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近乎腰斩的杀人法,一时还无法让人死透,加上之前的两位,四人都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使得堂内众多被动摇的学子,都更加的心慌意乱。
“你做不到的。”素心试图让李轩回心转意:“那可是刀魔李遮天!可别被这套法器给带歪了。”
“先试试看吧!”
李轩长身立起,往堂中走了过去。
他想自己才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言辞,讥讽辩驳过在场的众多儒生,如果此刻什么都不做就逃遁,那还有脸做人?
此刻李遮天的刀意,已经再次冲凌至大堂之内,让李轩每走一步,都倍感艰难。周身上下都发出气爆声响,便连那‘夔牛夜光甲’,都无法完全防御住那位刀魔的刀气。
堂中正勉力支撑的童林两位司业,还有那德雅居士方明与敬园先生孔修,都已注意到李轩站起来的身影。
四人眼中,都现出了疑惑之色,其中尤以方明与孔修为甚。
这个六道司的伏魔都尉,到底是要做什么?是想要逃遁?看起来又不太像。
如果不是李遮天的刀意重压,让他二人说话都异常困难,此刻他二人,必定会开口喝问。
权顶天则隐有预感,他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欣慰,还有着强烈的不安,担忧与无奈。
就在几人注目当中,李轩将一副卷轴展开,口中同时轻吟出声:“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那于少保手书的《石灰吟》,随着李轩的轻吟,一股浩烈之气从内冲出,护佑在李轩的体外,终将李遮天的刀意强行逼开。
而此刻的李轩,则直往堂外,往问心铃的方向行去。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是文忠烈公的《过零丁洋》,在明经堂内一片的《正气歌》中,显得特立独行,可这两篇作品本就是出自同一人,出于同源。
李轩的吟诵声并未被压制,一身浩气反倒在这助推下显得更加的堂皇正大,神清气正。
直到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都没怎么在意他的举止,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直到李轩的下一句出口:“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好诗!
德雅居士方明不由侧目,往李轩的方向看了过去。
心想这首诗,他可从没有听说过。
这不应该,这首借物咏志的诗,无论是立意,还是气魄,可都不在于少保的《石灰吟》之下。
常理来说,以他方明的博学与过目不忘,不该没听说过才对。
更让他吃惊是,此刻李轩的体内,赫然冲起了一股与修为截然不符的恢弘浩气。
整个人又仿佛化身青竹,在李遮天的刀意凌迫下,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而此时李轩的脚步,已经加快,他踏出了明经堂的门槛。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又是一首没听说过的诗词——
德雅居士方明的瞳孔张了张,然后就发现李轩的那一身金色浩气,开始显得内敛起来,却更加的坚韧有力,竟已冲凌到百丈之上,直接与权顶天封在八卦阵盘之外的黑色长刀正面接触。
而此时的李轩,竟是一步一字,每数十步,就是一首诗。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林,童二姓司业,还有那敬园先生孔修,此时也都忍不住,纷纷向李轩凝神注目。
“好一首七绝,你们可知是何人做所?”孔修不顾李遮天的重压,好奇的出声询问。琇書蛧
而林,童二姓司业则懒得答话,看着李轩的背影,眼现惊喜之色。
“以前从未有过,可能就是出自这位都尉之手,这已是第三首了,之前从未听说过。”
德雅居士方明看着外面:“敬身,你看看外面的贴经墙!”
敬身是孔修的字,他闻言侧目看过去,然后就发现那贴经墙上的诸多纸张,此时竟都是莹莹生辉,
这个时候,也有越来越多的儒生发现了李轩的身影。他们在李遮天刀意凌迫下苦苦支撑的同时,往李轩的方向侧目以视,神态或惊奇,或震撼,或是错愕。
“——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第四首了,都是你自己做的?”李轩肩上的素心,正以万分惊奇的目光,侧身看着李轩。
可惜她不通晓现代词汇,否则这刻一定是‘我艹艹艹艹’,心里疯狂的长草。
“你倒确实文气斐然,这些咏志诗都可成千古名篇,可以与你的一身浩气相得益彰。未来融在神魄之内,你这一身浩气定可镇压万古。可你现在的修为太弱,还不是刀魔的对手,换成权顶天还差不多。”
李轩却没理会素心的话,他继续往前走。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随着李轩的吟唱声,堂中众多凝神倾听的国子监生,都是心肠澎拜!
