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我们不知道道事情发生,导演呢,摄像呢,快去】
【我也想看,摄像快去。】
【我有种直觉,肯定有好戏。】
…….
此时的孙菲荷已经绕过了漫过膝高的草丛,最后抬头看向高大茂密的桑树。
在孙菲荷的视线里,那几米高的枝桠上,一双白嫩的脚晃呀晃。
孙菲荷挥了挥手道:“下来,我有事问你!”
安静看着蚕宝宝吃桑叶的女鬼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往下看,但是突然想到自己是鬼,根本没人看得见自己。
就在她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就见孙菲荷喊道:“别想了,就是你!”
女鬼这才正眼看向地面,与孙菲荷认真的目光对上,她眨了眨眼睛,放任身体慢慢的飘向地面,站在孙菲荷的面前,再次确认道:“你喊我?”
“你看看这附近除了你这个女鬼,还有其他人吗?”
“那你喊我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我要超度你,你该去投胎了!”
“我不去,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带着这。”
“即使你很快就要魂飞魄散?”
女鬼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无所谓,世界上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当鬼,少我一个,更无所谓。”
“如果有人在地府等你呢?”
女鬼歪头看向孙菲荷,半晌后摇了摇头:“没人会等我,没有人!”
说着身体顺着桑树枝往上飘去。
孙菲荷语气淡淡道:“你的养母在等你!”
不断上升的身体顿住,下一秒,极速下降,她直接飘到孙菲荷的面前,满脸诧异:“你说谁?”
“你养母马春花。”
女鬼皱着眉头,再次确认:“真的是她?可是她不是把我丢了吗?她怎么可能会等我!”
女鬼说着,两行泪水无声地滴落,甚至还有越流越凶的架势。
孙菲荷叹了口气道:“她没有要丢了你,她那天出了事,所以才没有及时找到你。”
女鬼不相信地侧过脸,但是她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平静。
“你恨她?”
“不!”女鬼斩钉截铁道:“我感激她,很感激,没有她我十年前就死了。”
女鬼像是找到了倾诉的人,慢慢地说了起来。
说来,这女孩也是个可怜人,她本来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一直健康地长到了十九岁。
那年她下班回家的路上,酒驾的司机把她撞到血肉模糊,被人发现,及时送去了医院。
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她在医院昏迷了五天,医生说醒来的可能不大,就算醒了,除了是个植物人以外,智力也回到了8,9岁。
当时她的父母还没来,但是预交了五千块钱,医生给她安排护工,也就是她的养母。
自从马春花接手了她以来,照顾得都很好,尽心尽力,女孩的父母来了一次,听到医生的判断。
从那以后再也没来过,她成了无人问津的病人,医院也不敢真的给她停药,但是又没人来交钱,她一直这么不尴不尬的过着。
这件事马春花自然也知道了,护士跟她讲明了,在护理下去也没有关系钱给她,马春花只是笑着点头,但是接下来该怎么护理还是怎么护士。
很多人都说她傻,马春花只是笑笑不说话。
就这样一护理就是大半年,最后医院实在是挺不住了,主动替她跟肇事者要赔偿,那场官司打得岗位外顺利。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得到了一大笔的赔偿款,但是钱也堪堪够医疗费。
结清了帐,医院通知她父母来接她,她父母避而不见,医生直接把她推到了走廊。
“我听见一声说病房紧张,呵,其实我理解,谁让我没钱呢!他们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只不过我无知无觉,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后来是马春花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她带走了。
带回了乡下,跟她住在一起。
马春花有一个儿子,就因为她儿子要结婚,马春花才去当护工的,但是没想到她钱没赚到,还带了一个活死人回来。
可想而知家里是如何的大吵一架,他儿子恨不得把她扔出去,到底也没有那么做。
毕竟是亲母子,两人都是及其心软的人,就这样默认了她的存在。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死掉,没想到马春花不死心,找一个村里的中医给她每天针灸。
后来只能自己亲自上手针灸,还会每天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让她快点好起来,以后的人生还长。
不知道是不是马春花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还是自己命不该绝。
在马春花不懈的坚持下,她真的醒了,不止如此,她甚至没有蜷缩自己的脚趾头,那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马春花和她儿子都高兴得不行。
后来她的情况越来越好,但是马春花母子俩因为她看病吃药,到现在都没结婚,她为了报答母子俩,把自己出意外前的存款拿出来。
那是她从小勤学打工一笔一笔攒下来的,她给的毫不犹豫,这钱虽然不多,但是也够娶个媳妇了。
十年前还没有那么高的彩礼,马家儿子娶了媳妇,她一直称呼自己为他的妹妹。
她是真心把马家当成自己的家。
“可惜,好景不长,我即使能坐能说话,但我毕竟不是正常人,需要人照顾,还不能帮家里干一点活,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必定感冒发烧,马家母子俩总是会担心的不得了,这样的身体,也就马家母子俩愿意忍着。
可是他媳妇不愿意,明里暗里骂我,马家母子不在家的时候,她还会打我,掐我,有一次打得太狠了,晚上马春花给她擦身子的时候看到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找到了那儿媳妇,婆媳俩因为我大吵一架,但是,毕竟是亲儿媳妇,也不能真的离婚,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新媳妇更过分,说家里的地方不够,非得让她住猪圈,那天夜里,马春花在她床头坐了一夜,第二天带着她走了。”
女鬼说着忍不住深呼吸,可能她自己都不相信有人愿意为她做到这一步。
“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我们俩就相依为命呗,我做小吃,她出去摆摊,夜里她去捡垃圾,要是天气好,我也跟着去,我们俩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我记得有补助吧?你们这样完全可以申请!”
女鬼不屑的笑了笑:“我们用什么理由申请?我不是当地人,我跟她也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我有亲生父母,所以办不了领养手续,我们谁都依靠不了,我们只能靠自己。”
孙菲荷沉默了,她能想象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带着一个身有残疾的女孩,在这个世界生存有多难!
“我不止一次跟她说算了,让她回家养老,别管我了!她那人就是太固执,一直跟着我,说我就是她的家人,那一刻,我真的感谢命运,让我遇见她。”
女鬼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回忆到什么,嘴角上扬,肉眼可见的开心。
但是这份开心没持续多久,就被悲伤取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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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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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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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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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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