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晚迟迟不答应,赵星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又可怜。
老夫人在旁边看着,激动地两手紧紧相握,好像求婚的人是她,恨不得替洛书晚接下这枚戒指。
等不来她的回应,赵星越难过地低下头,豆粒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好几颗。
他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再次仰起头时,眼睫毛湿漉漉的,嘴角却明媚上扬。
“晚晚,你不用勉强,大不了我明天再求一遍。”
“大学四年来,我做足了求婚攻略,可以一年365天变着花样向你求婚。”
“四年前,在樱花树下跟你相遇的那一刻,我就认定这辈子非你不娶。”
“为了你那句‘我愿意’,我等了四年,哪怕再等四年、八年、十六年,我都愿意!”
“洛书晚,我是真的爱你,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这件事。”
有一瞬的动念,洛书晚的手指微微抬起,接着暗暗握紧。
傅司沉冷嗤一声,“怪不你全校倒数第一,心思都花这上面了。”
“念了四年大学,连个毕业证都没拿到,还好意思跟人家求婚,你拿什么来养家糊口?”
老夫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斜眼瞪着他,阴阳道,“你一个高中学历,哪来的脸笑话越儿!”
傅司沉被这话噎得一怔,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我当年为什么从大学,退学,你不知道吗?”傅司沉烦躁地蹙眉,“再纠正你一次,我的学历是研究生,研究生!”
说着,他眼睛余光瞥向洛书晚,想确认她是否听到了。
老夫人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过程不重要,结果就是你的全日制学历,只到高中。”
“……”傅司沉无奈地按按眉心,“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他为什么反对,洛书晚心里非常清楚。
他的态度,瞬间激起她的叛逆心。
想答应赵星越的求婚,气死这个狗东西。
但又觉得挥霍赵星越的真心很无耻。
她内心无比纠结,习惯性地抬手扶额。
刚抬到一半,赵星越欣喜地抓住她的手,颤抖着为她戴上戒指。
“啊?这……”洛书晚呆住。
赵星越猛地抱住她,哭着说,“晚晚,你终于答应我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看着这场面,傅司沉脸色阴沉,眼神锋利的能杀人。
洛书晚隔着赵星越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故意用戴戒指的手抚拍着赵星越的后背,安慰道,“好啦好啦,我心里一直有你。”
傅司沉两颊的肌肉微滚,低沉的声音浸着怒意,“家世不匹配的感情,不会有好结果。”
老夫人扬起手作势要打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个混球!不会说话,就闭嘴!”
接着转身看着洛书晚,满脸慈祥地笑着,“好孩子,你舅舅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听他吓唬你。”
老夫人说着撸下手腕的翡翠玉镯,“这是姥姥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洛书晚惶恐地推拒,“老夫人,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老夫人啧嘴,宠溺地戳戳她的额头,“改口喊姥姥。”
洛书晚抬眸看一眼傅司沉。
老夫人往左边歪一下身子,挡住她的视线,“不用管他,在傅家,目前还是我这个老太太做主。”
“……”傅司沉气得仰头望天花板。
赵星越满眼期待地看着洛书晚,悄悄戳戳她的胳膊,“晚晚,快叫呀,姥姥等着呢。”
洛书晚攥了攥拳头,垂下眼帘,红着脸尴尬又拘谨地喊一声,“……姥姥。”
“哎!我的好乖孙!”老夫人开心到嘴巴咧到耳朵根,亲手给她戴上玉镯。
亲昵地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着她,啧嘴感叹,“美人如玉,温婉动人,说的就是我家小晚儿。”
洛书晚被老夫人夸得脸颊滚烫,想告诉老人家,“小晚儿”这个矫情的昵称,她很喜欢,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最终只说出一句,“谢谢姥姥。”
老夫人宠溺地摸摸她的脸,扭头看傅司沉,命令道,“你给沈家准备的求婚仪式不错,再筹备一次更隆重的。”
“别人有的,我的小晚儿也不能少。”
“没空。”傅司沉阴沉着脸,转身走人。
老夫人薅下高跟鞋就要砸他。
陈林冲过来拦住她,“老夫人息怒,傅总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喜欢反着说。”
傅司沉走出病房,进入楼梯间,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抖出一支咬在嘴里。
打火机连打三次不着火,气得他狠狠摔到地上。
不解气,又抬脚狠狠踹向楼梯护栏。
陈林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建议,“傅总,要不……您亲自跟洛小姐解释一下?”
傅司沉靠着楼梯护栏,扶着额头不说话。
陈林不敢再吭声,很后悔进来这一趟,现在走也不是,站在这也不是。
半晌,傅司沉突然开口,“万隆集团突然遭受重创,幕后黑手,查到了吗?”
陈林欲言又止。
傅司沉侧脸一个眼神斜过去,“娄迟干的?”
陈林摇头,“不是,有一部分线索,指向温教授。”
傅司沉眼睫微抬,冷嗤,“向来规矩的老温,为了她,都开始放阴招了!”
“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陈林瞄一眼老板的脸色,小心请示道,“傅总,现在我们回公司吗?晚上7点还有个会。”
傅司沉抬手看腕表,“推了,去摩尔公寓。”
晚上
洛书晚回到家,帆布包随手扔在玄关,踩掉鞋子,赤着脚晃到客厅,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黑暗中,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摸着左手无名指的钻戒,长长叹口气。
“叹什么气?”
低沉的声音飘进耳朵,洛书晚吓一哆嗦,僵着身子不敢动。
眼睛余光瞥向窗边单人沙发那,确实有个人影。
“不是心里一直有他吗?”傅司沉阴阳怪气道。
洛书晚缓了缓神,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随手抓起抱枕砸过去,“你有病啊!大晚上跑到别人家里,还不开灯!”
傅司沉冷嗤,“房子是谁买的?”m.xiumb.com
洛书晚被噎得一怔,“正好你在这,咱们把话说清楚。”
她打开灯,冲进书房,拉开证件抽屉,拿着一个透明文件袋回客厅,摔到傅司沉面前,“还你。”
傅司沉垂眸,袋子里装着房产证、机动车登记证书、全球黑卡。
洛书晚跑到玄关从包里翻出车钥匙和戒指,丢给傅司沉,“今晚上我会收拾行李,明天一早搬走。”
傅司沉懒懒地靠着沙发,眯着眼睛盯着她,点上一支烟,慢悠悠地吸着。
直到这支烟吸完最后一口,他开口,“又想跟我撇清?”
洛书晚冷笑,“傅总,你的未婚妻,知道你大晚上赖在女员工家里不走吗?”
傅司沉抓着她的手腕把人带进怀里,抱紧。
“傅司沉!”洛书晚咬着嘴唇沉默片刻,“分手吧,不要再纠缠了。”
他冷嗤一声,挑着眉梢警告,“你试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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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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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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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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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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