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氏今日才出殡,连墨进了陆府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你这府里……死了人?”
这话算不得不对,可听着总归隐约有些不对劲。
好在萧暖卿跟陆千昱都没有在意,就见萧暖卿微微点了点头,“家母今日刚出殡。”
闻言,连墨有些意外,直觉想要说什么,可似乎觉得不妥,就闭了嘴。
反倒是一旁的连翘瞥了眼府里还未摘去的白绫,娇声道,“那你还挺冷血啊!赶着你娘出殡这日去杀人。”
话音落下,她似乎才察觉到不妥似得,回眸看向萧暖卿,“哦,我这人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嫂子可别介意啊!”
嫂子?
萧暖卿缓缓看向陆千昱,嘴角勾着一抹弯弯的弧度,似笑非笑。
还真是个有趣的称呼呢!
陆千昱倒也明白萧暖卿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当即便解释道,“我与连墨前辈算是有交集,连翘见过我几次,私下便称我一声阿兄。”wWW.ΧìǔΜЬ.CǒΜ
闻言,萧暖卿这才反应过来,缓缓点了点头,“阿兄这个称呼,倒是比‘大哥’亲切了不少。”
就这么一瞬间,陆千昱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只觉得脊背都凉了。
好在他反应快,道了声,“不及‘夫君’二字亲切。”
萧暖卿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倒是连墨哈哈一笑,“我这个小徒弟的确就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没办法,谁让她师父是我呢!”
他可是连各国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所以自己的小徒弟性子直爽些,口无遮拦些,又如何?
哪个敢为难他的小徒弟,看他不毒死他!
萧暖卿如何能听不出来连墨是在给自己的小徒弟撑腰?
她看向连翘,果然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神情都嚣张了不少。
萧暖卿却只是嗤之一笑,“连墨前辈说得对,不过口无遮拦这种事,年纪小的时候是性格直爽,年纪大了就是没教养。”
连翘的脸色当即一沉,“你说谁没教养?不是,你说谁年纪大?”
一时倒是不知该质问哪个。
萧暖卿微微耸了耸肩,“连翘姑娘不是性格直爽吗?”
自己要对号入座,可怪不得别人。
陆千昱站在一旁,抿着唇轻笑,便是连墨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唯独连翘被气得跳脚,“师父,她欺负我!”
连墨只得安抚,“好了好了,你又说不过她!”
连翘越发气了,好在陆千昱及时招了人来将师徒二人带去别院。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萧暖卿不禁微微挑了眉,“别院收拾过了?”
之前林氏虽然只住了一晚,但毕竟人死了,只怕是有些人会觉得晦气。
就听陆千昱道,“都收拾过了,放心。”
说罢,好似是想到了什么,这才道,“是她见到我就喊阿兄,并非是我要求的。”
萧暖卿有些诧异地看着陆千昱,“何必与我解释这些?”
“怕不解释,你会生闷气。”
陆千昱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都染着笑,与在外时那股冷漠的样子判若两人。
萧暖卿明显知道他这笑容里藏着什么意思,当即便是瞪了他一眼,“陆大人想多了,我可不是会吃那等闲醋的女子。”
闻言,陆千昱没说话,却是止不住的笑。
萧暖卿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发问,“你笑什么?”
陆千昱却是上前,缓缓牵住了萧暖卿的手,“陆某可没说夫人是吃了醋。”
萧暖卿瞬间意识到自己那句话暴露了自己的内心,当即脸颊一红,有些恼羞成怒似得要将自己的手从陆千昱的手心里抽出来。
可,他手下的力道却是极其有分寸。
不轻不重。
不至于弄疼她,却也叫她挣不脱。
非但让她挣不脱,他甚至还将手背到了身后。
以至于萧暖卿也被那一股力道给牵引,被迫靠在了他身旁。
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看清对方的睫毛,萧暖卿的脸颊也已经红透了,只压低了声道,“你做什么?”
陆千昱淡淡一笑,“不做什么。”
说罢,便是抬脚往后院走去。
而萧暖卿也被迫跟着他,紧紧地,几乎是贴在了他的身上。
另一边,连墨师徒跟着府里的小厮进了别院。
连翘看了眼这别院便道,“这儿是别人住过的地方吧?”
小厮一愣,只想着既然是别院那当然是住过人啊!
于是恭敬应道,“我家夫人的娘亲昨日便住在此处。”
听到这话,连翘不高兴了,转身就看向连墨,“师傅!你说这萧暖卿是什么意思,居然让咱们住死人住过的地方!”
可,连墨却只当没听到,挥手就让小厮走了。
见状,连翘越发不服了,“师父,我与你说话呢!你听是没听到!”
“怎么?没住过义庄?”连墨一句话,就将连翘的嘴给堵上了。
往日跟着连墨四海漂泊,遇到没处避雨的时候,义庄也是住过几次的。
既然都跟死人一起睡过,那曾经住在这别院里的人死了而已,又有什么好忌讳的?
人又不是死在这别院!
连墨瞥了连翘一眼,便是大步往里走。
连翘匆忙跟上,嘟着嘴,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师父,方才那萧暖卿说我没教养,你怎么不出手教训她?”
说她没教养,不也等于是在骂连墨不会管教吗?
连墨转过头来看她,“你这丫头,非跟那姓萧的丫头过不去做什么?”
连翘一滞,想要反驳,却又猛然想到了什么,“那师父你呢?为何对那女人如此宽容?往日若是有人与我作对,你可从不会理会对错!”
闻言,连墨嘿嘿一笑,“那丫头,十几日就能解了你三年才能解的毒,你不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
这话,听得连翘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呆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师父,你该不会是想收那女人为徒吧?”
连墨并未直接回应,只拍了拍连翘的肩膀,笑意盈盈,“放心,你是大师姐!”
这话,就等于是承认了!
连翘的脸色对视难看至极,看着连墨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嫉恨越来越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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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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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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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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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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