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当年无权无势又无钱,不然也不会抛下女儿给那个渣男,更不会连远远看女儿一眼都做不到。
最终女儿病死,她都没能见上一面。
她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对不起,秧秧。”
许秧秧好像知道娘亲哭的真正原因呢,鼻子忽然很酸,她还是凑在母亲耳边,笑嘻嘻地轻声说:“妈妈,原谅你啦。”
母女抱着哭差不多了,秋海便把刚才准备的药递上来,“夫人,这药膏是将军们行军打仗常用的,对消肿和止痛止血有奇效。”
容雨棠扒开女儿的头发,轻轻摸着药,每次都问疼不疼,怕自己下手重了。
女儿总是很乖,笑着摇头说不痛。
“刚刚去床底下找什么?什么东西非要爬进去找?”
“是呀,姑娘,您以后想找什么只管唤奴婢们,莫要再自己去拿了。”若榴瞧着那小鼓包,眼睛里都在揪着疼,“您要不小心伤着,夫人可要心疼死了。”
“知道啦。”许秧秧朝若榴笑得甜。
若榴心疼,心里又甜滋滋的,她家小主子笑起来真可人呐。
许秧秧:“娘亲,我是去找这个药。”
容雨棠一看,“怎么多了一瓶?哪里来的?”
“三哥哥给的,那会儿窝不知道这个药能不能用,就放起来了,这个药和舅舅带来的一样哎。”
“小斐然?舅舅不是说皇宫才有吗?”
“对啊。”许秧秧心底也奇怪,“三哥哥怎么会有呢?”
秋海扫一眼药瓶,“夫人,让奴婢瞧瞧,看看是否为同一种药。”
经过一番对比,确为同一种药。大家均有些好奇了。
“三哥哥,你怎么会有那个可以淡化疤痕的药呀?”次日,许秧秧找到许斐然问道。
许斐然稍愣,语气淡淡:“那个人给的。”
“那个人?”许秧秧琢磨了一会,“是你爹吗?”反正她不会承认许龄是她爹。
许斐然迟疑点头:“嗯。”
“喔。”许秧秧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他好像在乎你的,这个药舅舅说很难得的。”没想到渣爹也不是真的对三哥哥放任不管嘛。
许斐然没有再回话。
许秧秧也没再提,双手托着小脸问:“三哥哥,你拿木头做什么?”
“玩。”许斐然看着桌上一排的木料,抬眸问对面的小团子,“喜欢哪块?”
“木头吗?嗯……”许秧秧想了想,随手指了一块有点点绿,年轮在上边像一个个小山丘的木头,“这个漂亮。”
是绿檀。
小团子眼光倒是好。
许斐然挑了绿檀,其他的木料示意随安拿走,而随安看着他手中的那块绿檀欲言又止,待五姑娘离开,随安才提醒。
“公子,虽说木质越硬越好,可越硬难度也越大,您会伤到手的,要不您再换个礼如何?”
许斐然收好木料:“我只会这个。”
看样子是阻止不了了,随安轻轻叹气,只能听命出府去买一套雕具回来。
天渐渐黑了,也没见回来。
许斐然的眉头越皱越紧,决定亲自去寻人,路过御花园时正好听到人在议论。
“三公子的小厮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随安。你提他做什么?”
“呵呵,你猜我刚才瞧见什么?”
“别卖关子。”
“三姑娘把随安叫过去了,随安不愿意,三姑娘命人架着去的,嘴里念叨着欺负不了你主子,还欺负不了一个奴才吗?”
“欺负不了三公子?说什么玩笑话,三公子根本不得老爷喜欢,没瞅见这些年清汤寡水吃不饱穿不暖吗?”
“今时不同往日咯。三公子啊,攀上海棠苑了,海棠苑时常往清风苑里送东西,五姑娘和三公子关系好着呢,今早还有人瞧见五姑娘去找三公子了,嘴里喊着三哥哥呢。五姑娘傻病好了以后,你见五姑娘理过这府里的谁?”
“就前些时候,二姑娘和三姑娘就在海棠苑碰了一鼻子灰。听说五姑娘让二姑娘三姑娘去摘梅花,摘回来又让五姑娘给糟蹋了。”
“呵呵,这哪里是糟蹋梅花,是在糟蹋二姑娘和三姑娘的心呐。”
许斐然有些愣神,他竟不知道小秧秧还为自己报了仇。
“没想到五姑娘心眼这么坏呢?”
“可不是嘛。”
“哎哟!”
“哎哟!是谁乱丢石子?”
嚼舌根的婢女的额头一人挨了一个石子,双方一看都红了,莫不是被人听见了?心下害怕,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
许斐然也从黑暗中离开,迅速往许蔓儿所在的院子里去。
可他鲜少出院子,根本不知道许蔓儿住在何处,也不可能找人询问,只得像个无头苍蝇般乱撞。
不经意间靠近书房,里面亮着烛火,窗户上印着两道人影。
交谈的声音从虚掩的门窗传到徐斐然耳畔。
“老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药放到容姨娘的膳食里了。”
“那药可安全?若是让海棠苑里那四名侍花女察觉,事情便大了。”
“老爷只管放心,那药得遇上特殊培育的兰花方才起效,待会老爷您便以送花的名义前去海棠苑,单独与容姨娘待上片刻,保准容姨娘乖乖就范。”
许龄满意地笑笑:“这事做得不错。有赏。”
他也不想行此等龌龊之事,只是容雨棠总不让他留宿亲近,他心里总归不踏实。
容雨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好哄骗的傻姑娘了。
不管是当年还是如今,容雨棠都得在他府里做他的姨娘,至于脸上的伤……比起她的身份来无伤大雅。
虽说看着心里膈应,烛火一灭,谁又能看得清,雨棠的身姿还是极好的。
“老爷,这便是经过特殊培育的兰花。”管事端着一盆兰花过来,花瓣呈紫粉色,透着一股诱人的神秘。
“嗯,退下吧。”
管事从书房出来,忽然注意到拐角处有一道细小的影子,轻轻晃动着。
管事没有出声,而是放慢脚步慢慢靠近。xiumb.com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在书房外偷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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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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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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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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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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