尤其当李轩咏到最后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一句,许多人都是头皮发麻,一股壮烈之气自胸中勃发。
道路何等艰难!何等艰难!歧路纷杂,真正的大道究竟在哪边?相信总有一天,能乘长风破万里浪;高高挂起云帆,在沧海中勇往直前!
轰!
这一刻,五千国子监生帖在经墙上的那些咏志诗都是浩气勃发,与李轩周身的金色气柱,辉煌响应。
“嗯?”
这一刻,问心楼顶的李遮天也被惊动,他往李轩方向侧目以视。只因这刻,李轩已经完全代替了权顶天的八卦紫金盘,以他的精纯气柱,撑住了李遮天的遮天刀意。
这使得权顶天有了些许余力,援救他的学生,将李遮天斩入殿中的两道黑色刀光强行轰散。
而此刻堂中的众多国子监生,还有包括方明与孔修在内的几位大儒,都精神振奋。
“诸君!且回想尔等的初心,想想你们习文练武的志向为何!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还是碧血挥洒就丹青,扫尽天下不平事!”
那是‘国子监丞’沈江,他在堂中大声咆哮,面目近乎狰狞:“读正气歌,给我大声一点!”
堂中无论是王静,龙睿,还是甄焕斗与他的两个师弟,都开始以近乎咆哮的声音,诵读着正气歌。
有些已喊破了嗓子,可那浩气却更精纯辉煌,不减分毫;许多人也完全忘记了对李遮天的恐惧,体内只有一身热血澎拜。
而李轩的又一首咏志之诗,则更增其势!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瞬时间,那数千人汇聚在一起的金色气芒已摇山撼岳,使整片大地都震晃不已。
“这又是何人?一个修为四重楼的伏魔都尉?”李遮天唇角微扬,目中现出了些许的兴致。
“看来今日的国子监之行,会稍微有一点惊喜。然则此地已万马齐喑,你一介小小都尉,也敢在我面前放声嚎歌,不怕我宰了你吗?”
就在这刻,那悬在高空上的巨大黑刀,忽然坠下了一道黑色光影,就如雷电一般的蜿蜒而下,朝着李轩的头顶轰击而下。
不过这足以斩杀第四门高手的光影,并未能伤到李轩。只因一张长卷轴忽然伸展出来,那赫然是文忠烈公手书的《正气歌》正本,就宛如一层金色甲胄般的护在李轩的身周。
此时的权顶天也是探手一指,使一张紫金八卦图覆盖于李轩身外,与《正气歌》卷轴内外结合,抵御李遮天那一道道穿飞而至,要将李轩斩灭撕碎的酷烈刀气。
童林二人此刻则都解下腰上的‘国子监司业’的官印,直接丢了出去,在浩气的作用下化作磨盘大小,拱卫于李轩的后方
而李轩也抬起了头,首次与问心楼顶的李遮天对视。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随着李轩这隐含杀伐之意的七言绝律道出,堂内几乎所有的儒生都是热血磅礴,脑海之内,似有什么东西爆炸。
而李轩的浩气,不但已通体化成赤金之色,隐隐化为刀斧之形。更是含着酷烈战意,苍茫杀气,冲凌于云霄之上,似欲将那遮蔽高空的乌云,都强行冲开。
“刑天舞干戚?”李遮天‘呵’了一声,语含不屑:“希望你真能有刑天之志!你这般精纯的浩气,这般的精神意志,都是让我不忍杀你了。然则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这刻李轩的七窍中,蓦然鲜血喷洒,脑仁中则剧痛难当。这是李遮天以他的精神意志化为刀锋,直接就斩入他的元神意海之内,几乎将他的精神意念斩为粉碎。
幸运的是,他的脑海里面还有一个红衣,那滔天的红丝,漫卷的飘带,为李轩抵挡住了大半的神念冲击。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王,不肯过江东!”
李轩的目光赤红,含着决死之意继续往前,他的周身上下不断的发出阵阵气爆声响。强顶着李遮天的滔天刀意,走向了问心楼。
“轩郎?”
一百步外,望见这一幕的薛云柔已经失去理智,她拼命的想要跑过去,却被江含韵紧紧的扯住。
后者黑白分明的眸中则是异泽闪烁,闪现着复杂之意。
——那个家伙,竟比自己梦中最英勇,最磊落,最豪迈模样的他,还要更出色得多!
旁边的江夫人,则是眼神惊悸之余,又含着难以言喻的欣慰与赞赏:“不愧是小轩!这般的文才,这般的浩气,这般的英雄,世间何人能及?”
她想这个世界的男子,除了眼前的这孩子之外,还有谁能配得上她家的含韵呢?
