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成的声音带着蛊惑,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深情,像一只诱人犯罪的海妖。
玉珂踢开厢门时,康王世子正捧着少年呆滞的小脸,缓缓俯身。
被打扰后,也不恼怒,依旧笑意盈盈,“阁下有何贵干呢。”
玉珂却感到阴森森的杀意,可想到自己的职责,依旧顶着巨大的压力说道,“陛下急召,还请康王世子速速入宫。”
赵允成轻笑,恋恋不舍的放开秦念之,“真是可惜了,那我们下次在聚。我今日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念之你可要记牢,我等你回复。”
被玉珂送回秦府,秦念之依旧呆愣愣的回不了神。
直到腹部传来一阵阵的钝痛,愈发剧烈。疼的他冷汗阵阵,眼前发昏,咬着牙吩咐管家去太医院请景御医。接着身子一软,晕倒在李湘禾的怀中。
南书房
江德福躬着身子为宣和帝和康王世子送上茶水。
赵允成侧歪着头,“陛下这么着急要见我,可有什么急事?”
宣和帝:“你往秦府送人了。”
赵允成轻笑,“陛下消息够快的啊,念之身边连个贴心的下人也没有,我这做哥哥的。。。”
宣和帝不约的打断他,“他姓秦,你姓赵,算哪门子的哥哥?念之喜静,素来惫懒,趁早将你的人撤回来。”
赵允成先是一愣,接着意味深长道,“将我的人撤回,那陛下呢?您留下的那几个可不单单是为了保护秦念之吧。你这般偷偷监视他,就不怕他知道了,对你寒了心。”
“砰!”
雕花的沉水桌案被拍的一震,宣和帝面无表情的盯着坐在下首的康王世子。
赵允成丝毫不慌,朗声道,“好东西人人都想要,更何况是这么个如珠如宝的玉人儿,陛下与我不如各凭本事。”
宣和帝沉默片刻,“念之他是人,不是件可以争来夺去的物品。”
赵允成嗤笑一声,“说的好听,可这些年你悄无声息的将念之困在你周围,让他一直围着你转。但凡和他走的近一些的臣子,你都不动声色的外放调走。你以为你能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
宣和帝敛着眉眼看不出喜怒。
赵允成接着说道,“我今日已经向他挑明心意,也算是提前打了招呼。
他此刻正缺了个知心人陪他谈谈心,开解开解,倒是便宜了陛下。
陛下最好快些,万一那小子被我吓坏了,转头上了李湘禾的绣床,那我可真是白忙一场。
要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子若真是定了性,可就很难扳回来了。”
宣和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眸中戾气闪烁,“你都对他胡说些什么?”
赵允成深吸一口气,依旧笑意盈盈,“嗯,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压着他亲亲摸摸抱抱,诉诉衷肠,顺便告诉他本世子不介意他娶妻生子。当然我也不介意陛下和我一起拥有念。。。”
“嗖~”
赵允成一动不动,直面宣和帝滔天的怒火,白瓷玉质的茶盏就这么砸在他的脑门上,豁开一个大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血淋淋的沾湿了半张脸。
宣和帝一怔,怒气稍稍褪去,“为何不躲。”
赵允成不甚在意的抹了一把血痕。上前两步直挺挺的跪倒在地。
“陛下,我知你对秦念之的心意,而我亦然。我这人向来视礼义廉耻为无物,也不在乎世俗教条。
可念之不一样,他需要一个挡箭牌,也请陛下饶李湘禾一命。念之最重情谊,若是李湘禾因他而死,只怕他后半生都会活在愧疚自责中。”
宣和帝怒斥道,“闭嘴!别以为朕答应了姑母保你一世平安你就能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你凭什么教朕做事!”
赵允成顶着帝王的雷霆之怒,站起身来,“陛下,你以为你对念之的心思当真没人看的出来?朝臣私底下骂的有多难听你可知道?
你根本护不住他!这些年要不是臣明里暗里压着,那些闲言碎语早就传到他耳边了。倒时,他还能像现在这样亲亲热热毫无芥蒂的叫你声五哥?”
宣和帝暴怒,“那就那他们都杀了!”
赵允成看他猩红的眼眸心下一惊,不敢再刺激他,“陛下,一切以念之的心意为主。”
宣和帝喧嚣的怒气瞬间停滞,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看着面前俊朗的男子,眸色复杂,警告道,“赵允成,朕虽然念着儿时的情分,但这不代表你能一再挑战朕的底线。。。”
赵允成身形一僵,眼神却越发坚定,“任何人要同我争念之我都会杀了他,唯独陛下我愿退让一步。。。”
守在门口的江德福简直瑟瑟发抖,诶哟,我的天爷啊,秦大人莫不是狐狸精托生。
生怕陛下暴怒下砍了康王世子,又不敢贸然开口,江德福急的满头大汗。ωωω.χΙυΜЬ.Cǒm
正在此时小太监元宝疾步走来,在江德福耳边低语几声。
江德福眼神一亮,连忙装作着急的模样惊呼道,“陛下,秦大人突发腹痛晕厥,景大人已经赶往秦府了。”
“什么?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昏厥。”康王世子揪着江德福的领口问道。
宣和帝一向平静无波的面容也难掩焦急,“去秦府。”
走了两步,又道:“康王世子御前失仪,送回府中思过,没朕允许,不得踏出康王府半步。”
“念之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疼晕过去。”
李湘禾心急如焚,用锦帕不行的擦拭他额间因疼痛渗出的细密汗珠。“你到底行不行啊,他的身子一直都是你在调养,怎么搞得?”
景明缓缓取下最后一根银针,呼出尝尝一口气,这才有精力回怼道,“你行你上啊,吵死了!”
李湘禾登时气的就要动手,却听见床榻上传来虚弱的痛呼声,忙凑上前去,“阿念,你还好吧,你到底哪里痛。”
景明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回道,“你本是女子,虽然因为逆转丸改变了体质,不同于寻常女子那般每月会来葵水但每月该来葵水的时候仍会腹痛不止,并且比一般人痛感更强。
停药后,你身上的男性特征会逐渐消失,你要多注意些身体上的变化不要紧张。比如喉结消失,嗓音改变,胸部肿胀都是正常的。”
李湘禾有些兴奋,“你的意思是念之会变回女孩子的模样,她今日腹痛可是來葵水的征兆?”
景明沉默一瞬,有些自责愧疚,“对不起,我是大夫,我不能欺骗你,你服药太久,这药副作用极大,已经伤了根本,你。。。这辈子是没有子女缘分了。”
李湘禾倒吸一口凉气。
秦念之却淡然一笑,“何须道歉,此时我早有预料,能活到今日已经是老天庇佑了。
我只是不解之前虽每月会有些腹痛,但不曾想今日这般痛的如此厉害,可是有什么缘故?”
景明:“你今日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或是寒凉之物。你这脉象不对,像是药性相撞引发的。”
秦念之思索一番摇摇头,“府内饮食如常,在外。。。只吃了一盏茶。”
“这倒是奇怪了。”景明突然想到什么,又探手摸了摸湘禾的脉象,脸色逐渐凝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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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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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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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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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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