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沉默地退了出去,很快送上几碟精致的小菜和几壶小酒。
又悄无声息地阖上门,别管,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没有陛下的命令,这门谁来也打不开!
秦念之倒是有些迷惑,“沈大人不留下一起喝点?”
宣和帝轻笑,“他要当值,喝酒误事。”
秦念之也笑了起来,“还好我现在已经不用做官了,每日睡到自然醒,再也不用卯时上朝了。”
见他笑得真心实意,很显然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宣和帝嗤笑一声,“原来爱卿这么不喜欢早起啊,从前倒是委屈你了。”
“没有没有。”强大的求生欲,让秦念之迅速摇头摆手,连表忠心。
“跟着五哥怎么会觉得委屈?欢喜还来不及呢!”
一副小狗腿的模样,甚是招人,宣和帝只觉得心头痒痒,端起酒壶将他面前的白玉尊斟满。m.χIùmЬ.CǒM
“念之,尝尝看,果子酒,味道清浅……”但后劲十足。
秦念之眸色一亮,浅尝一口,入口微甜,带着淡淡的果子香,回味甘醇,确实与平日喝的酒不大相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眸色亮晶晶的,像是缀满繁星,“湘禾肯定喜欢,等会带些回去给她尝尝。”
宣和帝简直要被气笑了,心底里那微弱的纠结愧疚瞬间消散,又将酒杯斟满,“好,五哥会记得的。”
秦念之倒是没来得及细想,为何是“五哥记得。”
倒是沉浸地品尝起面前的小菜,品着小酒,临窗而望,赏着美景,神情惬意,越发懒散,像极了冬日屋檐下,吃饱喝足懒洋洋晒太阳的橘猫。
宣和帝神色不动,只是适时添酒,再投喂些菜肴,二人闲话家常,一片岁月静好……
不多时,少年面颊驼红,眼神迷离,反应也有些迟钝了。
下意识地瞅瞅眼前的宣和帝,“五哥,果子酒也上头吗?”
宣和帝支着下颔,眼神着实不算清白,“上头吗?大概有点吧,朕也有些迷糊了。”
拾起玉壶,微微倾倒,透亮的酒液淅沥沥的,倾注到白玉杯中。
递了过去,“那你喝点茶,醒醒酒。”
秦念之不疑有他,猛喝一口,酒液入喉,咂咂嘴,神色有些迷惑,“好像不是茶吧?”
宣和帝强忍着笑意,“你醉了,连茶和酒都分不清?”
少年呆滞地坐在原地,像是在思考,猛地抬头,宣和帝一怔,斟酒的动作一停,心下竟生出了几分心虚。
就听见少年委屈道,“那我再尝尝?”
说着竟是直接探身过去,抢过他手中的玉盏,仰脖灌了下去,颇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宣和帝此刻忍笑忍得肚子发痛。
秦念之舔舔唇角,朱唇水润,烟波潋滟,偏生一张小脸板的死死的,许久又猛地绽开笑颜。
点头确定道,“嗯,果然是茶!”
对面人再也忍不住,胸腔震荡,愉悦地低笑出声,“果然醉了。”
秦念之也不争辩,乖乖巧巧地盯着喝空的白玉酒杯,眼皮直往下坠,嘟囔着,“湘禾,湘禾。”
像是猛地惊醒,又踉跄地扶着矮桌站起身,摇摇晃晃便想往外走,没走出两步,便觉得晕眩的厉害,忙蹲坐在地上,委委屈屈地唤着,“五哥。”
宣和帝眸色深沉,缓缓走到他身边,半跪在他身前,压迫感十足,“你要去找谁?”
少年费力地抬起头,不等他回答,宣和帝一把揪住他的前襟,低头猛地吻了上去。
他的吻炙热猛烈,少年挣扎地向后仰去,却被人扶住后脑,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的唇齿间作乱,像只饿极的野兽,啃噬舔吸,呼吸间都是对方灼热的气息,又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秦念之被吻得晕头转向,直至宣和帝稍稍缓解了心中的饥渴,微微放开他,这才得了喘息的机会。
少年咬着下唇,耳尖脖颈尽数染上绯红,杏眸潋滟,满是迷蒙的水光,傻愣愣,直勾勾的盯着宣和帝,分不清究竟有没有清醒。
宣和帝轻笑着,一手掐着他的细腰,另一手摩挲着他那热烫的小脸,
接着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贴得极近,两人呼吸交融,宣和帝哑着嗓音说道,“芝芝,别这样看着我。”
秦念之只觉得被他触摸过的地方泛着酥麻,要不是腰间被他钳着,这会只怕自己要化作一滩水,周身软得不像样子。
宣和帝不甚满足地在少年的脖颈间吸吸嗅嗅,密密麻麻地细细吻着,一边压制着心中叫嚣的野兽。
怀中的少年又香又软,乖得不可思议,让人恨不能立刻狠狠地欺负了去。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宣和帝微微分开二人,可秦念之却软软地将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手臂上。
宣和帝轻笑,将他扶稳,抚摸着他那细嫩的脖颈,忽然顿住,“念之……你的喉结?”
连忙将人抱在怀里,挑起他的下巴细细检查起来。
秦念之的喉结本就长得精致小巧,可如今竟越发的不明显了,细细摸,倒是还能感受得到。
“怎么回事?莫不是之前被元宝喂了药,伤了喉珠?”
心下泛起细密的疼痛,瞬间没了旖旎的心思,“念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少年费力撑起眼皮,“我很不舒服!”
宣和帝扶着他的下巴,打量了一番,神色紧张,“哪里不舒服?”
少年忽然抽抽搭搭,带着几分哭腔,“嗓子疼,腿疼,头疼,肚子疼,胸口也疼,元宝他要杀了我,你还骂我讨人嫌。
你们都不管我,我还活着呢,就把我给埋了,你刚才还对我又亲又咬,嘴巴也疼……”
少年明显是醉得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可当时的委屈和害怕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宣和帝顿时松了口气,心底满满的都是愧疚,眼底的温柔几乎将人溺毙,耐心的哄道,“乖,是我不好,都是五哥的错,以后一定保护好你。”
少年却挣扎地坐起,双手摸着胸口,又在胸口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弧度,“胸口真的又胀又疼,我一定是要长出胸来了,我会不会像湘禾那样?”
宣和帝顿时笑得不能自抑,见他傻乎乎的模样,只当他醉得不清,“好好好,五哥等着你,等着你长出胸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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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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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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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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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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