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林阳,见过朱长老,齐长老,蓝长老。”林阳快步走到朱海佛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朱婷给的圆玉还没拿出来呢,林阳不知道朱海佛为何会叫住了自己,心中七上八下的,等待着朱海佛的下文。
但是,朱海佛只是意味深长地扫了林阳一眼,便不再管林阳,而是和齐凤阳、蓝印风闲聊了起来。
“老朱啊,叶长老因为正冲击天轮境,故而不能来天乾城,就只有让你在天乾城再呆上三年,掌门对此深表歉意,特意让我与老齐代他向你致歉呢。”蓝印风一边说话一边观察朱海佛的脸色。
朱海佛的脸色果然立马阴沉了下来,他面带愠色地说道:“叶宿余这个老鬼分明就是不想来天乾城,上次说是染了风寒没来天乾城,这一次又说要冲击天轮境,就他那资质,还冲击天轮境呢,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这个老鬼,又奸又滑,令人嫌恶得紧!”
“老朱啊,你就不要生气了,算了吧,叶宿余是什么品性,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没必要因为他而置气,坏了身子。”齐凤阳拍了拍朱海佛的肩膀,出声劝慰。
“是啊,我们先不说叶宿余了,扫兴得紧,你跟我们说说棕石岛的事情吧,我看方才张源济在场,你们都对此缄口不言的。”蓝印风一脸好奇地说道。
朱海佛现在平复了心情,长叹了一口气,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俩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天乾城吧?说说你们今日来到天乾城的第一感觉。”m.χIùmЬ.CǒM
“感觉,什么感觉?还不跟之前一样么,冷冰冰的一座石头城,空气又咸又湿的,咸蛋得很!”蓝印风环顾四周,缓缓出声。
朱海佛笑而不语,又看向了齐凤阳,问道:“老齐,你是什么感觉?”
“从表面上来看,天乾城和我十年前来时差不多,但是,方才进到天乾河,看到河上和河两岸的人,我发现他们大多数身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戾气。戾气重了,就会生出事端,如此多天乾城的人都身有戾气,天乾城恐怕随时都会出乱子。”齐凤阳皱起了眉头。
朱海佛朝着齐凤阳竖起了大拇指,道:“老齐啊,你可真是心细如发,竟然在短短时间内便瞧出了天乾城正暗流涌动,不愧是五品丹师,如此观察力,着实令人佩服!”
“朱老头,你要夸他,也不要当着我的面夸,好不好?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啊。”蓝印风没好气地出声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林阳静静地站在一旁,听到蓝印风的话,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小家伙,你若是敢笑出声来,我直接把你给扔到乱禁海里去!”蓝印风乃是天轮境强者,都不消放出神念,便能清晰地感知到周边的风吹草动,当然也看到了林阳脸上的笑意。
林阳当即身体一震,立马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眼观鼻、鼻观心地挺直站好,再不敢露出丝毫的表情。
“朱老头,你有事就说事啊,把我晾在这里做什么呢?”林阳杵在一边,好不自在,但却不敢主动开口问询。
朱海佛和齐凤阳先后扫了林阳一眼,便又继续交谈了起来。
“老齐啊,你方才的判断一点都没错,但是,天乾城不是随时要生出乱子,是已经生出大乱子了!”朱海佛叹了一口气。
齐凤阳表情一肃,缓声问道:“老朱,你就不要兜圈子了,快说天乾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方才不是问棕石岛么?你们可知道棕石岛这股势力是怎么来的么?他们原本都是天乾城的禁海卫!”朱海佛一语惊人。
“什么?禁海卫去棕石岛做了海匪!”齐凤阳和蓝印风齐齐惊呼出声。
林阳也是听得一惊,因为自从他踏入天乾城开始,他已经便是一位禁海卫了,只是差了一块禁海卫的腰牌而已。
天乾城禁海卫分为普通禁海卫、十卫、百卫、千卫、都卫、骁卫、统领和总领八个等级。
像林阳这等十大宗的元修,成为禁海卫后,一般至少都会佩上百卫的腰牌。
“老朱,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们为什么要去棕石岛,这不就是叛逃么?”齐凤阳语气急促,面色凝重。
朱海佛轻轻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天乾城所在的海岛天地灵气浓郁,不亚于丹霞派的丹霞山脉,而且,乾州的元修前辈们在修建天乾城的时候,在天乾城外城、内城和天乾阁,都设置有许多大小不一的聚灵阵法,能够将附近海域的天地灵气都聚拢到天乾城来,将天乾城改造成了一座适合元修修炼的洞天福地。这也是天乾城尽管凶险,却能够吸引众多散修进入的原因。
不过,天乾城中不同的区域,天地灵气的浓郁程度不一样,总体来说,天乾阁的天地灵气最为浓郁,其次是内城,再便是外城。但是,天乾阁只有阁老会的阁老才能入住。
身处外城的元修,都会想法设法地去到内城。只不过,内城被天乾城四大上位家族给把持着,除开四大上位家族以及他们的附属家族和一些城中其他仅次于四大家族的大势力外,便只有乾州十大宗门的元修可以直接进驻。其他人想要进入内城居住,必须缴纳海量的元石,而且还要经过重重的考查。
天乾城外城的人,即便是临时进入内城,也需要缴纳数目不小的元石。而且,价格还是一涨再涨。
而收取的这些巨量的财富,大多落入了四大上位家族的手中。
居住在天乾城外城的人,一部分是被征兆来的乾州各国武者和除十大宗之外的其他元修宗门的元修,这部分人在天乾城一般只是暂住,等到值守时间一满,就会离去,其中只有少数人会留下来。
而外城的大多数人则是从乾州来的散修,天乾城对他们而言,既是险地,也是机缘之地,海量的元兽能为他们带来丰厚的元石收入。这些散修一般都会选择加入天乾城成为禁海卫,是禁海卫的重要组成部分。
天乾城内城的天地灵气远比外城浓郁,外城的人当然想进入到内城居住,但四大上位家族不断增加进入内城的费用,让外城的人心生不满。
同时,天乾城内城和外城中的大小产业以及商铺,都掌握在四大上位家族和天乾城中的其他大势力手中。利用手中的垄断优势,四大上位家族和大势力动不动就哄抬物价,极尽手段地对外城元修进行盘剥和压榨,让外城元修的不满越积越多。
