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军队一连几日持续不断的攻城,伤亡惨重,城墙下满是西戎将士的骸骨,高高叠起。

  前赴后继的西戎士兵踩着战友的尸身,依旧前赴后继地奋勇前进。

  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火油混合着皮肉烧焦的味道,熏得人几欲作呕。

  到处都是绝望的厮杀怒吼。

  城墙之上,滚滚狼烟被火光照亮,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战旗已经残破褴褛,却依旧坚挺地高高矗立。琇書網

  身边死尸无数,血流不止,有敌军更有自己人,却无人清理。

  西戎军队如同蚂蟥般,密密麻麻奔涌而上,一旦城墙上出现了一丝缺口,敌军就像是苍蝇逐臭般蜂拥而至。

  战争的残酷让人难以想象,最初的热血退去,曾经的斗鸡溜狗的纨绔子弟如今已经蜕变。

  张英杰的眼神坚毅,埋伏在围墙上,麻木冷酷地又挥着手中的钢刀,将爬上城墙的西戎兵士尽数砍死。

  四周都是凄厉的嘶吼,疯狂的杀戮,炙热的战火,使得两方军士越发的愤怒,早就杀红了眼,战况越发的焦灼激烈。

  上官思守在城墙之上,看着城楼下的密密麻麻涌动黑点。龙血卫和监察司暗卫放下隔阂,守分散守在各个据点,联手驻军一次又一次击退了西戎疯狂的进攻。

  ……

  西戎军队一连几日持续不断地攻城,可看似摇摇欲坠的永州却像个难啃的骨头,反倒让西戎军损失惨重。

  “该死的!该死的!城中不过两万兵马,竟顽抗至此!”

  西戎王哈丹气得掀翻面前的案几,“究竟是你们太没用,还是敌人太强悍?

  本想着直捣黄龙,南下皇城,如今竟然连区区的永州城都拿不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跪在营中的几个将士,脸色也难堪的紧。

  其中一个身材健硕的将军,皱着眉头,“启人有句话说的好,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永州城本就易守难攻,城池又修筑的固若金汤,况且他们龟缩不出,以逸待劳。

  我等久攻不下反倒是士气大减,不如将永州城层层围困,切断补给,要不了两月,定将他们困死城内……”

  “不可!开战已有十日,宣和帝绝不会放任永州不管,必然会派遣援军。

  我们必须尽快拿下永州城,否则一旦援军抵达……”

  哈丹的鹰眼满是锐利,众将士心中一寒,自然清楚此战对于西戎来说有多重要。

  “西戎单方面撕毁和谈公约,对大启开战,宣和帝如何能忍的下这口气,如今他和北狄交战,无瑕顾及。

  可一但腾出手来,绝不会轻易绕过……

  现在只能期望北狄军强悍一些,打的大启溃不成军,为西戎多争取些时间。”

  哈丹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暴怒的情绪,沉着道,“已经连续攻城十日了,想来永州城内也到了弹尽粮绝,军民疲乏的地步。

  通知下去,今日鸣金收兵,大军休整一日,后日发起总攻,一定要赶在大启援军来临之际,拿下永州!”

  ……

  皇城内

  西戎进犯大启的消息已经传开。

  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都被荣亲王和太后压了下来。

  可时局动荡,外加陛下御驾亲征,难免人心浮动。

  长春宫内

  孝仁太后神色不悦,“荣亲王这个老匹夫,油盐不进,实在可恶。”

  独孤轩倒是不见喜怒,“荣亲王要是这么容易被威逼利诱,赵君玄又怎么敢让他代理朝政,母后还是太着急了些。

  没听见这段时间朝臣都是怎么议论您的,说您牝鸡司晨,妄想垂帘听政。

  儿臣早就和您说了,您年纪大了,好好颐养天年就是,何必如此冒进,惹得一身骚。”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孝仁太后捂着心口,脸色涨红,“你……你这孩子,哀家这般劳心劳力,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再说赵君玄如今不在京中,我们更应加快步伐,趁机笼络朝中重臣。

  这些时日灾祸频发,兵变四起,哀家觉得这是个难得好时机,不如就此机会制住荣亲王,在发起兵变……”

  孝仁太后喋喋不休,对朝堂大事分析得头头是道,却见独孤轩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时有些气愤,喉头腥甜。

  “轩儿,你有没有在听!是不是又被嘉敏那个小狐狸精勾走魂魄了,怎么日日心不在焉的!”

  独孤轩不耐烦地站起身来,“够了,教中事务自然有我和长老们处理,对于西戎进犯大启之事,暂且观望。

  如今大局未定,母后却打算贸然发起兵变,就这么迫不及待?

  难道太后的尊位已经满足不了你了,非要这般急切……”

  独孤轩眉眼间都是失望,“母后,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您自己心里清楚,儿臣不想多说。

  你对着朝堂指手画脚,又不停地干涉教中内务,儿臣已经一忍再忍。

  可您现在连儿臣后院的也要干涉,实在太过分了,难道在您眼里,我就该是个任你摆布的提线木偶吗?”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绷,火药味十足。

  “好好好,果然是取了媳妇忘了娘,那个小狐狸精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孝仁太后也有些想不明白,心口剧痛,自从独孤轩成婚后,母子俩的关系便越发疏远。

  别说推心置腹的共商大计,就连见面的次数也越发的少,还经常闹得不欢而散。

  一旁的王嬷嬷自然猜到,定是上次太后赐给圣子的几个美婢引的祸事,立即挺身来为太后辩解。

  “圣子误会了,太后娘娘只是见嘉敏公主孕中辛苦,怕照顾不好圣子,这才贴心赐下几个暖床婢子,为了就是更好地服侍您和嘉敏公主啊。

  太后娘娘一片拳拳爱意,您可千万别误解了。”

  独孤轩冷哼一声,“是吗,什么暖床婢子,仗着有母后撑腰,几次三番冲撞嘉敏,害得她险些小产。

  不仅如此,还将公主府的一举一动都传信给你,这和监视又有什么不同。

  我已经下令将他们统统打死,母后也不必过问。”

  王嬷嬷一愣,太后确实赐了美婢下去,可也不过是想着分分嘉敏公主的宠,如何成了监视?

  又何时将公主府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太后了?

  “圣子是不是误解了,太后绝对没有监视您的意思。”

  太后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可见独孤轩笃定的神色,竟也无从辩解。

  独孤轩冷笑一声,“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人我已经打死了。

  也是死无对证了,母后儿臣还有要事,就暂且告退。

  至于朝中之事,儿臣自有计较,还请母后不要操心。”

  最后几个字语气格外的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说完转身离去,一丝留恋也无。

  浑然不顾身后王嬷嬷的惊呼,“太后?太后晕倒了!快,快请御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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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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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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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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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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