而问心楼顶的李遮天,此刻竟暂时收住了抓向那问心铃的手:“你让我更惊喜了!”
他背负着手,俯视着李轩:“还能继续吗?”
这一刻,他对李轩凌加过去的刀意,增强了近乎一倍!
此时李轩的脖颈,则是青筋毕露。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虽非诗赋,可那雄心壮志与勇猛烈气却是溢于言表。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轰!
空中的那漩涡乌云,此刻竟然真被李轩的磅礴浩气冲开一线。被遮蔽的星光与月亮,都开始显现。
“锵!”
李遮天悬挂于腰间的长刀出鞘,摇指着距离问心铃已经不到百步的李轩:“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我李遮天自身登天位以来,可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对一个四重楼的武修出刀。”
他没有将长刀斩下,而高空中的那把饱含虚无之意的黑色长刀,却蓦地下沉千尺,使得国子监,甚至正雨花台的地面,也在寸寸裂开。
“你今日如能登上这问心楼,便算我输,从此再不动这问心铃,也不伤国子监一草一木。”
李轩此时却将双手放在眼前,发现自己的肌肤上,赫然已溢出一点点微小的血珠。这是因他的毛细血管在重压下大量破裂,血液被从肌肤上的裂痕,甚至是汗腺中逼出。
而此时在他的后面,明经堂内的众人,都纷纷看着李轩的背影。
心想这位都尉大人能做到吗?在李遮天的魔刀凌迫之下登楼。
可所有国子监生知道,他们这次是无能为力的。此刻众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们最大的声音,用呐喊,甚至咆哮的方式,高唱那正气歌的诗文。
“你还真够厉害的。”素心看着李轩一阵失神:“当初半步天位的薛岳,可都没能够让他拔刀!他伤得也比你重多了。”
在用佩服的语气说话之后,她的声音就是一转:“动用文山印吧!你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好的了。动用文山印,加上问心铃内的护道之力,已经可以将李遮天逼走!没必要再增加伤势。小文山现在都快按捺不住了,你让它激情澎拜!”
“让它给我忍着!还不到时候。”李轩却手按着长刀,不在乎的笑了笑:“如果只是将他逼走,岂非是让他小觑了我这理学护法?让他小瞧了儒门与理学的众多先贤?小视了此间众多心怀壮志的国子监生?”
“你——”素心不敢置信把双眼圆瞪。
这个家伙,他竟不满足于将纵横天下几近无敌的李遮天逼走?
而此时的李轩,竟是跨空而起。
他明明是脚踏着虚空,可脚下却仿佛是有着楼梯,托着他往上空走。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当这一首诗道出,李轩已经站到了与问心楼第五层平行的位置。
“下去!”
李遮天的眸中滋生出雷霆光泽,袍袖一甩,在楼顶往外踏前一步,将凌厉的刀势刀意,遥锁着李轩。
而李遮天身下的整座问心楼,也在滋生裂痕。
可李轩的身躯,也如他所愿的往下一沉,仿佛重石般坠落。
此刻所有望见这一幕的人,都生出了惊悸之意。让他们放松下来的是,李轩在坠到离地三丈时,又稳住了身影。
而此时他则猛咬住牙关,豪迈而饱怀壮烈之气的声音,回荡四方!
“独立寒秋,大江东去,八卦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明经堂内,龙睿只觉自己的脑门一炸。本就澎拜的激情热血,仿佛要撕开了他胸膛。
他以为只有自己如此,可当龙睿环目四顾,却发现哪怕最冷静自持的王静,也是面色涨红,狰狞失态的随着众人长啸嘶嚎!
这一刻,五千余人的浩气赫然汇卷如龙,咆哮而上。在空中轰开了黑色云团,轰开了遮天刀气,使得月亮,星辰,终于展现人前。
问心楼前的李轩,则一步步往上。他的身影,他的浩气,也正将李遮天的刀意,刀势,粉碎,击溃。以沛不可挡之势往上攀登着。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最后一句道出之刻,李轩的身影已经与李遮天平齐对视。
两人隔着五丈距离对视了一眼,然后李轩首先往那楼沿踏出一步。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轰!
李遮天的长刀,蓦然如银练般劈向了李轩;与此同时,李轩袖中的文山印,也携带着它积蓄已久的无尽浩气,裹挟着所有二十七位理学护法与朱子的护道之力,翻飞而出。
那文山印下,半空之中,赫然现出了一个巨大的‘理’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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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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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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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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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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