直到这种不满积攒到一定程度后,数位禁海卫统领联合在一起,率领数万禁海卫和散修对四大上位家族和天乾城的其他大势力在外城的产业进行了洗劫,并试图攻破内门,最后与四大上位家族及其他大势力展开激励的战斗,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双方损失都不小。
即便是阁老会七位常任阁老中,四大上位家族的四位常任阁老也出手了,也未能改变战局,因为发动袭击的数位禁海卫统领中,也有天轮境强者。
因为此次战斗属于天乾城的内斗,而且还是针对四大上位家族和其他大势力的,驻守在天乾城的十大宗门选择了观望,一开始并未参战。
最后,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消耗掉天乾城的实力,十大宗门终于出手了,帮助四大上位家族击退叛乱的禁海卫后,再出面调停。
在十大宗门的调停下,战斗终于停歇,但发动叛乱的数万元修也从此退出了天乾城。
棕石岛所在的棕色海域因为天地灵气充裕,一直是元兽们争相抢夺的地盘,常年都至少有一只四级元兽盘踞。这些从天乾城叛乱过去的元修,将棕色海域的元兽悉数赶跑后,在棕石岛驻扎了下来,成为了乱禁海上一股强大的势力。
棕石岛将附近的棕色海域全部划入了自己势力范围内,但凡有过往船只经过棕色海域,都需要缴纳一定的过路费。尤其是针对天乾城四大上位家族和大势力的船只,棕石岛往往是大宰特宰。
同时,棕石岛附近的这片棕色海域处在天乾城前往乾州的最安全的航道上。若是绕道其他航线,距离远不说,往往要经过很多元兽的领地,危险万分。
故而,很多往来天乾城与乾州的人,明知会被棕石岛的人征收过路费,仍旧会选择从棕色海域经过。而且,棕石岛对过往的散修比较宽容,往往只是象征性地收取一些元石,以宣示主权。但他们对天乾城中的一些大家族和大势力,尤其是四大上位家族,则是极尽可能地征收高额的费用。
于是,进入乱禁海闯荡的散修,除了进入天乾城,他们又多了一个选择,那便是加入棕石岛。棕石岛的实力与日俱增,已经隐隐有了与天乾城分庭抗礼的架势。
“天乾城发生如此重大的变故,为何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齐凤阳提出了疑问。
“事情就发生在三个多月以前,消息要传到乾州,估摸还得一些时间。而且,阁老会生怕引起乾州的恐慌,也刻意将消息封锁了下来。”朱海佛轻声回应。
林阳听到这里,心中一震,他的脑海中登时蹿出“暗盟”两个字,因为也差不多在三个多月前,暗盟突然由暗转明,在云梦泽十里滩对十大宗门进行了大规模的袭击。天乾城的叛乱与十里滩的袭击,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都与暗盟有关。
“如果天乾城的内乱也是暗盟所为,那暗盟的力量便太令人恐惧了!”林阳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天乾城的内乱与暗盟无关。
“如此多的禁海卫和元修从天乾城去到了棕石岛,天乾城的实力急剧减弱,这对我们乾州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呢。”蓝印风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刚才在来的路上,李广赋说乱禁海上的元兽有异动,甚至还出现了五级元兽的身影,估摸这些畜生也多少看出了天乾城防守空虚,想要有大动作了。”
朱海佛点了点头,道:“仅仅就是上个月,乱禁海中的元兽,对天乾城发动的攻击,不算零星的,只算成规模成建制的,就不下十次,几乎每三天就有一次。你们来的时间刚刚好,这个月以来,乱禁海上的元兽突然偃旗息鼓了,没有再对天乾城发动攻击。”
齐凤阳的眉头锁得更紧了,道:“我也很奇怪呢,上次来天乾城的时候,在天乾城附近的海域,我能够感应不下百只元兽环伺。但这一次,临近天乾城,方圆数十里的海域,我竟然没有感知到一只元兽的踪迹。老朱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呢。”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心头隐隐有些不安。”蓝印风抬眼看向了前面高耸的城墙。
“天乾城出走那么多人,阁老会的常任阁老们就没有应对之策么?”齐凤阳缓声问道。
“除了向乾州各大宗门和皇室要更多的人之外,天乾阁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而且,天乾城内乱,跟他们有直接的关系,他们要乾州人还得想好保住自己脸面的说辞。只是,我听闻乾州突然冒出一个叫暗盟的组织,让十大宗门头疼不已,十大宗门现在自顾不暇,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朱海佛远在天乾城,消息却是十分的灵通。
“你也听说过暗盟了?”蓝印风诧异出声。
朱海佛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瞎子,不是聋子,十大宗门在十里滩被人突袭,光百旋境就折损了好几位,这在乾州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我能不知道么?”
顿了顿,他的脸上又现出了喜色,道:“我还知道,咱们丹霞派这一次在天墟境,近百年来破天荒地没有垫底,还石破天惊地得了第一名,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哩!”
说到这里,朱海佛、齐凤阳和蓝印风三人,齐齐将目光看向了林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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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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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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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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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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