声鼎沸。
“又出什么事了?”
宋芙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棋雨还没说话,棋云便道:“世子妃,要不要奴婢去打听一下?”
宋芙仔细思索,上辈子这个时候似乎没发生什么事啊。
“小心点。”
宋芙点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棋云有些身手在身上,她还是放心的。
宋芙一路畅通无阻,进了书房,剑光随侍在一侧,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宋芙的眼神竟有些震撼和钦佩。
宋芙不明白,只看向程钰,“夫君。”
“晚上的药可吃了?什么时候回明心院啊?”她还等着给程钰按摩呢。
“现在。”程钰的声音冷淡平静。
宋芙忙走过去,自告奋勇道:“我来推!”
她想尽可能地对程钰好一些,更好一些。而且……他们毕竟是夫妻。
路过问心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安静下来。
棋云趁机回到了棋雨身边,一脸的倾诉欲,似乎很想说点什么,但又碍于程钰和剑光在,所以不好开口。
看起来还是大事!
晚上的药程钰已经喝过,剑光将人扶着放到床上,宋芙则为他按摩。
那种柔软酥麻的感觉再度袭来,程钰的手不自觉攥紧,他的眼神不自觉落到宋芙身上。
她一脸认真,仿佛在做什么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烛光跳跃着落在她脸颊,她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
很……好看。
程钰的眼神太难忽视,宋芙只觉如芒在背,按摩的动作都不正常地顿了顿。
她虽然没抬头,但屋里的氛围似乎也变得有些奇怪。
宋芙的手从小腿往上,逐渐靠近他的大腿……忽地,她眸光一凝,脸颊红了个透。
程钰是穿着亵裤的,但外裳也脱了,所以此刻身体的某处变化就变得格外明显,难以忽视。
宋芙好歹是成了婚的人,虽没见过,可新婚前夜嬷嬷也是教导过她的,还看了劳什子的避火图……
她的手有些发软,磨蹭着不敢再往上。
却忽视了她的手此刻在的位置也很危险。
程钰眼神晦暗,喉咙滚动了下,“还没结束吗?”
宋芙手一抖,下意识的收回,连脖子都是红的,眼神左右飘忽,“结,结束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
顿了顿,她说:“要不我把按摩方法教给剑影他们……”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程钰抬眸,“不是你说要治好我的?”
宋芙张了张嘴,最后有些懊恼地说:“那,那还是我来吧。”
屋内安静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宋芙绞尽脑汁地想新话题,好一会儿才说:“那个,夫君,明天我要出门一趟。”
“嗯。”程钰颔首。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宋芙又想到什么,动作利索地从床上下来,“夫君,那我先去沐浴了,你,你早点休息。”
最好等她出来时程钰已经睡着了……
宋芙刚被棋雨和棋云扶进了浴房,便听棋云吞吞吐吐地说:“世子妃,奴婢刚刚偷听到了。”
“那大夫说二公子他……不行了。”
宋芙还有点懵,“不行了?什么不行了?他的伤害没那么严重吧?”
这就要死了吗?
棋云的脸还有点热,紧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说:“就,就是那方面……不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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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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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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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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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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