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护法的话,不仅仅让老骆驼大吃一惊,就连黑跶也露出惊愕之色,死死盯着他说道:“王佑丰!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吗?”

  王佑丰冷然一笑,说道:“我说的是事实!”

  老骆驼怒声说道:“王佑丰,难道你忘记了?当年要不是老九爷愿意让我们归顺九玄门,黑巫门早就被当做邪魔外道,被人给灭了!

  “是,现在老九爷是去世了,但福伯前几个月已经公布,新九爷已经继位!难道你想带着黑巫门,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王佑丰右手虚空一挥,大声说道:“你不要和我扯这些!当年黑巫门归顺九玄门,我可没有答应!不只是我,在座的黑巫门长老,也有人没有答应!要不是你一力推进,我们又岂能成为他人附庸?”

  老骆驼神情惊愕到了极点,扫视在座的几位长老,强忍心中激动问道:“是吗?当初你们还有谁不同意?”

  两名长老面色阴沉,应声而起,断然说道:“我们当初就不同意!”

  老骆驼气的浑身一抖,又抬头看向黑跶,沉声问道:“门主,当初是不是你也不同意?”

  黑跶的腮边抽动了几下,看向王佑丰和那两名站起来的长老,肃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门主继任人还没确定,你们就急着要从九玄门中剥离出来?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门主,你大概还不知道,不只是我们想要让本门剥离九玄门,就连逍遥门,欢乐谷,红剑门也早就在密谋脱离九玄门了!”

  王佑丰不紧不慢的说着,没有丝毫慌乱与紧张。ωωω.χΙυΜЬ.Cǒm

  “福伯是公布了九玄门新九爷的消息,但至今也不见这位新九爷露面!倒是有传闻,这位新九爷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九玄门自从与黑神殿一战之后,元气大伤,高手折损无数。现在的九玄门,一盘散沙,各自只为保全自己的门派周全!

  “而最新消息,黑神殿又开始有了动作,势必再次入侵华夏。他们这次入侵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报复九玄门!如果我们不剥离出来,到时候必然被黑神殿清算!”

  他说的振振有词,像是一心想要保全黑巫门。

  除了那两名站起来的长老,另外一名护法和两名长老露出惊愕之色,相互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出声。

  老骆驼冷笑一声说道:“黑神殿胆敢再次入侵华夏?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王佑丰瞥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心中清楚!”

  黑跶又咳嗽几声,有些虚弱的说道:“王护法,我们黑巫门当年歃血为盟,加入九玄门。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决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事!黑神殿真要再次入侵,我黑巫门必然要和九玄门其他兄弟门派一起,共同抵御!绝不贪生怕死。”

  他一口气说出这番话,忍不住又剧烈咳嗽起来。

  他赶紧用毛巾捂住嘴,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毛巾抓在手中。

  老骆驼看出有点不对,眼神一闪,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黑跶左手无力的摆了摆,说道:“我没事!”

  王佑丰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狠,嘴角撇起一丝微笑。

  “门主,你还是保重身体要紧!门派的事,你还是交给我们共同决断吧!”

  随即,王佑丰带着几分清冷说道。

  老骆驼立即转头看向他,肃声说道:“王护法,门主还在,门派事物,当由门主决断!他的话,刚才你应该听得很清楚,黑巫门绝不脱离九玄门!”

  “陈昊元,你少在这里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谁不知道,当年你为了门主之位,和现任门主之间,兵戎相见?可惜你败了,一气之下离开紫霄山,发誓再也不回来。

  “可是,现在你却不请自来,还带着你的外孙女,想要重新夺回门主之位!这么多年不在门派之中,对门派毫无贡献,一回来就想篡位,你打的一手好算盘!”

  王佑丰咄咄逼人,盯着老骆驼大声呵斥道。

  一名长老说道:“陈师兄,王护法说的没错。你这么多年不在山上,对门派早已经生疏了!而你,却想让一个从未在山上待过的小女孩来执掌黑巫门,这不是开玩笑吗?”

  说着,他转身看向王佑丰,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我看,下任门主也不要从年轻人中间选拔了!王护法刚六十出头,正是当年。我推举他为下一任的新门主!”

  另外一名长老也赶紧说道:“对,我也推举王护法为下一任门主。”

  “砰!”

  一声巨响,黑跶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猛然站起,圆瞪双目,怒声喝道:“我还没死!黑巫门的门主现在还是我,还轮不到你们做主!”

  整个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能听到黑跶粗重的喘息声。

  “门主,你还是保重身体要紧!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油尽灯枯,确定新门主,是为了有备无患!”

  一名长老盯着黑跶那没有了血色的脸,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的这句话,没一句,每一字都像是刀子戳在黑跶的心口。

  “扑哧!”

  一口黑血从黑跶嘴中喷出,宛如一蓬血雨,飘洒空中。

  随即,他身子一挺,摇晃几下,便倒了下去。

  老骆驼和另外两名长老大吃一惊,立即冲了过去。

  “师兄?!”

  老骆驼大声喊道。

  他上前将黑跶扶起,让他坐在椅子上。

  黑跶此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伸手抓住老骆驼的手,颤声说道:“师弟,我错了……”

  “师兄,你不要说话,坚持住。我马上请九爷前来,有他在,一定能救你!”

  老骆驼焦急的说道。

  “不必了,王佑丰没有说错,我已经油尽灯枯,神仙难救了。”

  黑跶依旧不松手,盯着老骆驼艰难的说道。

  “你没有说错,陆远不堪大用,他为人心胸狭隘,过于凶狠,不可为门主。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想输给你,所以……”

  黑跶虚弱的说着,随即叹息一声。

  “现在看来,黑巫门危在旦夕,要是没有一个能人出来力挽狂澜,黑巫门危矣!师弟,你应该站出来,暂时执掌黑巫门,不给小人可乘之机!”

  黑跶继续说着,但喘息声越来越虚弱。

  老骆驼的双眼有些湿润,左手轻轻一揉,就要拍在黑跶后心。

  黑跶轻轻摇头,“不要浪费你的精力!留着去对付那些叛徒。还有,其实我也很喜欢水玲珑,这丫头聪明伶俐,勤奋好学,为人正直,确实是黑巫门下任门主的不二人选。师弟……”

  黑跶一边说着,一边抖抖嗖嗖的从怀中掏出一块黢黑的令牌,咬牙说道:“扶我起来!”

  老骆驼看到那块令牌,神情一肃,赶紧将黑跶扶起。

  黑跶奋力将手中令牌举起,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黑巫门弟子听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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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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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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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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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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